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虛虛實實 文 / 一夕漁樵話

    那老者咬了咬牙，憤怒漸漸就要爆發：「沒想到這個臭丫頭真給我兒子戴了綠帽子！」

    秦殊苦笑：「這婚都沒結，甚至他們兩人根本就沒有感情，算什麼綠帽子？」

    「總之，都是因為你，我才遭受了這個奇恥大辱，今天一定要打死你！」那青年氣得滿臉通紅，攥著拳頭，又要上來。

    秦殊皺眉很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我說你是不是一根筋啊？你就算打死我，柳依夢會喜歡你嗎？她那麼不情願嫁給你，你就算娶到她，真的對你這個家好嗎？」

    那老者沉聲冷哼：「娶到家之後的事不用你操心，關鍵是要娶過來，這是我們家的面子問題，明明是我家的兒媳婦，卻跟你跑了，讓我們家的臉往哪擱？」

    秦殊笑了笑：「原來是這個問題啊。那你們家娶了一個已經有了男朋友的女孩做兒媳婦就會有面子嗎？」

    「你……」

    秦殊說道：「現實一點吧，現在這個情況，就算你們家真的娶到了柳依夢，也不會有面子，反倒更會被人笑話！」

    「但今天這個局面都是你造成的！」那老者冷冷地看著他，「你還敢到我們家裡耀武揚威的，實在讓人忍無可忍！」

    他開始把怒氣全部轉移到秦殊身上。

    秦殊皺眉，嘴角冷笑：「你要做什麼？」

    那老者的眼睛變得陰冷狠毒起來：「我自然是要好好教訓你這個臭小子！」

    「太好了！」旁邊那青年聽了這話，高興起來，「爸，我這就去把那些叔伯兄弟叫進來，今天就來個關門打狗！」他說著，就要出去叫人。

    秦殊見狀，卻冷喝一聲：「給我站住！」

    那老者和那青年嚇了一跳，不由都向秦殊看來。

    秦殊咬牙：「你們以為真的可以這麼輕易打我一頓嗎？」

    那老者冷哼一聲：「我知道你小子功夫好，十幾個人都被你打翻在地，那如果幾十個人呢？你在這個客廳裡，沒有躲閃的地方，還能應付得了嗎？」

    秦殊神色冷峻，眼神如冰：「我說你們就算用腳趾頭思考，也不該覺得我那麼傻吧。什麼都沒準備，就敢到你們家裡來？你們真覺得我是這麼傻的人？」

    那老者一愣：「難道你還有什麼準備？」

    秦殊笑了笑，眉頭一挑，冷冷地看著他：「你兒子太笨，肯定沒那麼細心，但我想你如果足夠仔細的話，應該發現了，我從進來之後，左手就一直放在兜裡，根本就沒拿出來過！」

    聽了這話，那老者臉色微變，好像真的是呢，秦殊就是左手插在兜裡，大搖大擺地進來的，進來就到沙發上坐下，左手一直就沒拿出來過。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那老者有些狐疑地問，忍不住往秦殊左手所在的兜多看了幾眼。

    秦殊笑了笑：「真讓我明說嗎？我實在不想把事情鬧大，實在不想讓大家都沒有後退的餘地，但我實在很愛柳依夢，柳依夢也愛我，誰敢搶走柳依夢，我是不惜拚命的！」

    那老者又往秦殊左手所在的那個兜看了看，隱約竟看出兜裡似乎有手槍的形狀，不由得臉色大變，咕咚嚥了口唾沫。

    秦殊自然把他的神色看在眼裡，適時地冷冷道：「通過今天的接觸，你應該看出來了，我是個很瘋狂的人，我可以為了柳依夢，開車幾千里來看她，也可以為了她大鬧婚禮現場，甚至和十幾個人打起來，我不但瘋狂，而且深愛著她，瘋狂地看著她，自然不惜為她做出更瘋狂的事，我當然希望大家都可以平靜地生活，但你們如果不讓我過得舒心，我自然也不會讓你們過得舒心！」

    那老者看著秦殊冷冽的眼神，聽著他陰沉的語氣，禁不住有些額頭冒汗。

    那青年卻還不知怎麼回事，說道：「爸，別聽他囉嗦了，先叫人進來打斷他的腿再慢慢收拾他！」

    那老者忙喝道：「你給我站住！」

    「怎麼了？」那青年很奇怪，「爸，您剛才不是還……」

    那老者咬牙：「你給我站在那裡，不要亂動！」

    那青年依然不知怎麼回事，但也真的站住了。

    那老者這時終於回頭看向秦殊，顫聲問道：「你……你想怎麼辦？」

    秦殊笑了笑：「對啊，這才是商量的語氣嘛，我很有誠意的，也希望你能有誠意！」

    「你說，怎……怎麼辦？」那老者頭上不停冒著汗。

    秦殊說道：「你別緊張，剛才那種局面是最壞的局面，你們不逼我的話，咱們就不會走到那一步，既然你心平氣和了，那咱們就用很平和的方式說說，我的要求其實很簡單，我要你們主動解除婚約！」

    聽了這話，那老者不由有些猶豫。

    秦殊笑了一下：「怎麼，不捨得柳依夢這麼漂亮的兒媳婦？」

    那老者見秦殊的左手已經放鬆下來，也稍微鬆了口氣，說道：「我……我兒子為了柳依夢，等了很多年了，而且我兒子說了，除了柳依夢，任何人都不娶！」

    秦殊撇了撇嘴：「那柳依夢沒有拒絕嫁給你兒子的權力嗎？」

    「她……她當然沒有權力拒絕！」那老者說，「如果沒有當初我們家借錢給她治病，她現在已經死了，我們對她算是有救命之恩，她的命是我們救回來的！」

    秦殊聽了這話，不由大笑起來。

    那老者古怪地看著秦殊，問道：「你……你笑什麼？」

    秦殊道：「你這麼說的話，那她的救命恩人多了去了，如果沒有送她去醫院的司機，如果沒有推她進手術室的護士，如果沒有給她動手術的醫生，她現在也已經死了，照你這麼說，這些人豈不都成了她的救命恩人了？在她治病的過程中，這些人都是不可缺少的，是不是柳依夢也要把他們當做救命恩人，並且嫁到他們家去？」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那老者又有些生氣，「我借給他們錢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告訴我，什麼是不重要的？就算有錢，如果沒有護士，沒有醫生，甚至沒有現在的醫療技術，她不是一樣沒法治好嗎？這些不重要？」

    「你……你……」那老者被秦殊繞得有些懵，一時竟不知該怎麼辯解了。

    秦殊道：「再說，又不是只有你們家有錢，你們不是唯一的，如果在你們家借不到，他們難道不能到別的地方去借？我承認，你們這筆錢當時算是雪中送炭，很是重要，但不要以為這筆錢就把柳依夢買下來了似的！還有，我聽柳依夢說，這筆錢已經還給你們家了，欠債還錢，這才是天經地義的，沒聽說還錢的時候，還要搭個女兒的！」

    「但我們兩家之間有了婚約，已經訂了親！」

    秦殊笑道：「終於回到正常的話題上了，那你告訴我，婚約能不能解除？她有沒有解除婚約的權力？」

    那老者咬了咬牙，卻不直接回答，而是說道：「我兒子喜歡她，在初中上學的時候就很喜歡她，而且等了她那麼久！」

    秦殊皺眉：「你別說那些沒用的，柳依夢又沒讓他喜歡，是他自己要喜歡，柳依夢也沒阻止他娶老婆，是他自己要等著，這些都是他單方面的事，就因為他付出了，柳依夢就不能拒絕？」

    那老者不說話了。

    秦殊冷冷地看著他：「我那個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柳依夢有沒有解除婚約的權力？」

    那老者沉默半晌，終於點了點頭：「有，但我們家等了她這麼長時間，就這麼解除婚約的話，我們豈不是很虧嗎？」

    「很虧？」秦殊笑道，「如果覺得虧，我給你們補償就是了，這還不簡單？但我要你們主動解除婚約！」

    那老者愣了一下：「你要怎麼補償？」

    秦殊撇撇嘴：「用錢補償！」

    聽了這話，那老者不由眼前一亮，正要回答。

    那青年卻大聲道：「不行，我只要柳依夢，我要娶她，讓她做我的老婆，有了這樣的老婆，我在那些哥們面前才有面子。我那些哥們說了，柳依夢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材有身材，要氣質有氣質，要學歷有學歷，這樣的老婆娶來，不但艷~福不淺，而且很長臉呢！」

    秦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我好像說了，柳依夢現在是愛著我的，她根本不喜歡你，還是現實點吧！」

    「感情……感情是可以培養的！」那青年嘴裡忽然蹦出這麼一句話來。

    秦殊掃了他一眼：「但至少她現在喜歡著我，而不是你。在婚禮現場，她迫於壓力，不敢承認我們的關係，但我們已經好了很長時間了，雖然還沒到生了孩子的地步，但也是相親相愛的，不然的話，我怎麼可能跑這麼遠來找她？我再強調一遍，我們的感情很深，你如果強求的話，那咱們只能較量下去了。為了她，我可以付出一切的，這次來，我一定要帶她走，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我……」那青年就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