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五章 決定 文 / 無心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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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懂醫術.而且不錯.她給自己看過.那些外在的傷口.雖然猙獰.卻沒有傷到根本.只要好好調養診治.充其量只是阻礙說話時的音色.卻不會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現在這樣子.最大的可鞥便是心理原因了.

    蘇清影知道.她始終忘不了獨孤羽擰斷自己的喉嚨時的冶艷笑容.始終忘不了他將她扔在陌生的山洞裡.她初次醒來時的茫然.

    是的.茫然.蘇清影捫心自問.原來.她每次對獨孤羽的妥協.究其原因.在於害怕寂寞.在於無所適從.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她只是異世誤闖而來的一縷孤魂.

    父母.親人.沒有給她一個堅定的存在理由.他們形同陌路.一開始的追尋.因為與楚鳴昱兩人之間不可調和的問題.而再沒有了存在的價值.只要他一天身處那個位置.一份純粹的愛戀.便永遠都是癡人說夢.

    獨孤羽.他只是在對的時間裡遇到的錯誤的人罷了.他在她最彷徨的時刻進入了她的生命.她卻始終沒有將那個人當成一輩子相伴相守.想要白頭偕老的人.

    心口處揪痛著.蘇清影不知道應該恨誰好.自己是可恨的.利用獨孤羽忘記心痛.忘記寂寞.忘記茫然.獨孤羽卻也給了她當頭一擊.讓她徹底清醒.她與獨孤羽卻也再無法回到從前.

    因為在意了.不是傾心的愛戀.卻也放在了心裡.她給他了一個獨特的位置.便如同獨孤羽將自己的弱點放在了蘇清影的面前.讓她傷害一樣.這一次.蘇清影也因著對他的一份在意.給了他傷害她的機會.

    即使明知道那時候的獨孤羽沒有理智可言.自己應該理解.反而不願意去理解.蘇清影苦澀地笑著.摀住了自己的容顏.她害怕看到裡面的醜陋.

    失去了聲音.也許便是對她逃避感情.利用別人的感情的懲罰吧.一開始的恨意化為了滿心的瑟然.

    後來.她沒有去尋找那海市蜃樓般的古城.獨孤羽的放手.讓她認清了一些事情.心痛.卻前所未有的清醒.

    獨孤羽的放手也許是為了她好.蘇清影的放手.也是打著為了楚鳴昱好的旗號.她的心痛.何嘗不是在用同一種方式.乃至更冷酷的方式.折磨楚鳴昱.

    有些事情.不是逃避便可以解決的.她自始至終.沒有去問過楚鳴昱一聲.你願意為我三千弱水.盡取一瓢嗎.

    她沒有問他.若是她的身份真的妨礙到他的江山社稷.他會選擇她嗎.

    她沒有告訴他.她想要有一個和他一樣.有著陽光般溫暖燦爛微笑的男孩.她沒有告訴他.不論她身邊出現了多少人.她此生.會愛上的只有一個他.

    她沒有問楚鳴昱.沒有告訴楚鳴昱的事太多太多.她還沒有得到一個答案.便已經先行做了感情中的逃兵.

    又回了那個山洞.從亂石中扒出了幾個包裹.衣物.乾糧.飲水.甚至還有一些不同面額的銀票和碎銀子.

    捧著那些東西.蘇清影的心.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那一日.她攀上了附近最高的山峰.啟唇.無聲地告訴那個人：「這一回.我想要給你一個機會.給自己一個機會.再也沒有猜忌.再也沒有隱瞞.我們.將一切說開.」

    若是楚鳴昱的答案是否定的.他不願意給與蘇清影那些奢望.那麼.蘇清影便可以從此以後.真正地自由.不再只是身體上的一時自由.而是心底的一生自由.

    若是楚鳴昱願意給與蘇清影一份這個時代獨一無二的尊重.那麼.蘇清影願意承諾.此生不負.

    那一刻.蘇清影的心.脫開了長久以來的藩籬.一直壓抑的精神力.真正地開始有所恢復.她看了一眼那山洞.毫不猶豫地向著與進入沙漠時.完全相反的方向行去.

    黃沙漫卷.天地間的裊裊人影.便似一顆微不足道的沙粒一般.在風沙之中.艱難前行.她的背脊.卻始終挺拔高傲.帶著奪目的光彩：「楚鳴昱.我想要與你有一個了斷.不論是開始.還是結束.從此.蘇清影會真正地自由.」

    蘇清影一路行來.雖然路上有些艱難.卻也阻斷不了她了結的決心.只是.未曾想到.會在夜裡遇到沙漠中的殺手.毒蠍子.無聲.迅速.劇毒.數量多.蘇清影雖然能夠直面狼群.卻在這些小東西手中差點鎩羽而歸.

    將百十隻五彩斑斕的毒蠍子殺死.卻在最後鬆懈的一刻.被一隻躲在暗處的黑色的.不起眼的小蠍子蟄了一下.

    幾乎是在中招的一刻嗎.蘇清影便已經將它斬殺.然後.劇毒攻心時.只來得及將身邊的泥沙擊開一個淺坑.便倒了進去.

    意識模糊的時刻.不知道會不會再次清醒的時刻.蘇清影想著.若是自己無聲無息地死在這大沙漠中.荒漠埋骨.楚鳴昱便再也找不到自己了吧.

    只是.不知道靈魂會否向前世一般.能夠長久的存在.想要.再看他一眼.

    再醒來.將那些兵士擊退.蘇清影意外見到了故人.

    「蘇姑娘.能在這裡見到你.真是太讓人意外了……」

    狐狸般的笑容.俊秀宛如少年的容顏.蘇清影的眸子微微瞇起.掩住了其中的鋒芒.唇無聲地開啟：「我也很意外.辛.御.醫.」

    辛非零.不.路非.看著她現在的狼狽樣子.轉頭.拉過了身邊的一個兵士.耳語了幾句.那個兵士便點頭向前跑去.而原本圍在蘇清影身邊的人.都各幹各的.行軍的速度沒有減慢.路非緩緩步行到蘇清影的身邊.並肩而立.宛如大海中靚麗微塵.微不足道.

    「知道我讓他找誰去了嗎.」

    路非的笑還是那麼柔和動人.蘇清影卻自低語的人眼底看到了一絲淡淡的冷意.雖不重.卻沁涼心扉.

    勾起唇角.她的唇面對著他直視而來的雙眼：「你不會讓他來見我的.」

    那麼鎮定.那麼肯定.路非臉上的笑容.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