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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十九章 浮出與應對 文 / 一個女人

    第五十九章浮出與應對

    紅裳被人小心的抬上了車子,因為她是躺在車子上的,所以趙一鳴只能在車門那兒勉強擠下。

    紅裳讓他再坐另外的車子回房,可是趙一鳴不同意:「我在另外的車子看不到你只會更擔心,不如這樣看著你心裡還踏實些;也沒有什麼,自己府中路遠不到哪裡去,一會兒也就到了。」

    話雖然如此說,可是現在眾人都知道紅裳動了胎氣,這車子的行進速度和蝸牛有得一拼,不要說一會兒能到,就是兩會兒能不能到都難說。

    但是趙一鳴非常堅持,紅裳無法,只好任他擠上來。

    趙一鳴因為鳳舞的事情與紅裳的受傷,心情低落的很,所以上了車以後話並不多。

    紅裳躺在車子上,她的腦子也並不清閒:她等綠蕉好久了,可是綠蕉卻一直沒有來找自己。

    老太太病到後,紅裳的確是太忙了,所以紅裳一開始認為綠蕉有事兒找不到自己,也說得上是情有可願;可是近幾日她可是每日都在院子裡至少半日,綠蕉卻從來沒有到她房裡來過。

    她那一天找老太太是為了什麼?

    如果老太太沒有生病,紅裳也就問老太太了,但是現如今這樣的瑣事兒還是不問的好:萬一綠蕉說了什麼不好的話,老太太這一急一病原是忘了,自己一提她想起來再生氣,再有個不好便是自己的不是了。

    畢竟給外嫁綠蕉的事情,紅裳還沒有來得及同老太太說呢。

    紅裳看向趙一鳴:綠蕉的事情,因為老太太的病,一直沒有同趙一鳴提過——並不是不得空兒,而是人家母親病了,不是提這種小事的時候。

    看趙一鳴只是坐著發呆,不如同他商量些事情,讓他把注意力轉到其他事情為好。

    「新太姨娘發現有喜的那一天;」紅裳不說是老太太生病的當日,雖然是一天,但是話不一樣,聽得人感覺就不一樣:「綠蕉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趙一鳴先只是「嗯」了一聲兒,顯然沒有怎麼往心裡去,過了一會兒忽然抬頭看向紅裳:「綠蕉?她去找老太太做什麼?」

    紅裳輕輕搖頭:「我一直在等她來給我說,可是她一直沒有來過——我原以她怎麼也會同我說一聲兒的,不管老太太是不是為她做了主,我還是她名義的主子,她卻什麼也沒有同我說;而老太太身子不好,我當然不能用這樣的小事去煩她。」

    趙一鳴哼了一聲兒:「能有什麼事兒?左不過還是她的那些舊心思。眼看就要年節了,不然快快打發了她嫁人也就心靜了。」

    就是不去問綠蕉,趙一鳴和紅裳都能猜得到她去找老太太有什麼事兒:綠蕉就是那麼一點子的事情,都不必用人費腦筋的。

    紅裳輕輕一歎:「我猜想也是這麼回事兒,不過最了是問個清楚再找綠蕉比較好;如果萬一冤了人家,倒是我們做主子的不仁義了。此事問問言梅也可以,只是原來老太太身子不好也是不好問的,看看這兩日哪天得閒吧。」

    趙一鳴點點頭:「不忙的,反正是要打發出府的。」又為紅裳掖了掖被角,對外面喊道:「慢些,太太受不住的。」

    趙一鳴又轉過頭來對紅裳道:「還有,你不要再為這些小事兒傷神,自己身子要緊;她的那點子心思,你知我知,可是不管她想什麼法子,也是無用的;眼下顧不上她,就先隨她去吧。」

    紅裳偏頭想了想:「不好,萬一被她誤會我們改了主意不外嫁她,我們前些日子的功夫就白做了。」

    趙一鳴看著紅裳皺起了眉頭:「你這個樣子能理事兒?就算是白做了又如何,沒有什麼比身子更重要的;如果她改日再鬧,也討不了好去——小陳氏做了什麼事兒,她現在應該知道了,不追究她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再不知機卻怪不得我們了。」

    趙一鳴現在沒有好心情、好耐心同綠蕉周旋了:府中的事情已經足夠多了,最重要的是裳兒傷到了,他哪裡還有心思為旁人精打細算?

    綠蕉待他是有恩情,他也想給綠蕉一個好的安排:可是後來綠蕉所為已經犯了大錯,紅裳能不追究她,並還想依原來的意思好好的打發她嫁人,他知道全是看在他的份兒上;這種情形下,綠蕉再不知機,他是真要惱了。

    紅裳輕輕一笑安慰趙一鳴:「雖然動了胎氣,但大夫請過了脈,我也服了藥,現在感覺好多了;你不用如此擔心的。」

    趙一鳴嗔紅裳:「你不能不當一回事兒,女子有了身子後萬事都要小心在意,一個弄不好,就會……,那你讓我如何……」兩句話趙一鳴都沒有說下去,但紅裳明白他的意思。

    趙一鳴是真的擔心,也真得害怕紅裳有個萬一:他進府聽說紅裳被人推倒在地上受了傷時,他幾乎沒有暈了過去!

    也因為趙一鳴的關切,讓紅裳心裡更不是滋味:自己沒有什麼事兒,可是卻讓很多人擔心了。

    紅裳不欲再談這事兒,用兩句話混了過去後又道:「鳳舞的事情倒底是怎麼回事兒?對她的處罰有些過重了吧?」

    趙一鳴歎息了起來,便把鳳舞的事情從頭自尾說了一遍:於鈞那麼短的時間,想來沒有同紅裳細說。

    紅裳看向趙一鳴:「你受了傷?她們只同我說鳳舞和你糾纏了起來,卻沒有說你受了傷。」

    趙一鳴輕輕一句話帶過:「一點皮肉傷沒有事情的。只是府中倒底是什麼人會把鳳舞教成了這個樣子呢?」

    紅裳有些疑惑的看向趙一鳴:丫頭們什麼都說了,只沒有提趙一鳴受得傷,那麼傷絕不是小傷,不然侍書等人為什麼要瞞自己?

    紅裳不理會趙一鳴的話,只管要看趙一鳴的傷處;趙一鳴自然拗不過紅裳,最終紅裳看到了那傷處,不過她卻什麼也沒有說:就算鳳舞罪大惡極,那也是趙一鳴的女兒,而她只是鳳舞的繼母,所以好些話她是不能說的。

    紅裳只是輕輕問了幾句傷勢,然後歎息了一回。

    趙一鳴急忙又把剛剛誰教壞了鳳舞的話重提,想引開紅裳的注意力,不欲她為自己擔心、傷心。

    紅裳皺眉想了一會兒,遲疑的道:「如此說來,府中只有一個人有這種可能了。」

    趙一鳴看向紅裳,輕輕的道:「魏太姨娘?」

    紅裳微微的點了點頭,可是她也不是十分的確定:雖然紅裳前幾日因為老太太的病倒,對魏太姨娘有些注意,不過卻也不能說是懷疑——府中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幾乎是眾口一詞說魏太姨娘是個老實人、是個好人;致使她現在對魏太姨娘有了懷疑,都不太好意思說出來。

    說了出來,有幾個人能相信?

    所以紅裳又看向趙一鳴:「一鳴,我們夫妻的閒話罷了,萬萬不能……」

    趙一鳴點了點頭,皺著眉頭道:「我明白的,你放心。剛剛在暖閣裡,我也是這樣懷疑的,可是又一想魏太姨娘的為人,感覺不太可能的吧?雖然她同鳳舞走得比較近,可是她待府中的眾人哪個都不錯的。」

    這倒也是真的:自鳳舞的角度看事,是魏太姨娘同她比較親近;可是自魏太姨娘的角度看,她可是同府中的人都不錯的。

    紅裳點了點頭,心中卻沒有放下疑惑:按魏太姨娘的性子,老太太病重的時候,她就算是要安慰老太爺,也應該是揀晚上老太太睡著以後才對;絕不會是在中午的時候,在老太太清醒的時候——誰伺候老太太,那個時候也不可能騙過去老太太的,因為老太太只會疑心老太爺去了新太姨娘房裡,對老太太的病情來說更加不利。

    紅裳看了一眼趙一鳴,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趙一鳴聽完以後沉思了一會兒道:「如此說來,也許真得是她也說不定;只是無憑無據的,在老太爺那裡不好說什麼,我們多多留心吧。」

    紅裳點了點頭:這個魏太姨娘如果不是真得老實,就真得是不太簡單呢。

    趙一鳴看向紅裳想說話時,發現紅裳也看向他,也似有話要說便道:「裳兒你先說。」

    紅裳一笑,示意趙一鳴先說:她相信他們兩個人要說得話是一樣的。

    趙一鳴也笑了,他終於笑了,有裳兒就是好啊。他道:「鳳舞說得那兩個人不管是不是在府中,都要好好的讓人查一查;嗯,最好是能麻煩一下舅兄;我們如果去查,如果真是魏太姨娘所為,是什麼也查不出來了吧?」

    趙一鳴的官兒當然不是白做的,只是他向來不在內宅用心罷了。

    紅裳輕輕點頭:「我也正是此意。」夫妻二人相視一笑時,車子也停了下來,終於到了他們的院子。

    而魏太姨娘正在房裡坐著,她已經一動不動的坐了近兩個時辰,沒有說過一句話了。

    小陳氏被送走了,這本就是在意料之內:趙府不能再傳出去妾室們的不良事情;但是,鳳舞也被送走了,

    香草已經給她換過幾次茶水了,不過魏太姨娘並沒有喫茶,她只是呆呆的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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