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深山圖騰 第十三章 最強一擊的碰撞 文 / 蒼天白鶴
第十三章最強一擊的碰撞
此時的賀一鳴，像一尊鐵人似的立著不動，那濃黑的眉毛下，一雙冷峻可怕的眼光炯炯有神。當開山三十六式第二十一式在他的手上釋放出來的那一刻，他就像是一個掌握了一切的強者，身上爆發著一種似乎是君臨天下的氣勢。
這股氣勢所造成的壓力之強大，絲毫也不在對面的那彷彿是變成了一隻恐怖野獸似的索戈之下。
二股迥然不同，卻又是同樣強大的氣勢狠狠的交錯在一起，似乎將整個空間都凝固住了。
賀一鳴雙目圓睜，陡然大喝一聲，隨著這一道喝聲，他體內的真氣瘋狂般的狂湧而出，就這樣與外界的真氣形成了一種極為詭異的變化。
在這一刻，那種由氣勢帶來的凝重感覺似乎變得真實了起來。
如果是氣勢所壓迫的，僅僅是每一個人的意識，僅僅是在每一個人的思想中施加的壓力，那麼在這一刻，賀一鳴的真氣所造成的結果，就是實打實的，對於**的壓力了。
剛才還在活蹦亂跳的圖騰眾使者們一個個臉色大變，他們和眾多的先天強者一樣，都感受到了這種無比真實的壓力。在他們的身上，似乎有著無數雙手，將他們牢牢的按在了原地，甚至於連動彈一下都需要花費極大的力氣似的。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那些不明白其中道理的，自然是一臉的茫然，除了心中的畏懼之外，並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那些出身於大門派，或者是對於更高境界有著瞭解之人，卻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他們看向賀一鳴的目光都充滿了羨慕和隱約的一絲畏懼。
賀一鳴，竟然已經摸索到了一絲屬於他自己的凝聚真氣的方法。
這是通向三花聚頂境界的第一步，也是最難邁出去的那一步。
雖然於驚雷已經可以凝練二花，而且看上去遠比此時賀一鳴所凝練的那朵水之花要牢固的多。但是，於驚雷卻絕對做不到此刻的這一步。
那是因為於驚雷所凝練的二花只不過將他體內的真氣加以凝練，無論他凝練的有多麼結實，但卻無法對於外界的天地之氣造成任何的影響。
這就是因為他僅僅修煉二系功法，無法做到三足鼎立，無法支撐起整個天地的緣故。
所以他的二花始終都是無根浮萍，永遠也無法進階到真正的三花聚頂境界。
但是，賀一鳴就不同了，他此刻雖然沒有真正的將水之花凝聚成形，但是他的凝練真氣在釋放出去的時候，卻能夠對天地之氣造成一定程度的影響。
這才是真正的通往三花聚頂之道。
只不過絕大多數的人，都是在已經凝煉出了三花，並且在即將聚頂之時，才能夠引起天地之氣的共鳴，對其他人造成**上的實質壓迫感。
可是賀一鳴甚至於連一朵水之花尚未凝聚，卻已經表現出了如此威能。
雖然在威力上遠不能和真正的即將聚頂成功的三花前輩相提並論，似乎只要他們用力一掙，就能夠擺脫似的。
但是，這種感覺已經足以讓所有人為之瘋狂了。
他們知道，只要賀一鳴能夠活下去，那麼最多數十年之內，就能夠凝練三花，並且聚頂成功。
而且，以賀一鳴的進階速度，只怕遠遠用不了數十年之久。
對面撲上來的索戈似乎也感受到了這股不可思議的力量，他那雙已經變得血紅的眼眸中，閃過了一道凶殘的光芒。似乎他面前的對手越是強大，他的興趣也就越大。
他身後，那幾乎已經如同實質般出現的巨大狼頭突地大大的張開了嘴巴，一股不可思議的力量從這張嘴巴中噴灑而出。
空間中似乎是泛起了一陣陣肉眼可見的力量波動。
這是從狼口中吐出來的力量，頓時將虛空中那依舊是薄弱的凝重力量完全摧毀。
包括眾多圖騰使者們，他們都感到了身上一輕，賀一鳴帶給他們的壓力雖然並不是很大，但是對於他們的心理壓力，卻是太大了。
好在如今的索戈大發神威，那虛影似的狼頭所引起的天地之氣變化，竟然將賀一鳴的威壓吹散，也像是吹去了他們心中的那一絲陰影。
你們有天才賀一鳴，我們也有大使者索戈，誰勝誰負，尚未可知……
巨大狼頭吐出了一口氣之後，頓時是淡了幾分。然而索戈再度一聲厲嘯，他的臉上湧起了一陣詭異的血紅色。瞬間，他頭頂上的狼頭又一次清晰了起來，並且和他一道，朝著賀一鳴如同泰山壓頂般的衝去了。
雖然他的形態似乎變成了野獸，但是他的心中卻是冷靜的如同萬年玄冰一般再也沒有絲毫的情緒能夠干擾到他。
在見到了賀一鳴此刻的架勢之後，他知道這是異常玄奧的一式，如果是平時面對這一式，他絕對不會選擇硬拚。但此時已經是騎虎難下，他的這種形態雖然能夠發揮出最大的威能，但卻無法持久，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結束戰鬥。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哪怕前方是千軍萬馬，他也唯有一往直前，絕無退路……
真實的人，虛幻的狼，在這一刻似乎成為了一個完全的整體，如同流星趕月般的向著賀一鳴砸了下來。
如此氣勢，如此威風，就連天地之間似乎都是微微的顫動了一下。
所有人都是膛目結舌的看著這一幕，他們的心中無不在心中盤算著，自己，若是易地相處，能夠接的住這一下衝擊麼？
然而，就走此時，賀一鳴抬頭。
他，張口……
就像是剛才的那頭虛幻的狼吐出的一口氣般，他也將剛才吸進了肚中的所有的氣和所有的真氣，都在這一刻吐了出來。
一團湛藍色的充滿了美麗色彩的花朵，從他的口中噴了出來。
這是一朵震撼心靈的花朵，它上面的色彩是那樣的鮮艷奪目，無論任何人看見，都會興起一種想要據為己有的念頭。
此時，此刻，在眾人的心中，所湧起來的念頭竟然是驚人的一致。
賀一鳴的水之力，竟然是這樣的精粹，連一絲的雜質也沒有，怪不得他的水之力竟然能夠引動天地之氣的變動，真不明白他是如何才能將單系的力量修煉到這等精粹的地步！
別人不清楚，賀一鳴卻知道，這朵花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凝聚，在面對索戈這樣強大的敵人之時，他也是徹底的激發了潛能，發揮出了更加強大的威力。
索戈驚呼一聲，那虛擬的狼頭竟然先一步的衝了出來，與這多美麗的，似乎要滲透進人類靈魂的水之花撞在了一起。
「轟……」
彷彿是二座山峰在半空中相撞似的，發出了震耳欲聾般的轟鳴聲。
空氣中不斷的傳來了爆炸的聲響，那股子的衝擊力量遠遠的勝過了適才所引起來的天地之氣。
豁然，眾人的腳下都感到了極度的鬆動，隨後他們的身體朝著一邊迅快的滑了下去。
「小心，山崩了。」藥道人厲聲大喝。
久居於山林中的藥道人瞬間判斷出了當前的狀況。
聽到了他的叫聲之後，眾人反而放心了下來。
山崩對於普通人來說，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但是對於他們而言，除非是存心找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否則想要被山崩活埋的可能性，還真的不大。
一時間，此地塵土飛揚，他們所處的這條狹隘山道在數位先天強者的衝擊之下，終於是徹底的崩塌了。
眾人各展神通，從亂石中飛躍而起，所有來到了他們身邊的碎石，都被他們象拍蒼蠅似的拍飛了。
然而，哪怕是在這個時候，眾人的耳中依舊是傳來了不絕於耳的破空之聲。
那一道道破空聲，就像是一把把利劍似的，所引起的尖嘯聲縱然是在山崩之間也是不絕於耳。
所有人心中都是泛起了一絲悲哀，原來自己與他們，竟然是相差的如此之遠。
賀一鳴身上的氣勢已經提聚到了頂點，第二十一式亦是蓄勢待發，只要能夠一口氣噴掉對方腦袋後的那只耀武揚威的真氣狼，那麼他就有絕對的把握，可以將索戈擊敗。
畢竟，開山三十六式所帶給他的信心，已經是強大的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然而，腳下那突如其來的變故，卻讓他大大的吃了一驚。
由於腳下的虛空，手上的這至剛一式無論如何都運用不出來了。
若是換了一人，此時肯定是如同大禍臨頭。但是賀一鳴卻只是身體微微一動，那強大的金系真氣就回歸丹田，並且湧出了綿綿不絕的水系真氣。
隨後，就在這遮天蔽日的塵土之中，賀一鳴如同附骨之蛆般，繞著同樣被迫改換功法的索戈打起了轉兒。只不過這一次索戈似乎是早有準備，並沒有被賀一鳴搶奪先機，雙方就這樣在這片坍塌的土地上不斷的交鋒起來。
終於，當一切塵埃落定，除了正在激烈交手的二個人之外，其餘人都是膛目結舌的看著四周。
他們二邊的人已經各自躍到了對面，隔著這一段坍塌的地方遙遙相對。
而賀一鳴二人，已經從山腰之處打到了懸崖之下。
眾人互望一眼，毛烈光突地低聲道：「瘋子，真是二個瘋子。」
其他人雖然沒有接口，但是從每一個人的眼中，似乎都可以看到相同的意思。
這二個，不知死活的瘋子……
山風捲著松濤，像海洋的狂瀾似的，帶著嚇人的聲浪，從遠處荷荷地滾來，一陣陣地刮著崖頭刮著樹，打著巖壁打著人，發出怖人的巨響。有時且揚起尖銳的悲嗚，像是山中的妖怪在外巡遊一般。
在山風和塵土飛揚之中，二道人影以無與倫比的速度在飛舞著，他們的動作快若閃電，靈活若狐，縱然是在這種危險的到了極點的地方，卻依舊是上竄下跳，打了個不亦樂乎。
賀一鳴的身法是從風雨之中領悟而來，在這種危險的環境中，反而能夠發揮出最為強大的威力。他的身體彷彿是已經化入了風中，沒有了一點兒的重量，任憑狂風吹過，將他帶離原地，又突兀的來到了另一邊，隨時準備給予索戈的致命一擊。
可是，在他的對面，索戈的輕身功法似乎一點兒也不在他之下。
他佝僂著身體，彷彿是一隻人形巨狼般，靈動的令人難以置信。
此時，索戈雙腳上的鞋子早就不知道撐破到哪裡去了，他的一雙腳掌如同長弓一般的彎曲著，一旦碰到了山壁，頓時像是彈簧般高高躍起。忽起忽落，將這懸崖峭壁視作了坦途大道。
賀一鳴自然不知道，對於他們這些生活在山林中的強者來說，這樣的環境同樣最適合他們的發揮。
二個人就這樣糾纏著來到了懸崖之下，他們的四隻眼睛在風塵中隱隱相望，都有著濃烈的如同實質一般的殺機。
他們甚至於已經知道，今日之中，能夠活著出去的人，怕是也僅有一個，但他們都有著絕對的信心，能夠出去的，肯定是自己。
賀一鳴體內五行真氣流轉不休，他此刻已經進入了一種彷彿是目中無人的境界之中，那不同屬性的真氣信手拈來，仿若是渾圓大成，威力無濤。
當然，他也克制著自己，並沒有施展出冰系真氣和大關刀的最後五行合一。
這是他壓箱底的絕招，在頭頂上十餘位先天強者的注視之下，他可不願意就這樣輕易的將所有底牌全部暴露出去。
而且，他也隱隱的感覺到了，雖然索戈看上去氣勢洶洶，一雙眼睛更是如同猛獸般的血紅一片。但是，他似乎尚有餘力。
這種感覺才是讓他真正為之心存忌憚的，就算是為了應付對方尚未掀開的底牌，他也不能夠無限制的冒然出手了。
山壁之上，留下了一排排或是整齊，或是凌亂的腳印。
這些腳印一個個都是深入三分，彷彿這一路走下來的，並不是什麼堅硬的山壁，而是一灘泥土地似的。
在先天強者的真氣摧殘之下，就連這經歷了無數年風吹雨打亦是完好無損的山壁，也變得報廢了。
幾乎是不分先後的二聲輕響，賀一鳴與索戈的雙腳幾乎同時著地。
當雙腳結結實實的碰到了地面之時，他們二個人的表情陡然一緊。
原先的那種風輕雲淡，彷彿是輕飄飄的交手之勢已經是全部消散，他們之間的氣勢在瞬間再度拔高到了巔峰之刻。
在此時，誰的氣勢佔據上風，誰就能夠佔據主動。
他們二人為此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索戈的眼睛更紅了，不僅僅是眼眸，就連眼白亦是如此。若是有人看到這一幕，肯定是懷疑他是鬼非人了。
他的身上衣服寸寸爆裂，肩膀上露出了那強壯的不似人的肌肉，一塊塊撐破了衣服露在了外面，就像是鋼鑄鐵澆一般，充滿了力量。
如果不是紅狼背心太過於堅韌，此刻他怕是已經變得全裸了。
他的身體微微伏地，陡然衝了過來，就像是一輛坦克車似的，又像是一隻遠古巨獸似的，在這一刻將他的力量展露的淋漓盡致。
他的雙手高舉，在其他人的眼中，這似乎已經不是一隻人手，而是一隻撕裂了無數生命的恐怖狼爪。
賀一鳴雙腳剛剛著地，他的手掌立即恢復到了最初的那個架勢。
開山三十六式第二十一式，這彷彿是唯有走進了另一個武學殿堂之中才能夠學習的強力技能，在此時也是毫無保留的發揮了出來。
在半山腰的峽道之上，當他們二個提聚了所有的力量，想要來一個魚死網破之爭的時候，整個山道都無法支撐他們所發揮出來的力量而崩塌。但是此刻，他們已經來到了懸崖之底，那種腳踏大地的實在感，讓他們得以用自己最擅長的武技來進行生死搏殺。
又是一聲巨響之後，賀一鳴原地不動如山，他的身軀如同萬年蒼松般的挺拔，眼角眉梢掛著一絲凌然無懼的得意之色。
在修習開山三十六式之時，他就有著一種奇異的感覺。
前十二式是後天境界修煉的功法，而十三到二十式，這八式的威力雖然強大，但最多也就是百散天剛剛晉陞到一線天的先天強者所修煉的武技。
而從二十一式開始，那就是專屬於能夠凝練真氣的強者之技了。
賀一鳴也唯有在勉強凝練出半多水之花後，才真正的掌握了這第二十一式。
此時，這一式在賀一鳴的手中激發，威力之大，果然是非同凡響。
那豎起來的雙掌就如同二道巨斧，轟開了索戈幻化出來的二道狼爪，劈在了他那恐怖鼓起的身軀之上。
那高高撲過來的索戈，雖然是滿臉的凶悍，渾身上下充斥著一種似乎是屠殺了萬千生靈一般的龐大殺氣。
但是，在與賀一鳴以硬碰硬之後，他卻是毫不留情的被震飛了出去。而且身在半空，已經是撒下了一片血雨。
賀一鳴雙目一亮，他剛想要昂首長嘯，卻聽到已經是飛身後退的索戈率先抬頭，發出了一道比鬼哭還要難聽一百倍的狼嚎聲。
「嗷嗚……」
聲音遠遠傳開，瞬間就已經越過了無數的山頭。
緊接著，一道似乎比這聲音更加淒涼的狼嚎聲也從遠方傳了過來，二者迅速靠近，就連賀一鳴也是阻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