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十九章 強者交易 文 / 蒼天白鶴
第二十九章強者交易
毛烈光，開嶸國大師堂排名第二的先天強者。
在整個開嶸國十大先天強者之中，除了那位始終都是閉關修行，傳說中已經達到了一線天境界的開嶸國皇室老祖宗之外，他已經是名副其實的第一人了。
這樣的人物，不僅僅是在開嶸國號稱第一，而且在開嶸國的勢力範圍之內的眾多國家中，也絕對可以排在百散天中的前幾名之內。
正是因為他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所以才能夠教導出成傅這樣的同為先天境界的弟子。
可是，在這一日，毛烈光那近乎於同階無敵的神話被打破了。
在他與賀一鳴的交手之前，任誰也沒有想到過，只用了區區一招就乾淨利落的分出了勝負。
他們之間的差距並不是招式的差距，也不是經驗的差距，而是實實在在的力量上的差距。
二個代表了鋒銳的金系力量在瞬間做出了最強烈的碰撞，之後的結果竟然是毛烈光大敗而潰。
地面之上，陡然之間開裂了，從毛烈光的腳下，如同蜘蛛網般的蔓延了開來。
伴隨著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將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的吸引在這裡、
那裂縫彷彿是永無止境的繼續開裂，終於漫過了紹明居的大門。在所有人膛目結舌的注視之下，這座大門開始搖搖欲墜了。
至此，這些人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這二位先天強者的交手雖然看上去平平無奇，但是他們所造成的破壞力已經大到了不可想像。
一些曾經有幸見過賀一鳴與成傅動手之人，也在心中暗歎，不愧是更高一級的先天對撞。雖然沒有成傅他們那樣的花哨，但是暗中的破壞，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若論驚心動魄之處，更是略勝一籌。
水炫槿長歎一聲，他大袖一揮，整個大門搖晃了一下，隨後轟然倒塌。
整個場地之上頓時是塵土飛揚，當煙塵消散之後，四周窺探之人突地發現，原本站在中間的三位先天大師，甚至於連一旁的袁禮薰都已經是消失不見了。
而在他們的全神關注之下，竟然不知道這幾個人是如何離去的。
這些人面面相覷，一個個心中發寒，靜悄悄的離開了這一個是非之地。
不過，二位先天強者較量之事，頓時以長了翅膀般的速度迅速的傳了開來。
雖然僅僅是一招私人間的交鋒，但是這一個消息的傳遞速度，甚至於還要超過了賀一鳴與成傅的國戰。
賀一鳴的大名，終於以更加強勢的姿態牢牢的記在了開嶸國勢力範圍之內的所有先天強者的心中。
紹明居之內，賀一鳴與袁禮薰靜靜的坐在了庭邊，在他們的對面就是水炫槿和那位剛剛還是趾高氣揚的毛烈光。
不過，出乎賀一鳴二人意料之外的，此時的毛烈光已經再也沒有了絲毫的跋扈之色，而是一臉笑容，就像是一個絲毫無害的和藹老者一般。
賀一鳴的心中感慨萬千，大千世界，真是無奇不有啊。
雖然毛烈光和成傅是一對師徒，但是他們的個性卻是截然相反。
成傅一旦落敗，立即是轉身離去，不過在成傅的身上，似乎始終都有著一股不服輸的味道。賀一鳴甚至於可以肯定，成傅回去之後，一定會努力修煉，或許會因此而進入第二次頓悟，從而使得實力大增也說不好。
但是，毛烈光落敗之後，非但是不以為恥，反而是一改適才的冷臉，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笑呵呵的與他坐在了一起。而且言辭之間，立即變得客氣異常，給予他意想不到的尊重。
如此做法，讓賀一鳴對他的評價大降，對於他挑起的話頭，也是愛理不理。因為在見到了他的行為之後，賀一鳴已經可以肯定，毛烈光這一輩子在武道上是修煉已經到頭了，他今生也是再也休想更進一步了。
不過，無論賀一鳴如何鄙夷此人的行為和品行，但當著他的面，卻也不好意思表現出來。
你可以不要臉皮，我還要吶。
幸好有水炫槿坐陪，這個老狐狸二百多歲並不是白活的，他出口成章，生動之極，有他老人家在場，並且肯浪費口水，那麼氣氛想要不活躍都難。
在水炫槿旁敲側擊的詢問下，賀一鳴將此次橫山一行有選擇的說了出來。
當知道賀一鳴不但是天羅國的護國大師，還是隱世門派橫山的先天長老之後，毛烈光的態度就愈發的和藹了。
賀一鳴雖然明白水炫槿的苦心，但他並不介意借用一下橫山的名頭。
「賀兄，貴派的於驚雷長老可好？」毛烈光雙目中神光閃爍，問道。
賀一鳴臉上微微的笑著，心中卻是不恥，剛剛在自己的手上吃癟，一轉眼卻又湊上來稱兄道弟了。
不過既然對方問的是於驚雷，他也不好不說，於是滿嘴胡謅道：「於師叔每餐可吃三大碗飯，身體健朗的很，多謝毛兄掛念了。」
毛烈光口中打著哈哈，心中狐疑之極，一個先天強者還需要每餐吃飯麼？莫非是於驚雷的身體不行了，所以賀一鳴才會信口開河的胡說八道。
不過看著賀一鳴的表情，他心中卻是根本拿不定主意。
橫山一脈雖然是深入大山，但其實也是在開嶸國的勢力範圍之內，開嶸國皇室對於橫山之上的資源早就是垂涎三尺了。
特別是那有著數千年歷史的藥園和那功能強大的煉丹室，都是任何勢力為之眼紅的存在。
但是，橫山之上不但先天強者眾多，而且更恐怖的是，還有一個一線天強者，這就足以讓任何想要染指之人三思而行了。
「毛兄，莫非你以前見過於師叔麼？」
在賀一鳴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視下，毛烈光尷尬的笑了二聲，道：「賀兄，在下年輕之時，曾經與於長老見過二次，所以掛心的很。」
賀一鳴微微點頭，不再理會此人。
然而，毛烈光似乎並不甘休，依舊是嘿嘿的笑道：「賀兄，據說橫山一脈這一甲子以來，已經沒有了新的先天大師誕生。你這一次入山，對於他們而言，無疑是雪中送炭，想必所獲甚豐吧。」
賀一鳴心中愈發不滿，聽他的口氣，自己竟然變成趁火打劫之輩了。
他冷然一笑，道：「毛兄的消息似乎已經過時了。」
毛烈光一怔，遲疑的道：「賀兄此話怎解？」
賀一鳴面無表情的道：「橫山一脈中，早就誕生了一位新的先天長老，在下這一次前去，只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哪裡稱得上是雪中送炭。」
毛烈光頓時是膛目結舌，他的臉色變了數下，心中愈發的狐疑不定起來。
賀一鳴並沒有撒謊，只不過他將先後的次序調換了一下。這樣一來，縱然毛烈光等人知道陸正儀已經踏足先天之境，也絕對不會想到他的頭上去了。
水炫槿哈哈一笑，他的心中越聽越是高興。
如今的天羅國已經與賀一鳴綁在了一起，而賀一鳴卻是橫山長老。那麼橫山越是強大，天羅國的地位就越是穩固。在這一刻，他巴不得橫山之中的先天長老越多越好吶。
「毛兄，如今賀兄弟已經到了，也可以談及正事了。」
賀一鳴雙目微凝，原來水炫槿找自己回來，果然與這位開嶸國的先天大師有關，他心中狐疑，難道他們不甘心落敗，又要來一場國戰賭鬥不成。
毛烈光如夢初醒的笑了二聲，道：「賀兄，老夫這一次前來，其實是向你發請帖的。」
「請帖？」賀一鳴狐疑的道：「貴國最近有何大喜之事。」
毛烈光微微搖頭，道：「並無大喜之事，但圖藩國的使者出使開嶸，一共來了八位先天大師。」
賀一鳴原本微笑著的臉龐頓時凝固了，他的眼中有著說不出的詫異之色。
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毛烈光說的似乎是十二位先天大師吧。
心中迅快的盤算了一下，在開嶸國大師堂之內，就有著十位先天大師，如今又來了八個。也就是說在開嶸國境內，竟然一下子擁有了近二十位的先天強者。
他怔怔的看向了水炫槿，目光中有著無言的詢問，什麼時候，那難得一見的先天大師竟然變得如此的不值錢了……
水炫槿連忙咳嗽一聲，道：「賀兄弟，圖藩國可是我們西北諸國中的三大強國之一，他們本身所擁有的先天強者的數量就不在開嶸之下，而且這一次來的，其實有一半是圖藩國轄內各小國的護國大師們。」
賀一鳴這才釋然，不過依舊是問道：「他們那麼多人聚在一起作甚？」
毛烈光滿臉堆笑的道：「這些先天大師們來這裡，都是帶來了大批珍稀貨物，並且邀請我們各國大師進行交易。」
「沒錯，在那裡可以交易的東西，有各種珍稀藥材，精煉的寶具，而且二國的煉丹師還會現場提煉一些精力金丹，每一位到場的先天大師都可以分享一顆。」水炫槿凝聲道：「這可是給門下弟子們服用的好東西，平日裡想要求購，沒有一定的代價可是拿不下來的。」
「精力金丹？」賀一鳴不屑的一笑。
若是極限金丹，賀一鳴還會動容，但是精力金丹在他的眼中，已經沒有太大的吸引力了。因為橫山數千年來的積累，精力金丹的數量實在是已經非常的不少了。而且就連他本人，都曾經以不同的主藥成功的煉製過二爐，又讓他如何還能放在心上。
他的表情頓時被二位先天強者看在眼中，毛烈光苦笑道：「賀兄是橫山長老，自然是看不上精力金丹了，但是我們這些人可是非常在乎的。」
水炫槿也是暗中點頭，做為隱世門派，大都有著自己傳承的數千年的藥園子。而且更重要的的，凡是這些門派，都有一個共同的特性，那就是他們的山門基本上都在遠離普通人的深山之中。
在那裡，絕對不是什麼窮山惡水，而是天地之氣十足的洞天福地。
那個環境之中修煉，哪怕不是先天強者，也有著極大的好處，絕非外界可以比擬。只要是天賦過人之輩，也就可以依靠自身的努力修煉到內勁十層。
所以，他們雖然可以煉製大量的精力金丹，但是對於此丹的需求卻反而是最少的。日積月累之下，數量自然是愈發的可觀了。
水炫槿突地一笑，道：「賀兄弟，你的身上若是有多餘的精力金丹，那麼完全可以在大師交易會上與其他的大師們兌換自己想要的東西。」
賀一鳴不由地怦然心動，他沉聲問道：「那裡連寶具也有交易麼。」
「當然，不過寶具的價值你也明白，想要換得這種級數的寶物，可並不容易。」
賀一鳴眉頭略皺，他苦笑一聲，道：「可惜，小弟的身上並沒有多餘的精力金丹，也沒有什麼奇珍異寶，所以只好放棄這個機會了。」
其實在他的身上，還是有一件寶貝的。那個在山谷中藏著的白色巨石，絕對是一件不知名的寶物。但是，在沒有弄明白這東西的來歷和作用的前提下，賀一鳴是絕對不會輕易動用的。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在賀家莊第一次獵取到金冠蟒的時候，賀武德老爺子就耳提面命的嘮叨了無數遍，讓他想要忘記也難。
毛烈光臉上閃過了一絲詫異之色，轉頭朝著水炫槿望去。
這位天羅國的老牌大師放聲大笑，道：「賀兄弟，你開玩笑了。既然身為天羅國的護國大師，那麼舉國之力搜尋到的奇珍都有你一份。稍後我陪你去國庫一趟，挑選些東西，總不能讓人小看我天羅國才好。」
賀一鳴心中大喜，想不到做為護國大師，竟然還有著這樣的待遇。
毛烈光哈哈的笑著，他臉上的神色與最初有著天壤之別，任誰也無法將他與最初的那個冷峻之人聯想在一起，而且從他的態度中，也沒有人能夠想到，他竟然在剛才敗於了賀一鳴之手。
直至酒宴結束之後，他臉上的笑容依舊是沒有收斂。
賀一鳴離去之前，看著這位獨立特行的先天強者，卻是突地打從心底中湧起了一陣懼意。
人不要臉則無敵，那麼當一個先天強者連臉皮也不要了之後，又會如何呢……
賀一鳴的回歸，對於天羅國皇室而言，亦是一件無比重大的事情。
當水炫槿與賀一鳴來到了皇城後院中的皇庫之時，太子於小憶早就是恭候多時了。
在天羅國中擁有極大權柄的於小憶，在二位先天強者的面前，卻是表現的相當恭敬，他將庫門打開，待二位先天大師進入之後，就輕輕掩上，竟然連他都不曾進入其中。
唯一能夠陪著他們進入皇庫的，也唯有水炫槿的首徒薛烈。
「賀兄弟，這間皇庫是我那老朋友為我專門建造的，天羅國中凡是能夠找到的對於先天大師有用的東西，就盡數在此了。哪怕是一些奇異的，看不出來歷的東西，也大都在此。」水炫槿驕傲的說道：「這間皇庫向來都是烈兒在整理和打掃，除了國主之外，其他人都是不得入內。」
賀一鳴的目光在皇庫中掃了二圈，心中暗驚。
如今他的眼力已經絕非昔日可比，只不過片刻之間，就已經在皇庫中看到了不少好東西。
這裡不僅僅有數量不菲的經過了特殊處理的靈草靈藥，還有幾件閃爍著奇異光芒的護具和兵器，除此之外，連一起奇異的，賀一鳴叫不上名的礦物都有不少。雖然賀一鳴無法全部辨識出來，但是其中的精鋼磁母卻是絕不陌生。
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賀一鳴道：「水兄，你的收藏真是豐厚，令小弟大開眼界。」
水炫槿啞然一笑，道：「其實每一個國家的護國大師都有著類似的皇庫，只不過老夫這裡建造的時間較長，收集的東西也稍微多了一點罷了。」他用手一圈，突地朗聲道：「賀兄弟，從此以後，這間皇庫就屬於你了。」
薛烈在一旁垂手而立，就像是根本沒有聽到這句話似的，臉上表情絲毫不變。
賀一鳴卻是一怔，連忙道：「水兄，我可沒有這個意思。」
水炫槿擺了擺手，笑道：「你既然知道老哥我的壽元不長了，那就無需推辭。這些東西雖然好，但我也沒那本事將它們帶到陰間去用。而且這些東西唯有在先天強者手中，才能夠發揮出最大的作用。放眼整個天羅，你是唯一有資格接收的人了。」
賀一鳴張了張嘴，沉默了半響，終於道：「既然如此，那小弟就受之有愧了。」
水炫槿放聲大笑，笑聲中有著欣慰，但也有著一絲眷戀和不捨。
無論何人，無論是何原因，將百餘年的珍藏就這樣拱手送人，都會有著類似的感覺。
而接受了這件隆重大禮的賀一鳴，也是心中暗歎。
水炫槿的這個做法和袁誠摯如出一轍，都是使用利益將他綁在了自己的戰車之上。
雖然他們所付出的代價並不相同，價值也是天差地遠，但毫無疑問的是，他們都是懷著同樣的心思。
自己在接收了這份禮物的同時，也同時承擔了相應的責任。這中間究竟是誰佔了便宜，還真是一筆糊塗賬呢。
「賀兄弟，我們挑些東西，準備上路吧。」水炫槿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異樣的光彩：「這可是老夫一生中最後一次參加這樣的先天聚會了。可要帶點兒好東西，不能讓人小看嘍。」
賀一鳴抬眼望去，想到老人那命不久矣的元壽，心中莫名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