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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跟著倆和尚做尼姑打醬油的日子 第十七章 傳聞中的柳寒煙宮主 文 / 張廉

    第十七章傳聞中的柳寒煙宮主

    八年來,深居後宮。看到的武功也不過是殤塵傳授劉曦的腿腳功夫,或是寒玨在院中練習的拳術。從未見過什麼飛簷走壁,隔山打牛的神功。而今天雪銘這一出手,頓時讓我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果然我是井底之蛙嗎?

    「雪銘,你為何要阻止冉羽熙?我是說,他只是煙灰,你那麼做不像平日的你,我以為你會當做沒看見,深藏不露之類的。」對於雪銘主動回擊冉羽熙,讓我有些意外。畢竟雪銘一直行事低調,不像是為了一點點煙灰,就會動手的人。

    淡淡的陽光下,雪銘的神情同樣淡然。他放下棋子,平靜地看向我:「你是想說,為何小小的煙灰會讓我沉不住氣?」

    「嗯。」我點頭,不過是煙灰而已,他可以裝作沒看見,如此便隱藏了自己的身手。

    雪銘再次用手支起臉龐,卻是雙眉微微擰起:「煙灰事小,燙壞衣服就麻煩了。」

    「啊?」怎麼也不會想到雪銘是一個如此注重外表的人,居然會擔心煙灰燙壞自己的衣服,而出手暴露自己的武功。

    「哎……」他輕輕長歎一聲,「若是燙壞了,寒煙就會生氣,他如果生氣,就麻煩啦……」

    我疑惑地看著他的愁容,彷彿他口中那個叫寒煙的人,若是生起氣來,會讓他相當的頭疼。心中不禁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人,會讓如此泰然自若,處變不驚的雪銘,會害怕他生氣?

    於是,我試探地問:「寒煙……是誰?男的,女的?他為何要因為你燙壞了衣服而生氣?」

    心跳開始加速,久久沒有出現的腐神突然在這一刻蹦出我的頭頂,她頭套一個大大的腐字紙袋,然後跟我大聲說:我可以斷定!那個叫寒煙的人,是男的!

    恩恩,我也這麼想!

    雪銘這次把眉毛擰地更緊了,變成了一個川字,支在臉龐的手也放落在桌面上,似乎這個人,真的很讓他頭疼。

    「秋苒,既然你是喜公公,應該知道一枝獨繡的絕技吧。」

    「恩恩!」

    「一枝獨繡是我們女兒國傳授給天朝的一項繡技。然而,一枝獨繡的絕技卻只是女兒國獨門繡技中的一種。」

    「哦……」

    「在女兒國,掌握女兒國頂尖繡技的地方名叫天脈宮,因為天脈宮只收男性弟子,所以在民間也叫做純陽宮。」

    純陽宮啊……裡面只有男子啊……

    「而他們的宮主,便是女兒國獨門繡技鏡花水月繡法的唯一繼承人,也就是說,在女兒國,只有一個男人,會運用鏡花水月繡法。一枝獨繡,便是鏡花水月中最低層的一種技法。」

    「鏡花水月……繡法?那是怎樣的?」

    雪銘微微側眸,看向了窗外:「這種繡法可以以假亂真,讓人難辨真假。曾經有一次,我在天脈宮裡看到一扇窗,窗外景色秀麗,隱有女子在花間靜坐。當時我很奇怪,因為天脈宮少有女客。我便想走到窗邊,看清那女子的樣貌,卻沒想到,最後眼前看到的一切,不過是一幅繡品,也包括那扇窗。」

    心中驚歎,這繡法竟是如此神奇!

    「而天脈宮現在的宮主,便是我口中的寒煙。他全名柳寒煙,也是我的好友。但是,因為從小住在天脈宮裡,性格孤僻古怪。他認為他所做的每一件衣服,都是他的孩子,穿衣人必須愛護有佳,不然,他會大怒,再也不為他做半點繡品。」

    再驚。這個柳寒煙脾氣好大。不過,可以理解。他就像是我們那裡的藝術家,藝術家視自己作品為珍寶,他也一樣。

    「所以,我若是弄壞了他給我做的這件衣服,只怕三年裡,都不會有免費衣服穿了。哎……買衣服很費錢吶……」

    噗!怎麼也沒想到雪銘在說了那麼多之後,卻迸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就是:穿免費衣服終於見到了清楚兄弟口中的那個摳門的主子了。

    「秋苒,你若是服寒煙為你做衣衫。」雪銘又開始誘惑我跟他回女兒國。

    我眨眨眼:「這位柳寒煙公子不給女子做衣服嗎?」

    「不,他只給兩個女人做衣服,一位,就是女皇陛下。而另一位……」雪銘微微停頓,雙眉凝重的皺起,「是他心愛的女人……」

    見雪銘語氣中帶出了歎息,我便八卦地追問:「柳寒煙也會喜歡人?聽你把他說的像不食人間煙火的小龍女似地。」

    「小龍女?」雪銘聽完我的話,迷惑地反問,「小龍女是誰?」

    我笑了笑:「是我家鄉一個傳聞中的女子,用來比喻那些不食人間煙火的人。」

    「哦……」雪銘微微點頭,神情透出了一分惋歎,「即使再不食人間煙火,也有情愛啊。哎。」

    不知為何,自從說起了這個柳寒煙,平日平靜的雪銘,也變得唉聲歎氣起來。看他那副神情,似是這個柳寒煙愛上了一個不該愛,或是不愛他的女人。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子,能讓那位「仙君」癡戀?好奇中。

    「乾脆讓寒煙也隨我陪嫁吧。」忽然,在雪銘長久靜默後,他淡淡地說出了這句話,輕描淡寫的語氣,就像寒煙只是一個普通的附屬品,

    他這句話,讓我噎住了呼吸,我目瞪口呆地看向他。他還是雙眉微擰,一臉地凝重:「看著他痛苦,我實在心疼。讓他早點嫁人,也好早點離開那個女人。」說完,他揚起臉將目光平靜地落在我的臉上,「秋苒,你看要不……」

    「咚!」是我的腦袋砸落棋盤的聲音,這個雪銘從什麼星球來的,怎麼感覺像是把解決不掉的單身男子都往我這裡塞?而且語氣還那麼平靜,就像他已經是我的正夫,納的不是我的侍郎,而是他的小妾。

    我說,這傢伙該不是其實是喜歡男人吧。然後正好藉著我的名義,擴充他的後宮?!

    「秋苒?秋苒?」他輕輕推我的腦袋。我揚起臉,臉上還沾上了黑白棋子,一下子,他看著我笑了,愁眉頓開。他抬手將沾在我臉上的棋子一顆,又一顆取下,好玩地收回手凝視我:「秋苒,你怎麼了?」

    我深吸一口氣,坐直身體:「雪銘,我一天說不娶你,你就給我加清楚兩兄弟做為陪嫁誘惑我。」

    他點了點頭,微微笑。

    「我兩天說不娶你,你說把劉寒玨綁來做侍郎誘惑我。」

    他又點了點頭,微微笑。

    「我三天說不娶你,好,現在你連天脈宮那個什麼鏡花水月繡法的唯一傳人柳寒煙,也要作為陪嫁誘惑我。」

    他還是點了點頭,微微笑。

    我徹底無語:「那這樣如果我一直說不娶你,等湊齊一打,我再說娶你,那我不是有一個大大的後宮了!」

    「不錯。」這次,他說出了兩個字。

    我撫額:「雪銘,你到底知不知道嫁娶是要兩情相悅,不是娶來打牌聊天,熱鬧熱鬧的。」

    「是嘛。」他淡淡地說,「雪銘一直覺得人多熱鬧,才會開心。」

    果然,還是為了玩。別看雪銘表面成熟內斂,其實,他是一個很無聊,很會「玩」的人。只不過我們所說的玩都是正正常常的玩法。但是,這個雪銘不是,他是惡趣。僅看他「玩」清楚兩兄弟,就知道了。

    整個下午,是整整一個下午。雪銘都有意無意地談起女兒國,講女兒國如何如何秀美,如何如何適合女兒家定居。

    還說雖然天朝男子普遍俊美,但卻不及女兒國美男子一分,這便叫少而精。這點他不用說,我也看到了。雪銘絕對是一等一的美男子,而且,遊說的功夫,相當厲害。

    他有著極大的耐性和極強的洞察力,在發覺你露出一絲煩躁時,他會主動收口,然後陪你玩一會,等你心情一旦好轉,他便又再次開始。

    我漸漸感覺,快要……撐不下去了……真的開始考慮,如果寒玨不介意我和雪銘的事,就說服他一起去女兒國定居,然後……把清楚兩兄弟騙到手,嘿嘿,這兩孩子太有趣了。

    當然,雪銘我是絕對!不要的!

    晚上,雪銘又出去了,但是,他留下元楚保護我。

    洗漱後,我就一個人靠在窗口,遙望遠方的星空。夜裡的寒風雖然刮痛了我的臉,但是,我不想收回目光。因為,那裡,是寒玨王府和劉曦皇宮的方向。他們現在是不是已經放心?還是在繼續尋找我?

    一旦雪銘不在身邊誘惑我,我就能冷靜下來,不再去想女兒國的事,而是想著寒玨的溫柔,寒玨的微笑,和寒玨溫暖的懷抱。

    我放不下他,更捨不得他。如果他無法原諒我,我會心痛。只怕將來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再去接受另一段感情。

    一陣冷風襲來,我抱住了自己,搓了搓手臂,好冷啊……

    忽的,我聞到了煙味,這空氣中淡淡的,艷香和煙草混合的味道,是如此熟悉!冉羽熙!

    突然,兩條手臂從我的身後將我擁入懷中,神經在那一刻繃緊,慵懶的話語也隨即而來:「怎麼,沒有男人抱,冷了?」

    冉羽熙!真的是冉羽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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