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獲益匪淺 文 / 一夕漁樵話
她覺得自己根本做不到這點，感覺打死她都難以對秦殊說出很過分的話來。
還好，她的擔心是多餘的，秦殊很自覺，咬牙堅持著，從來沒說過退縮或者放棄之類的話，對於她安排的訓練，每一項都保質保量地完成。
只是，看到秦殊訓練之後癱倒在沙發上或者床上的樣子，她心裡特別心疼，甚至想讓秦殊放棄，但想到秦殊接下來會面對的對手傑弗裡，又必須咬緊牙，讓秦殊繼續受苦。
……
一個星期之後的晚上，月亮悄然升起，斜掛蒼穹，風兒輕輕，似乎帶了些暖意，微微捲動著一棟房子的窗簾。
在這個房子裡，秦殊正汗流浹背地躺在沙發上，睜著眼睛，卻不想動彈。
杜悅綺從廚房裡出來，忙去把窗戶關了起來。
「別關！」秦殊忙道，「杜悅綺，讓我涼快涼快！」
杜悅綺搖頭：「耗盡體力的訓練之後，最怕的就是吹涼風，很容易發燒感冒的，你如果發燒感冒的話，訓練就繼續不下去了！你還要打開窗戶嗎？」
秦殊搖頭：「關上吧！」
杜悅綺見他說話都有氣無力的，心裡隱隱又疼起來，忍不住問：「秦殊，很累嗎？」
「你不是廢話嗎？」秦殊苦笑，指了指自己，「我這個樣子，簡直就是對『累』這個字最好的詮釋吧！」
「秦殊，對……對不起，我這個訓練計劃是不是太苛刻了？」
秦殊忙搖頭：「不，這就是我想要的！杜悅綺你真的很有一套，我找你做體能訓練師絕對沒錯，你的訓練方法讓我獲益匪淺，我雖然身上累，心裡卻爽著呢，有這樣的訓練，我對應付傑弗裡的挑戰也就多了幾分信心！」
「那……那就好！」杜悅綺忙說，「我已經給你做好了飯，這就給你端來！」
說完，匆匆走進廚房裡。
不一會工夫，端了一份營養套餐來，有湯，有飯，有菜。只是，秦殊看了卻沒有多大胃口，反倒歎了口氣：「杜悅綺，怎麼又吃這個啊？」
杜悅綺忙說：「這個營養套餐是你最需要的，能夠補充你現在所需要的各種營養！」
說完，忽然臉紅，小聲問，「是不是……是不是我做得不夠可口啊？」
秦殊搖頭：「不是，只是每頓都吃這個，總會膩的啊，就像每天都吃一百根糖葫蘆的話，以後看到糖葫蘆就會吐的！而且，我現在真的很累，累得一點胃口都沒有！」
杜悅綺沒說什麼，低著頭，默默的。
秦殊心中微動，是不是自己的話傷到杜悅綺了？忙道：「杜悅綺，這不管你的事，我知道你為做這個營養套餐付出了很多努力，每天都能看到垃圾桶裡有許多做失敗倒掉的食料，說實話，這個營養套餐很好吃，只是我能不能過會再吃？現在真懶得動！」
杜悅綺抿了抿嘴，輕輕說：「你不想動的話，我可以餵你吃！」
「喂我？」秦殊忙搖頭，「不用，我有手有腳的，還是個大男人，怎麼能讓你喂呢？」
「沒關係，我是你的體能訓練師，要對你的身體負責，不但要讓你訓練好，還要讓你吃好，這就像是天平的兩端，哪邊有了缺失，都會失衡的！」
杜悅綺說完，端起湯碗來，拿勺子舀了一些湯，送到秦殊嘴邊：「先喝些湯吧！」
秦殊看著她溫柔關切的樣子，微微一怔，情不自禁地張開了嘴巴。
杜悅綺看他肯喝了，很是高興，連忙又舀了一口湯，送到他嘴邊。
秦殊確實不想動，索性就真的讓杜悅綺餵著自己吃了。
吃完之後，杜悅綺收拾了碗筷，端了盆熱水來，放到秦殊面前，來脫秦殊的鞋子。
「今天出了更多汗，襪子應該更臭呢！」秦殊有些尷尬地說。
每天的訓練結束之後，杜悅綺都會端盆熱水來給他泡腳，趁著他泡腳的功夫，就給他按摩身上，按摩完，再給他洗腳。因為她做的這些，每天秦殊都會睡得很舒服，第二天也不會肌肉酸痛，可以再次投入到新的訓練當中。
今天也不例外，杜悅綺低下頭，解開秦殊的鞋子，脫掉襪子，就把他的腳輕輕放在熱水裡，抬頭問：「秦殊，水溫可以嗎？」
秦殊咳嗽一聲，問：「杜悅綺，我跟你說我的腳很臭，你沒聽到嗎？」
「你……你說了嗎？」杜悅綺愣了一下，真的沒聽到。
秦殊苦笑：「我當然說了！」
「沒關係的，男人腳臭點有什麼關係？再說，你出了那麼多汗，本來就該腳臭啊，這很正常。」
杜悅綺一邊說著，拿起水盆裡的毛巾，把秦殊的小腿給熱敷了一下，熱敷上之後，就讓秦殊躺下，開始給秦殊揉捏起來。
她的手很軟，柔軟中卻透著勁，這樣按摩起來最舒服，既不會弄得不痛不癢的，沒有感覺，也不會讓人疼得呲牙咧嘴，而且，她俯身湊近秦殊，身上迷人的香氣就會繚繞著秦殊。
她在秦殊面前並不在乎走光什麼的，只一心按摩著，有的時候俯下身，長長的髮絲會掃過秦殊的臉龐，或者秦殊的視線會透過她的衣領看到些曼妙的春光，在這種享受之下，疲憊似乎消解地特別快。
漸漸地，秦殊就睡著了。
杜悅綺按摩完，輕輕理了一下自己的秀髮，看到秦殊睡著，就忙拿了一條毯子給他蓋上，然後給他洗腳，擦腳，再把他抱到床上去睡覺。
一個纖瘦的女孩抱著一個大男人去睡覺，這個情景有些怪，但杜悅綺可以輕鬆抱起秦殊的。
當然，秦殊並沒和她睡在一起，而是在她隔壁房間。
把秦殊放在床上，秦殊仍然沒有醒，從這點也足以想見秦殊到底有多累了。
給秦殊蓋上被子，杜悅綺才出去，輕輕關上門，自己再去做飯吃飯。
這樣的日子已經持續了一周，秦殊訓練很累，其實她也很累，她說是秦殊的體能訓練師，但也兼了營養師和理療師的責任，甚至還像個保姆似的。
但她竟然有些喜歡上這種生活了，這種生活讓她覺得溫馨愜意，又覺得很平靜。有了秦殊，有了這種朝夕相處的生活，他甚至覺得這個房子有了家的感覺。
對於她來說，要找到家的感覺真的很難，但她現在覺得找到了。
吃過飯，去洗了澡，打開秦殊房間的門看看秦殊有沒有蹬被子，然後就來到自己房間，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擦拭完，把頭髮吹乾，上了床，拿過來給秦殊制定的訓練表，根據今天秦殊的訓練情況做了些細微的修改，然後就躺下睡覺。
看似很平淡，她的心裡卻沒有一時一刻是不著急的，她只能制定訓練計劃而已，如果可能，她真想給秦殊注入超能量，讓秦殊可以輕鬆戰勝傑弗裡。
但這是不可能的，她竭盡全力，依然有種無力感，焦灼和擔心總是糾纏著她。
好久才睡著，月亮也已經西沉。
……
這樣又過了一個星期，秦殊訓練之後，一邊吃著杜悅綺做的營養套餐，一邊看著杜悅綺給自己洗腳。
杜悅綺白皙纖長的手指溫柔地托著他的腳，一邊洗，一邊在腳底按摩著，嘴裡問道：「秦殊，這兩個星期的訓練你覺得怎麼樣？」
秦殊笑了笑：「很好啊，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上樓也有勁了！」
杜悅綺忍不住「噗哧」一下，嗔怪地說：「我很認真呢，你覺得有效果嗎？」
「當然有效果，你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讓我獲益匪淺！」
「那你覺得現在的你去打傑弗裡，有勝算了嗎？」
秦殊撇撇嘴：「他如果綁上雙手的話，可能有勝算吧！」
聽了這話，杜悅綺不由神色黯然，給秦殊洗腳的手也停了下來，其實她很知道，現在的秦殊儘管強大不少，但和傑弗裡的差距還是很大，她那麼問，其實是希望秦殊能給她一些安慰，讓她不再那麼擔心，但秦殊什麼都直白地說了出來，她不覺心裡一陣難受。
「怎麼了？累了？」秦殊問。
「沒有！」杜悅綺低下頭，繼續給他洗腳，溫柔地按摩著。
過了半晌，忽然理了一下耳邊垂落的秀髮，輕輕問，「秦殊，有沒有辦法讓我替你去啊？」
「你替我去？」秦殊搖頭，「你怎麼可能替我去？你又不是我！」
「但柳依夢不是化妝術很厲害嗎？能不能把我化裝成你？」
秦殊看著她，微微皺眉：「杜悅綺，你知不知道，替我出戰，幾乎就等於去送死的！」
「我……我當然知道，但我就是你的工具，怎麼能讓你有事，我卻獨善其身呢？」
秦殊苦笑：「你怎麼知道我肯定會有事呢？」
「那個……那個傑弗裡真的很強大！」
「但我也不是每次都要敗給他啊，如果一定要找出一個人能打敗他的話，那就是我了！再說，應戰是我的責任，卻推到你身上，這怎麼行？」
秦殊雖然覺得杜悅綺的話很荒唐，但也真切體會到了她對自己的那份關心，心裡滿滿的都是感動，低頭看著她，目光中不覺多了些溫柔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