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雷厲風行 文 / 一夕漁樵話

    「好了，重來！惠彩依，你回去！」

    惠彩依點頭，感激地看了秦殊一眼。如果不是秦殊帶她出去，讓她忘了緊張，重新找回信心，今天的第一次拍戲經歷將會成為她一生的噩夢，或許因為這種信心上毀滅性的打擊，一輩子都沒法再拍戲了。

    秦殊注意到她的目光，笑了笑，對她豎起大拇指，嘴巴一撅，來了個飛吻。

    惠彩依臉紅，完全放鬆下來，輕盈地走到門外。

    懷池柳很奇怪，轉頭拍了一下秦殊：「小子，你是怎麼做到的？怎麼把個僵硬的殭屍變成了惟妙惟肖的完美女主角的？」

    「我不是說了，談談人生，談談理想，就這麼簡單！」秦殊淡淡笑著。

    「狗屁！肯定有別的事，你和惠彩依肯定有別的事，我一定要替蘇蘇盯著，免得你做出對不起蘇蘇的事來！」

    「那就隨便你了！」秦殊依然淡淡地笑著。

    懷池柳見惠彩依已經到了門外，臉色又變得嚴肅起來，喊道：「各部門就位，演員準備，action！」

    惠彩依推門走了進來，和上次幾乎相同的感覺，慢慢來到坐在沙發上的喻菲嵐跟前。

    剛才的過程，惠彩依每邁動一下步子，懷池柳就低聲嘀咕一句「完美」，一連說了至少七個「完美」，眼中充滿了如獲至寶般的激動。如果上一遍惠彩依的表現還能說是靈光一現的話，第二次依然這麼完美，就只能是實力的體現了。

    懷池柳兩眼放光，盯著監視器。

    那一邊，惠彩依走到喻菲嵐面前，神情堅定地說：「媽，我想好了！」

    喻菲嵐抬起頭：「想好了？那就說吧！」

    「我愛他，我要和他在一起！」

    「你說什麼？」喻菲嵐一下站起來，厲聲道，「再說一遍！」

    惠彩依目光堅定而柔和，說道：「媽，不管怎樣，我都要和他在一起！」

    「臭丫頭，反了你了！」啪地一聲，喻菲嵐的手掌扇在了惠彩依臉上，把惠彩依打得一個趔趄。

    「cut！」懷池柳跳起來，「喻菲嵐，你說錯台詞了，這麼簡單的兩句話都能說錯嗎？」

    喻菲嵐淡淡一笑：「導演，對不起，那就重來一遍吧！」

    「好，重來，就從剛才那句話開始！惠彩依，去補補妝！」

    秦殊看得清楚，惠彩依臉頰通紅，已經微微腫了起來，只能補妝掩蓋一下，但她似乎沒怎麼生氣，補了妝，重來了一遍。

    依然很投入，很快進入角色，看著喻菲嵐：「媽，不管怎樣，我都要和他在一起！」

    「不要臉的東西！」喻菲嵐繼續說錯台詞，同時抬起手掌，又要向惠彩依臉上打去。

    這個時候，她的手掌卻被抓住了，是被秦殊抓住的，喻菲嵐愣住，惠彩依也愣住。

    懷池柳更是氣得暴跳如雷：「cut！cut！cut！怎麼回事，喻菲嵐，你又說錯台詞了！還有男主角，你現在還不該出現呢，要保護自己的女朋友，是不是也太著急了些？」

    秦殊轉頭看著懷池柳，一臉冷峻：「導演，我不是以男主角的身份出現，而是製片人，我想，有人不適合在這裡演下去了！」

    懷池柳皺了皺眉頭：「你要說什麼？」

    秦殊看了看周圍的人，高聲道：「從咱們這些演職人員到位那天起，咱們就是一個團隊了，應該互相團結，互相支持，只有這樣才能把這部電影拍好，但我發現，偏偏就有人故意在這裡搗亂！」他轉頭看了看喻菲嵐，冷冷道，「你可以收拾收拾走了！」

    喻菲嵐奇怪道：「製片人，今天這場還沒通過呢！」

    秦殊冷冷一笑：「你不適合呆在這個劇組裡了，走吧！」

    「為什麼？」喻菲嵐高聲道，「是為了她？她不就是給了你甜頭嗎？」

    秦殊冷冷道：「確實是為她，但不是因為她給了我甜頭，而是因為她在用心演戲，你卻在這裡搗亂。在正式開拍之前，你和惠彩依就已經練習了三遍，在那三遍裡，你打了惠彩依兩巴掌，而且故意說錯台詞，就是為了繼續打惠彩依的耳光，當時惠彩依已經提醒你了，你說的台詞錯了，應該是『我怎麼有你這樣的女兒』，連我聽了一遍都記住了，你作為一個專業演員，說錯了被提醒之後還記不住？我本想給你機會，以為你正式開拍的時候不會再這麼無理取鬧，但是很遺憾，不知你是什麼樣的陰暗心理在作怪，竟然還是故意說錯台詞，就是為了能夠不斷打惠彩依的耳光。我不以道德的標準來評判這件事，單從拍戲的角度來說，咱們每拍一個場景，都需要演職人員很多的努力，而你現在卻在故意浪費大家的時間，也是在浪費我們公司的製作成本！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這樣的演員在劇組裡，請你離開，馬上離開！」

    喻菲嵐被說得面紅耳赤，在這麼多人面前被揭穿，實在是丟盡了面子，咬牙道：「我和你們簽了約的，你要是毀約的話……」

    「雙倍賠償！」秦殊替她說了，「就算十倍賠償我也願意付，只要能把害群之馬趕出去！請你馬上離開，我會讓工作人員盡快把錢打到你的賬戶上去！」

    喻菲嵐還是不願離開，轉頭向懷池柳看去，希望懷池柳能為她說話。

    懷池柳淡淡道：「你確實太過分，還是我推薦你來的，看來以後我的戲裡，你最好不要出現了！」

    喻菲嵐臉色大變：「導演，我……」

    懷池柳吼道：「還不走？要在這裡繼續耽誤我們的時間嗎？」

    喻菲嵐咬咬牙，終於跑走了。

    秦殊轉頭看著惠彩依的臉頰，又腫起來了一些，化妝都掩蓋不住，不由搖頭歎息：「我跟你說了，你是這部戲的絕對中心，應該拿出女主角的樣子來，被這麼打，我不信你看不出她是故意的，竟然還能這麼忍氣吞聲的！」

    惠彩依咬了咬嘴唇，感激地看著秦殊：「謝謝你！」

    要不是秦殊出面，喻菲嵐還不知要故意給她多少耳光呢。

    秦殊搖頭：「別謝我，我不會每次都保護你，你要學會保護自己！以為做明星那麼容易嗎？不但有閃光燈，有彩妝華服，還會有勾心鬥角和爾虞爾詐！」

    惠彩依輕「嗯」了一聲：「你在劇組裡，我就會很安心！」

    秦殊撇撇嘴：「我又不是你的保鏢，還能總跟著你？」

    懷池柳從旁邊走過來，拍拍秦殊的肩膀：「你把這個重要角色趕走了，你說怎麼辦吧？」

    「找人替她，還能怎麼辦？」

    「但是今天這場肯定是不能拍了！」

    「那就換下場！沒有是青絮母親的戲！」

    懷池柳笑了笑：「我是無所謂的，反正花的是你們公司的錢！要拍下場的話，要移去新的場景，這裡所有的工作都白費了，加上這麼多的演職人員，花費不小呢！」

    惠彩依聽了，越發愧疚，看著秦殊，滿臉的歉意。

    秦殊瞪了她一眼：「不管你的事，給我好好演你的戲，別的不用你管！」

    他們換了下一場，並且迅速聯繫新的演員，替代喻菲嵐。

    主角不好找，配角還是很好找的，當天就找到，對方答應第二天就能到位。

    關鍵是，經過秦殊這次雷厲風行的處理，整個劇組的氣氛頓時變了，再沒人敢無故找茬，特別是找惠彩依的茬。不過，也產生另外一個影響，一個消息在片場工作人員甚至群眾演員中悄悄傳著，都在傳惠彩依和製片人秦殊關係特別，不然的話，秦殊不可能這麼為她出頭，甚至不惜賠付高額的賠償金，浪費製作成本。至於這特別的關係是什麼，大家都曖昧地笑，似乎都已經心知肚明。

    一天的戲很快拍完，依然沒有男主角的戲份，秦殊樂得清閒。

    在接下來的戲裡，惠彩依的表演相當驚人，竟然沒有一條因為她的ng，懷池柳更是讚不絕口，驚為天人似的。惠彩依對於情緒的拿捏和表現，有種登峰造極的感覺。

    大家都在收拾道具，懷池柳卻還在看今天拍攝的片段，一邊看，一邊搖頭讚歎。

    「這女孩簡直天生就是演戲的料，我從沒遇到過這麼靈氣獨鍾、純淨剔透的女孩！」懷池柳不住咂嘴，彷彿飲完美酒，意猶未盡，「我一定要讓她借助這部電影橫掃明年所有女演員的獎項，她簡直就是絕世寶貝！」

    秦殊就在他身邊，瞇著眼睛笑：「這樣的寶貝，開始還被你罵得狗血淋頭呢！」

    懷池柳有些尷尬：「我那是就事論事，開始她的表演和現在比起來，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那個時候爛得很徹底，現在又完美到了極限，差距實在太大！」

    「是嗎？」秦殊撇了撇嘴。

    懷池柳看著他：「我還是相當感興趣，你到底跟她說什麼了，讓她有了這麼脫胎換骨的變化？」

    秦殊笑了笑：「導演，你用人可以，但在開發演員潛力方面，也爛得跟臭狗屎似的！」

    「別打岔，告訴我，你跟她說了什麼？不對，應該問，你對她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