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小保姆 文 / 一夕漁樵話

    「知道了！」

    秦殊掛了電話之後，轉頭看看，夕陽已經落下，雲霞滿天，暈紅色的光線覆蓋著這個龐大的城市，讓周圍的高樓大廈變得更加雄偉壯觀了似的，但他的心裡卻完全是另外一副光景。

    「艾瑞卡，你到底去了哪裡？真的就是在等死嗎？你這麼離開，只會讓我更加傷心，你明白嗎？」

    秦殊低聲嘀咕著，躺在辦公椅上，頹然地看著外面的景色。

    到了晚上，雲南誠打來電話說，他派了很多手下四處尋找，卻一無所獲，根本找不到艾瑞卡的蹤影，還說會繼續尋找下去，找到之後，立刻給他消息。

    秦殊感謝了幾句，一顆心更是抑鬱，這都一天過去，艾瑞卡沒有絲毫音訊，她真的消失了嗎？

    外面已經變得燈光璀璨，秦殊卻沒開辦公室的燈，就那麼坐在黑暗裡，默默地抽著煙。

    過了一會，門上又響起敲門聲。

    秦殊裝作沒聽到，沒有理會。

    敲門聲響了一會，大概是沒人回應的緣故，外面就傳來岳馨澄的聲音，大聲道：「哥哥，我知道你在裡面，給我開門！」

    秦殊還是沒理會。

    就聽岳馨澄又在外面道：「好啊，哥哥，你不開門是吧？那我就坐在外面陪你一晚上，等夜裡空調停了，凍死我算了！」

    說完，外面沒了動靜。

    秦殊太瞭解這丫頭了，知道她的性子上來，在外面待一夜絕對有可能，忍不住搖頭歎息，起身過去開門。

    打開門之後，就見岳馨澄果然坐在地上，正倚著門，門打開的時候，她也「哎喲」一聲，跟著倒進來。不過，即便倒進來，懷裡抱的東西也沒撒手，依然那麼抱著。

    秦殊無語：「澄兒，你還真打算在這裡坐一夜嗎？」

    「是啊，小女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岳馨澄躺在地上，眼睛明亮地看著他，「我說陪你一夜，就會陪你一夜！」

    秦殊歎了口氣，伸手把她拉起來，然後在她屁股上拍了拍。

    「臭哥哥，你真是大流氓，竟然趁機佔我便宜呢！」岳馨澄轉頭笑瞇瞇地看著他。

    「誰佔你便宜了，我給你打下裙子，免得你的裙子坐在地上弄髒了！」

    岳馨澄歎了口氣：「我開玩笑的啊，哥哥，你就不能笑一下嗎？怎麼還這麼板著臉啊！」

    她歪頭看向秦殊的眼睛，發現秦殊神色中沒有絲毫笑意，禁不住有些失望。

    秦殊現在實在沒有笑的心情，轉身回到辦公桌那裡，在辦公椅上坐下。

    岳馨澄也沒再說什麼，跟著過去，把懷裡抱的盒飯放在秦殊桌上，一個個打開，飯菜很是豐盛，四菜一湯。岳馨澄把筷子抽出來，放在秦殊手裡，說：「哥哥，吃吧！」

    「你覺得我有心情吃嗎？」秦殊看了她一眼。

    岳馨澄反問：「臭哥哥，你覺得你不吃飯，艾瑞卡就能回來嗎？現在需要你做的是努力尋找，而不是在這裡不吃飯，這麼生悶氣，你這樣下去，說不定艾瑞卡回來的時候，你也餓死了！」

    聽了這話，秦殊怔了怔。

    岳馨澄也不把筷子給秦殊了，轉而用筷子夾起菜，說：「你不想動的話，就我來餵你，不管怎麼說，一定要吃飯。你總說我孩子氣，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更加孩子氣？別這麼丟人好不好？怎麼都要給我做個好榜樣吧？」

    說著，把菜送到秦殊嘴邊。

    秦殊猶豫一下，終於張開嘴巴，把菜吃下去。他不願吃飯，其實很大的原因是自責，他本來有很多機會發現艾瑞卡有不治之症，但竟然一直沒發現，所以才有了今天艾瑞卡從他眼前消失。如果他早知道，何至於發生今天的一幕，不吃飯其實是對自己的一種懲罰，但岳馨澄說的也有道理，他必須吃飯，這樣才能精力繼續找艾瑞卡，就張嘴吃起來。

    岳馨澄見他終於肯吃了，暗自鬆口氣，忙又夾菜給他吃。

    此時的岳馨澄沒有絲毫孩子氣，反而體貼而賢惠，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似的。

    「澄兒，艾瑞卡的手機號碼沒再出現過嗎？」

    「沒有！」岳馨澄搖頭，問，「哥哥，她為什麼會離開？」

    就算猜也猜得出來，肯定是艾瑞卡離開了，秦殊找不到她了，但岳馨澄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她得了不治之症！」秦殊說。

    岳馨澄怔了一下，眼中露出驚訝之色，沉默半晌，輕輕問：「她不想死在你面前，對不對？」

    「是啊！」秦殊點頭。

    岳馨澄依然餵著秦殊吃飯，輕歎一聲：「既然這樣，那我想艾瑞卡不會使用那個手機號了！」

    「澄兒，你說她會在哪裡？」秦殊道，「我真想不出她能去哪裡？」

    岳馨澄搖頭：「我也不知道，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每個女孩的心思都不一樣，雖然我也是女孩，但我根本沒法猜出她在什麼地方。但我覺得，她既然不想讓你找到，肯定會在一個你想不到的地方吧！」

    秦殊沒有說話，眼睛往外看去，怔怔的。

    ……

    到了第二天，岳馨澄從酒店床上醒來，醒來的時候，摸摸身邊，秦殊卻不見了，忍不住吃驚。

    她昨晚勸了半天，終於說服秦殊到酒店開個房間，舒舒服服地睡覺。沒想到現在醒過來，秦殊就不見了，慌忙下床衝出去，卻見秦殊正在洗刷間裡刮著鬍子，這才鬆了口氣。

    「澄兒，怎麼了？」秦殊見她慌裡慌張地跑來，轉頭問。

    岳馨澄吐了口氣，放鬆地倚到門上，眼睛看著他，笑著搖頭：「沒什麼，看哥哥你刮鬍子，好好學習一下！」

    「學習？」秦殊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又沒鬍子，學這個做什麼？」

    岳馨澄眼睛一轉，說：「等我學會了，以後給你刮鬍子啊！你不想吃飯的時候，我可以餵你吃飯，但你不想刮鬍子的時候，我卻不會給你刮鬍子，所以學學還是很有必要的！」

    她說得一本正經的。

    秦殊掃了她一眼，岳馨澄下床急，身上就穿著一套粉色纖巧的蕾絲內衣，完美的身材顯露無遺，肌膚細膩如玉，瑩白如雪，挺胸細腰和翹臀長腿毫無掩飾地展現在他面前，甚至腳上都沒來得及穿鞋子，白嫩的雙腳光著踩在地上。

    「澄兒，你就算要學，能不能麻煩你穿好衣服再來學，至少穿上鞋子，這樣很容易著涼吧？」

    岳馨澄咬了咬嘴唇，卻還是不願走。

    秦殊知道她的心意，不由歎了口氣：「澄兒，你不用這麼時時跟在我身邊，我又不會自殺，有你們這麼多美麗的女孩陪在身邊，你覺得我捨得自殺嗎？」

    聽了這話，岳馨澄終於笑了笑，這才回去了。

    秦殊回過身，繼續刮鬍子。

    等岳馨澄穿好衣服，洗刷完，秦殊和她一起吃了早飯，然後去公司。

    到了自己辦公室門口，發現岳馨澄還跟著自己，忍不住問：「澄兒，你今天不需要工作了嗎？」

    「我今天要換個工作！」岳馨澄歪頭笑著，說話的時候，可愛的馬尾晃了晃，顯得很萌很動人。

    「你要換工作？」秦殊皺眉，不明白她的意思，問道，「你不想在遊戲分部做了？」

    「不是，只是暫時換個工作而已！」

    「你要換什麼工作？」

    岳馨澄一笑：「我要做你的貼身小保姆，直到你找到艾瑞卡為止！」

    「哦，這樣啊，那根本不用！」秦殊這才明白她的意思，知道她關心自己，不由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澄兒，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

    「什麼沒事啊！」岳馨澄撅了撅嘴巴，「昨天如果不是我來給你送飯，你就不會吃飯了，我不讓你去酒店開房，你可能就在辦公室裡坐一夜呢，我能不擔心嗎？表面上我雖然不是你老婆，但你該知道的啊，實際上我就是你老婆，我能不關心自己的老公嗎？我可是就你一個老公呢，這輩子就你一個老公！總之，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貼身小保姆了，直到你找到艾瑞卡為止！」

    「那……那如果永遠都找不到呢？」

    「很簡單！」岳馨澄飛快地說，「如果永遠都找不到，我就永遠給你做貼身小保姆。再說，會永遠都找不到嗎？我知道哥哥你肯定會找到她的！」

    秦殊微微瞇眼，點點頭：「對，會找到的！」

    說完，不再拒絕岳馨澄，轉身打開門，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岳馨澄進去之後，就把他的辦公室打掃了一下，散亂的文件也給整理好。

    秦殊給雲南誠打電話，問了一下情況。

    雲南誠告訴他，他的人幾乎找遍了雲海市的酒店和旅館，還是一無所獲。

    過了這麼一天，秦殊也冷靜下來，讓雲南誠繼續尋找，擴大範圍，然後就掛了電話。

    坐在辦公椅上，把辦公椅轉動一下，看向外面，天色有些陰沉，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點點水花在窗台外面綻放，遠處如籠著一層迷濛的霧氣似的。

    艾瑞卡到底會在哪裡？酒店旅館都沒有，她會去哪裡，她又能去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