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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後宮亂哄哄焦頭爛額的日子 第三十五章 就是故人來 文 / 張廉

    第三十五章就是故人來

    肖靜銳利的目光顯然在告訴我,她知道我曾經在【朝曦夜雨】裡呆過,所以我別想說謊。

    我收斂所有的表情,沉眉不語,即使我在【朝曦夜雨】裡呆過,也不代表我就認識那個焉若。且看肖靜還想說什麼。

    船在烏蘭江的風浪中輕輕搖擺,肖靜此刻已不再用一張冷臉對著我,而是揚唇一笑:「焉若給我的最後一封書信上說,她發現女皇派了一個大鬍子男人跟蹤她,而且,那個大鬍子男人身邊帶著清清楚楚,並且!」肖靜忽然頓住了話語,目光像一把鋒利的劍直刺我的雙眸,「大鬍子男人,是個,卷髮。」

    終於明白肖靜想說什麼。看來她還知道大鬍子卷髮男人去過【朝曦夜雨】,並且包了我,看來因為焉若,她早就知道這個大鬍子卷髮男人的存在。我淡淡笑道:「女兒國大鬍子卷髮男人何其多,鳳主莫不是懷疑我的雪銘就是女皇的人?」

    我淡然地與肖靜對視,曾經,我面對過心思縝密的北宮駿琦,也面對過城府深遠的鳩摩羅,所以在面對這位精明過人的肖靜時,我不再驚慌。

    久久的,肖靜沒有收回目光,metoo。

    忽的,船搖了搖,我腳步不由得趔趄了一下,肖靜收回目光輕聲一笑:「是啊,女兒國大鬍子卷髮男人何其多,你這位大官人看著就不像是一個能人,不會是那個讓焉若消失地無聲無息的男人的。」

    「是啊,雪銘在家裡連雞都不敢殺,怎麼敢殺人?哈哈。」我笑。肖靜亦笑,大家都心知肚明,彼此的笑容都很假。

    不知肖靜為何不戳穿我,或許是她對雪銘並不感興趣,只要知道我娶了一個女皇的心腹就夠了。

    就在我和肖靜假笑之時,一個侍女從外入內:「鳳主,梵天宗師到了。」

    「請他進來。」肖靜揮退了侍婢,順便示意讓我入座。我隨意坐在肖靜右手邊的第一張座椅上,轉臉看向門口時,先前看到的那個亞麻色的人影映入了眼簾。

    他手拄木杖款款而來,白雕精神抖擻地停在他的左肩之上。這時才看清他穿的不是亞麻色斗篷,而是一件連有帽子的亞麻長衫,腰間也是一根簡單的同色同材質的腰帶,腰帶上掛著一個黑色的葫蘆,葫蘆的表面雕刻著細緻的卻很詭異的花紋。

    他依舊衣帽蓋頂,寬寬大大的帽簷遮住了他全部的容貌,亞麻的帽簷隨著他不疾不徐的步伐微微輕動,果然……很像耶穌。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天朝和傲鷹的衣著食物就有很大區別。到了女兒國,習俗又有很大的不同。

    現在面前這個巫醫來自千島國,千島國每個島嶼都有著自己的特色,面前這個巫醫的穿著,讓我想起了中世紀的傳教士。除了他腰間的那個葫蘆,讓人感覺像是個大夫,其餘的,都散發出深深的神秘感。

    他目不斜視,大步向前,正好站在我的面前,帽簷動了動,似看了我一眼。但是他肩膀上的白雕卻是直直的盯視我,那陰翳的視線像是跟我有仇。

    船艙內的氣氛因為這位巫醫的出現,而變得有些詭異,主要是過於安靜。而我,也莫名其妙地和他的白雕開始大眼瞪小眼。

    怪了,這隻鳥好像認識我。而詭異的是我居然覺得它的眼神很熟悉。好像曾經有人也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帶著不服和抑鬱。到底是誰呢?

    「鳳主,叫梵天來何事?」沉沉的聲音傳來,而我依然和那只白雕對視。啊!我想起來了,這眼神是那個混蛋鬼差的!

    我見過許多人,也見過許多眼神。但尤對那個混蛋鬼差的眼神映像最深。因為是他把殤塵變成太監,是他搶了我的殤塵,是他讓我們從此永別!

    混蛋!是不是你!我狠狠地瞪著那只白雕。不管鬼差變成白雕是否可能,我的潛意識已經認定了那只白雕就是那個混蛋!

    突然,那只白雕大眼睛一瞇,嘴一張,我愕然,那臭鳥承認了!雖然它沒有說話,但是它的表情儼然是承認了它就是混蛋鬼差!還有點拽地看著我,彷彿在說:就是我,你能拿我怎樣?

    我目瞪口呆。真是他!

    「菊秋苒?菊秋苒!」大聲的呼喊將我從與白雕的對視中拔出,我看向肖靜,是她在叫我。她對著我抽眉,似乎叫了我很久,「梵天宗師來了,你不是想見他嗎!」

    我回神:「哦。」轉臉再看那只白雕,它竟是對著我笑了。哎呀,你個爛鬼,有什麼好得意的?!你變成白雕到底有什麼陰謀?難道是想來找回你的耳朵?鬼才給你!

    「這位夫人,你對我的白雕有興趣?」忽然有人問,我咬牙切齒:「是啊,很有興趣!」愣了愣,剛才是那個長得像耶穌的巫醫在跟我說話嗎?

    我恍然回神,才想起他的存在。立刻,直想撞牆,以前只有冉羽熙這個男人會讓我失控,而今,又多出那只爛鳥了。

    「咳咳。」收起所有不該有的多餘情緒,再次看向那個巫醫,抬眸之間,我怔住了。這位巫醫不知何時已經取下了衣帽,闖入我視野的,竟是一張輪廓分明的俊美的臉龐。

    硬朗的線條,深刻的五官,一頭乾淨利落的中短髮,髮絲從劉海開始往後逐漸變長,細細碎碎垂落在肩膀之上。一根海藻綠的髮帶穿過髮絲圍在額際之下,髮帶的最中間,是一顆散發著柔光的珍珠。一個用貝殼做成的別緻的耳環在髮絲之間若隱若現。

    即使穿著亞麻的簡單的長衫,依然遮蓋不住從他內在散發的,野性的魅力。他就像一個微服出巡的海盜王子,用普通的衣衫遮蓋自己的光華。

    好熟悉的容貌,好man的五官。為什麼……看著他……會讓我想起……殤塵……

    殤塵……

    和他分別之時,他是十六歲……

    那時的他,有著一頭長髮,梳著和所有太監一樣的髮型,但是,只有他看上去帶著野性……

    可是……他被雷……劈死了……

    眼前的人,看著我的目光是那麼地冷漠和陌生,不會是他的。不會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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