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枚棋子 文 / 一夕漁樵話

    那女人也哭起來。

    慕容綺悅看到這一幕，不覺抱住了秦殊的胳膊。

    秦殊道：「綺悅，咱們走吧！」

    慕容綺悅忙拉住秦殊，輕輕道：「經理，要不……要不你就給他一次機會吧！」

    「綺悅，你能原諒他對你的侮辱？」

    慕容綺悅沉吟一下，說：「他除了今天的事情做得過分，平時對我還是很尊敬的！」

    「總經理，您就給他一次機會吧，這件事要怪就怪我，怪我不該得病！」那女人滿臉淚痕，哀求地看著秦殊。

    秦殊猶豫一下，掃了跪在地上的容新櫟一眼，說：「你跟我出來一下！」

    容新櫟聽了，忙站起身，回頭看著那女人：「姐姐，你情緒別這麼激動，再昏過去就不好了！」

    「我知道，你……你千萬跟這位總經理說些好話！」

    「我知道！」容新櫟點頭，忙跟上秦殊的腳步。

    秦殊走了出去，站在外面。

    容新櫟也走了出去，來到秦殊面前，低著頭。

    秦殊拿出煙來，問道：「抽嗎？」

    容新櫟點頭。

    秦殊遞了根煙給他，自己也拿出一根煙，點上，抽了起來。

    沉默了一會，秦殊終於問道：「你那麼做，真是為了你姐姐？」

    「是！」容新櫟深深地吸了口煙，「我必須把她救回來，哪怕用我的命來換她的，我也要把她救回來。如果是因為我沒錢給她治病而讓她去世，我這輩子都會生活在愧疚中，姐姐對我的好，我真的一輩子都償還不了！」

    秦殊問：「怎麼沒看到你姐夫？」

    「我……我沒有姐夫！」容新櫟搖頭，臉上都是哀傷，「姐姐為了我，一直沒成家。曾經她談了一個男朋友，但對方說結婚之後就不能再那麼照顧我，我那個時候碰巧要考大學，所有的費用都要靠姐姐，她如果不照顧我的話，我大學肯定沒法上了。為了我的學業，她就和那個男人分手了，而等我終於完成學業，她卻已經病倒，大病不起，一直到現在，都好幾年了！」

    秦殊喃喃道：「看來你姐姐對你真的很好！」

    「是，是啊……」容新櫟說著，情緒忽然失控，眼淚奪眶而出，哽咽道，「姐姐為了我，把什麼都失去了，她只比大三歲，卻供我上完了大學。我上高中的時候，因為沒錢，學費一拖再拖，差點被學校勒令退學，我姐姐為我去求校長，可是卻被那個校長給……給……，她那個時候才十七歲啊，為了我能繼續留在學校裡，一直忍氣吞聲，從沒說起過那個事情！」

    秦殊吃驚不已：「你說的是真的？」

    容新櫟咬牙：「從那個時候，我真的體會到了生活的殘酷，我再難相信別人，性格也變得陰沉狠毒，我告訴自己，沒人會同情我們，如果想得到什麼，必須靠自己的雙手，靠自己的手段，關鍵時候可以不擇手段，哪怕是傷害別人。我把那個校長的汽車給砸個稀巴爛，再見到他的時候，依然笑容滿面。大學的時候，為了得到獎學金，我往最大競爭對手的桌洞裡藏小抄，然後故意讓監考老師發現，因為我姐姐的那個事情，我恨所有人！」

    說著，聲音顫抖，身體也在顫抖，顯得激動不已。

    秦殊看了他一眼：「也就是說，你污蔑綺悅，也是習慣使然？」

    「我不想的！」容新櫟搖頭，「慕容經理在我心裡就像是完美無瑕的仙女一樣，她能力出眾，知性優雅，沒有絲毫俗氣，善良而內斂，在她面前，我簡直像小丑一樣無地自容，我瘋狂地愛慕她，可也怕她，怕她反襯出我身上的猥瑣和卑鄙！」

    秦殊看著他，冷冷道：「她的那個內~褲是不是你偷的？」

    「我……我……」容新櫟低下頭去，「在她面前，我真的自慚形穢，就因為這樣，反而對她有著很下流的幻想，也會幻想她這樣純潔的女孩可以喜歡上我，可以用她的溫柔和善良撫慰我痛楚的心！」

    秦殊撇撇嘴：「原來這才是真的你！」

    「對！」容新櫟猛地抽了幾口煙，「我承認我虛偽、卑鄙、下流，但為了我姐姐，為了生存下去，我必須這樣。我不能失去那個工作，當慕容經理要把我的事對你說的時候，我真的害怕了。關鍵時刻，就算是我心中的女神，我也要出賣，我就是這樣一個卑鄙的人，我沒有能力對其他人好，能補償我姐姐為我做的一切，就知足了！」

    秦殊看著他：「至少你在我面前誠實了一回！」

    「總經理，您……您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不想因為我的無能為力，讓姐姐無法醫治，只能等死！」

    「你想要回自己的工作？」

    容新櫟忙點頭：「對，我不能沒有這個工作，求求您，就算我卑鄙無恥，但我姐姐那麼善良可憐，她是無辜的，您真的忍心眼睜睜地看著她被病魔吞噬嗎？她真的沒有享受過哪怕一天的快樂，這些年都在辛苦和屈辱中度過！」

    秦殊往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把手中的煙頭扔掉，使勁踩了踩，問道：「你姐姐什麼時候動手術？」

    「一個月後！」容新櫟忙說。

    「總共費用需要多少？」

    容新櫟咬牙：「至少需要六十萬！」

    「那以你現在的工資，一年攢下來應該都不夠！」

    「是啊，而且，我根本沒那麼長時間攢了！」

    秦殊冷笑：「那給你這個工作不是也沒用嗎？」

    「至少……至少可以稍微緩解一下，我再想其他的辦法！

    「再想著不擇手段打haz集團的主意？」

    容新櫟忙搖頭：「我再不敢了，現在總經理您已經看清我的真面目，我怎麼還敢做那種無恥的事情！」

    「但我已經沒法信任你！」

    「這麼說，總經理您還是要開除我？」

    「對！」秦殊點頭，「我還是要開除你！」說完，頓了一下，又道，「但為了你姐姐，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給我一個機會？真的嗎？」容新櫟聲音顫抖起來。

    「是的！你如果能珍惜這個機會，完成我交代給你的事，你姐姐手術的費用和術後恢復的費用，你完全不用擔心，我甚至可以幫你聯繫最好的醫生來救治你姐姐……」

    「總經理，您是認真的？」容新櫟一時顯得激動極了。

    「是，難道我說的像是笑話嗎？」

    「不，不！」容新櫟激動地說，「總經理，我珍惜這個機會，請您給我這個機會，只要我姐姐能及時動手術，只要能救回她，我為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您吩咐吧，讓我做什麼事情？」

    秦殊看著他：「其實很簡單，你該聽說過迪史倫投資集團吧？金融投資領域的超級巨鱷！他們在雲海市設立了一個分公司，因為是剛成立的公司，最近正在招聘優秀的精英人才，我希望你去應聘，並且不擇手段進入那個公司！」

    「然後呢？我要做什麼？」

    秦殊嘴角微翹：「自然不是讓你去努力工作。你會成為我安插在迪史倫投資集團的一枚棋子，要盡可能地獲取有價值的迪史倫投資集團的內部消息！你不是卑鄙無恥，不擇手段嗎？在迪史倫投資集團，你盡可以發揮你的強項，我只要得到對我有用的消息，其他什麼都不管！你是聰明人，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容新櫟不住點頭：「我明白，我明白！但是，總經理，您真的會支付我姐姐動手術的費用嗎？」

    秦殊撇撇嘴：「我這人好像不怎麼喜歡食言，說出去的話，都會算數的！倒是你，如果你不但不珍惜我給你的機會，反而背叛我的話，我會讓你好好見識我的手段！我不是慈善家，真的惹惱了我，我甚至會動你姐姐，希望你好自為之！」

    容新櫟臉色變了變，忙道：「總經理，您放心，我肯定不會的！」

    秦殊說：「等你圓滿完成任務，我會另外給你一百萬，到時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我明白了，總經理，謝謝您！」

    秦殊繼續道：「明天我會開除你，這樣的話，會顯得比較真，你去投奔迪史倫投資集團，也就顯得合情合理了！」

    「是，是！」

    秦殊沒再說什麼，冷冷地掃了容新櫟一眼，就轉身進了病房裡。

    那女人見他進來，忙撐起身子，急聲問：「總經理，您……您原諒他了嗎？」

    秦殊點頭：「我已經給了他一次機會，你好好養病吧！」

    說完，拉著慕容綺悅就離開了。

    到了外面，慕容綺悅輕輕問：「經理，您已經決定把容新櫟留在公司了？」

    「沒有！」秦殊搖頭，「我還是會開除他，這樣一個人在你身邊，我怎麼能放心？」

    「那……那您怎麼還對他姐姐說給他機會了？只是在安慰他姐姐嗎？」

    秦殊笑了一下：「不是，我確實給了他機會，不過不是讓他在haz集團繼續工作，而是派去了迪史倫投資集團，這個人身上帶著破壞性，留在咱們這邊會是個定時炸彈，派到對手那裡，說不定反能收到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