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341. 木偶 文 / 一夕漁樵話

    傑米淡淡道：「你沒發現嗎？她被嚇壞了，你竟然還打！」

    「她被嚇壞了？她怎麼了？」

    傑米咳嗽一聲，為了凱瑟琳能脫險，就隨口編了個謊話：「我是在路上碰到她的，她被一夥人追趕，拚命地跑。我想她是被人綁架了，拚命逃出來的。這個時候，你應該好好撫慰她，而不是這麼打她。」

    「綁架？她的突然消失是被人綁架了？」丹尼斯皺眉思索半晌，忽然看著凱瑟琳，「你真被人綁架了？」

    凱瑟琳就是不說話，好像變成啞巴了。

    丹尼斯又要生氣，傑米忙說：「丹尼斯，我不是說了嗎？她被嚇壞了，有什麼話等她緩過來之後再問也不晚吧？」

    「好，那我就給她時間！」丹尼斯深深地看了凱瑟琳一眼，聲音冷冷的，「跟我上車！」

    說完，轉身走了。

    凱瑟琳站在原地不動，彷彿被定身了，傑米忙走到她跟前，壓低聲音：「凱瑟琳，如果你激怒丹尼斯，被他打死的話，以後就永遠都見不到秦殊了！」

    聽了這話，凱瑟琳渾身猛顫，轉頭看向傑米，似乎終於有話能讓她聽進心裡，沉吟一下，往丹尼斯的車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傑米暗自歎息，他似乎證實了一個情況，那就是凱瑟琳好像真的喜歡上了秦殊。這下真是麻煩了！

    ……

    凱瑟琳上了丹尼斯的車，然後來到一個別墅區，這裡的別墅很多，都不是很奢華，卻很精緻。

    在一個別墅前面停了車，丹尼斯打開車門，冷臉看著凱瑟琳：「下車吧！」

    凱瑟琳下了車，然後跟著丹尼斯進了別墅，彷彿牽線木偶似的。

    進了客廳，丹尼斯到沙發上坐下，拿出根雪茄叼在嘴上，用火機點了，狠狠抽了一口，把煙氣吐出來，然後隔著繚繞的煙氣看著凱瑟琳。

    凱瑟琳站在那裡，不言，也不動。

    丹尼斯看了半天，對自己的秘書說：「把朱莉醫生叫下來！」

    他是個很注意的人，這次來雲海市，不但帶了秘書、保鏢，還帶來了自己的私人醫生，他不會允許自己的身體出毛病的，總是會照顧地很好。

    秘書點頭答應，上樓很快叫了一個褐色頭髮的中年女人下來，這女人就是丹尼斯的私人醫生，朱莉。

    她對丹尼斯很恭敬，下來之後，微微躬身：「總經理，要做什麼？」

    丹尼斯又抽了口煙，然後用雪茄指了指凱瑟琳：「給她檢查一下！」

    「給凱瑟琳小姐檢查？她怎麼了？」

    丹尼斯臉色冷著：「首先檢查一下，她是不是被男人睡過了，然後再檢查一下她的精神狀況！」

    他說得很直白，完全沒顧及凱瑟琳的臉面什麼的，就像在讓一個修理工檢查自己的某個電器似的。

    凱瑟琳嘴角顫動一下，轉頭看著丹尼斯。

    丹尼斯也在看著她，神色冷冷的：「你最好還是完美的，不完美的東西我是不需要的，給我記住了！」

    他的聲音裡不帶絲毫感情，這是種徹骨的寒冷，秦殊對凱瑟琳也冷，但那種冷後面是動人的溫暖，丹尼斯給她的卻是嚴酷的冷。

    「凱瑟琳小姐，這邊請！」朱莉來到凱瑟琳身邊，禮貌地往旁邊讓了讓。

    凱瑟琳沒有抗拒，她知道自己也抗拒不了，就跟著朱莉走了。

    但這真的是種難堪的羞辱，才回來，就被迫做這種檢查，丹尼斯真的把她當作一個有血有肉有自尊的人看待的嗎？還是說，只是把她當作一個玩物？

    進了一個房間，按照朱莉的指示，她木然地在床上躺下來。

    「凱瑟琳小姐，請把衣服脫掉！」

    凱瑟琳於是伸出手，脫掉秦殊給她買的牛仔褲，疊好了，放在一邊。

    「還有裡面的，以及上面的衣服，都要脫掉！」朱莉說完，乾笑一聲，「對不起了，凱瑟琳小姐，總經理為人苛刻，我必須檢查得徹底，不能出現什麼失誤，請你原諒！」

    凱瑟琳沒說什麼，默默地把衣服都脫掉，再躺下的時候，輕輕閉上眼睛，兩滴淚水悄然滑落，如果這個時候還在秦殊身邊，又會發生什麼？至少……至少不會被這麼羞辱吧，羞辱得一點自尊都沒有。

    朱莉已經開始給她檢查，她默默地承受，一聲不吭。

    彷彿一場噩夢般，終於，朱莉的聲音傳來：「凱瑟琳小姐，可以了！」

    凱瑟琳坐了起來，朱莉打開一個件夾，認真地記錄了一番，然後拿著個小手電過來，扒開她的眼睛，仔細看了看，咳嗽一聲：「凱瑟琳小姐，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凱瑟琳沒有吭聲。

    「凱瑟琳小姐，從剛才您的配合我能看出來，您的精神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您拒絕說話，是您不願意說話呢，還是真的受了什麼刺激？可以跟我說說嗎？」朱莉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溫柔，彷彿凱瑟琳是枝頭的鳥兒，害怕把她給嚇走了。

    「我什麼問題都沒有，只是懶得說話！」凱瑟琳終於開口。

    「那為什麼懶得說話？您的身體看起來沒什麼問題，懶得說話肯定是精神上不願意，為什麼不願意？是逃避，還是失去了興趣？」

    凱瑟琳抬頭看著她：「我想去睡覺，我很累，現在什麼都不想說！」

    「這個……」朱莉搖頭，「我不能答應你，因為我還要把檢查結果向總經理報告，所以請凱瑟琳小姐您配合一下，好不好？」

    凱瑟琳搖頭。

    「如果您不配合，咱們這麼僵持著，最終不利的還是您，希望您考慮清楚了！」

    凱瑟琳咬了咬牙，忽然想到了傑米對她說的話，如果想再見到秦殊的話，就必須好好保重自己，於是纖手攥了攥，抬起頭：「我沒什麼，就是太累了，覺得身上很累，精神上也很倦，現在需要好好地睡個覺，等我休息過來，就一切都好了！」

    「只是……只是這樣？」

    「對！」凱瑟琳看了她一眼，「你在精神很倦的時候還願意嘮嘮叨叨的嗎？」

    「好，我明白了！」朱莉又記錄半天，然後把手裡的件夾合上，「現在請您跟我下樓去見總經理吧！」

    凱瑟琳穿上衣服，兩人下了樓，看到丹尼斯還在抽著雪茄。他聽到聲音，猛地回頭，卻不是看向凱瑟

    琳，而是看向朱莉，有些急迫關切的樣子：「怎麼樣？她被男人睡過嗎？」

    似乎凱瑟琳受傷了之類的都不重要，這個才是最重要的。

    「沒有！」朱莉搖頭，神色認真而恭敬，打開件夾，「我詳細檢查過，凱瑟琳小姐還是完璧之身！」

    說完，把件夾遞給丹尼斯。

    丹尼斯看了半天，變得高興起來，不住點頭：「好，太好了！她的精神狀況也沒問題？」

    「對，很正常，只是太累了，好好睡一覺，應該就可以好了！」

    「你這個檢查結果確定沒什麼問題？」丹尼斯把手在件夾裡的記錄上拍了拍。

    「總經理，絕對沒有問題！」

    「很好，那沒你的事了，回去吧！」

    朱莉點頭，看了凱瑟琳一眼，轉身上樓去了。

    丹尼斯掐滅了手中的雪茄，把件夾扔到旁邊，興沖沖地起身，高興地來到凱瑟琳跟前，雙手抓著她的肩頭，看著她美麗的臉龐，陶醉似的嘖嘖道：「凱瑟琳，你還是這麼美，美得讓人心醉，你依然是我的寶貝呢！」

    「我想去睡覺！」凱瑟琳對於他的讚美無動於衷，連眼神都沒絲毫改變，聲音平淡如水。

    丹尼斯是個聰明人，自然看出來了，以前誇獎凱瑟琳的時候，凱瑟琳的眼睛會放光，會很驕傲，會變得很溫柔，現在卻完全不同。

    「凱瑟琳，你……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他忍不住問。

    凱瑟琳搖頭。

    丹尼斯咳嗽一聲，柔聲安慰：「我讓朱莉醫生給你檢查，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不想自己的寶貝有了瑕疵，就像我剛買的跑車，如果車上的漆掉了一大塊，豈不是大煞風景嗎？現在已經證實了，你依然是我完美無瑕的寶貝，我會像以前那樣寵愛你的。不過，你也不許對我這種態度了，你該很瞭解我的脾氣，最討厭別人不尊重我，特別是你，你應該視我為你的主人，你的國王！」

    凱瑟琳微皺眉頭，以前丹尼斯說出這麼霸道的話，會讓她覺得丹尼斯才是真正的男人，是英雄般的人物，因為只有英雄才會這麼霸道，但現在聽了這話，卻說不出地牴觸，什麼都沒回應，只問了一句：「我可以去睡覺了嗎？」

    見她還是這個態度，丹尼斯臉色微沉，盯著她看了半晌，不過看她滿臉憔悴的，終於還是點頭。

    他才點頭，凱瑟琳轉身就走。

    丹尼斯卻猛地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再次轉過來，面對著自己，眼睛微瞇：「我的美人兒，去睡覺之前，對我笑一個！」

    凱瑟琳有些木然。

    「對我笑一個，我就讓你去睡覺。我知道你很累，但笑一下的力氣總還是有的吧？」

    凱瑟琳算是看出來了，自己不對丹尼斯示好，丹尼斯是不會放自己走的，猶豫一下，終於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