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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後宮亂哄哄焦頭爛額的日子 第四十章 尷尬的一次夜談 文 / 張廉

    第四十章尷尬的一次夜談

    「而現在,你連那個冉羽熙……也娶了……我開始猶豫是不是要讓你知道我還活著……」這一次,是殤塵先打破了沉默,他的臉色即難看又難過,即便秘又糾結。今天的相認沒想到會讓我們雙雙陷入如此尷尬的境地。

    而他說的話,也讓我想起了當初我面對寒玨失憶時,也是這樣遠遠看著,默默離開,不想再去打擾他平靜的生活。

    「那……你……為何不替冉羽熙醫治?」我尷尬地問,明明知道這樣的問題又會刺痛他的心。可是現在,羽熙是我的侍郎了,我真的很希望他的眼睛能夠恢復。

    一時不敢看殤塵,只有低著頭咬自己的嘴唇,耳邊又是長久的靜默,只有他長長的呼吸。

    「你希望我那時治好他?」

    「我……」抬起臉的那一刻,看到的是殤塵沉重的臉,和眼中複雜的情愫,忽的,他笑了,撫上我的臉:「你果然還是那麼善良。是你讓他有了重新活下去的勇氣。」

    「他……連這個都跟你說了?」我很奇怪羽熙為什麼要告訴殤塵我的事,他們根本不認識,難道是殤塵主動問起?如果是這樣,精明的羽熙在嫁給我後,一定會對我說的。難道是羽熙吃醋,所以隱瞞了?

    「不,是我看到的。」殤塵竟是目露同情,「沒想到他是這樣一個男人,有著那樣的過去。」

    「你……看到的?」殤塵今天的話怎麼這麼奇怪,「你怎麼看到的?」

    他又抽了抽眉角:「你還是別知道的好。」

    又是這句話?剛才問他怎麼美白的也是這句話。當時以為會通過什麼比較噁心的方法所以才不想去追問,而現在,他又用這句話來敷衍我。我有點心癢了。

    「總之他的病……我也很遺憾……」殤塵歎了口氣,似是陷入對冉羽熙某些事的感慨。

    「遺憾?他說……是你不肯治他……你們巫醫那麼厲害,你的傷既然能治好,應該……可以……」對手指,真是不好意思說出口,「可以治好他……的」

    殤塵用手擰了擰眉心,帶出了幾分難堪:「不是我不想治他,既然我成了個醫生,自然有醫德,但是,我……我當時剛剛成為宗師,所以……就……不能有污……點」

    「污……點?你是說……冉羽熙不配讓你醫治?」感覺殤塵不是這種人,而且還是知道羽熙是怎樣一個人之後。

    「不不不。」殤塵連連擺手,欲言又止,「其實是我無法治他。我為了面子,又不能說是自己治不好他,所以就……」

    「啊?」我張大了嘴,半天沒合上下巴。這倒是像殤塵,無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他都好面子。

    殤塵尷尬地爬梳了一下短髮:「升級不易,名譽很重要」

    撫額。感情是殤塵怕丟臉,才故作姿態不去醫治冉羽熙。

    「巫醫雖然厲害,但只要是病,就需要藥材。」殤塵搓了搓臉,緩解自己的尷尬,「其實冉羽熙的病只是無藥可醫。」

    我疑惑地看著殤塵,他越說越玄了。

    「冉羽熙從小嘗遍媚毒,故而媚毒已經溶入血液,看似他已經百毒不侵,但其實是因為他吃的媚毒太多,他整個人就是世上最毒最毒的媚毒了。又有什麼媚毒能毒害他?」殤塵認真而仔細地跟我解釋,我們彷彿又回到了從前,一起在樹下河邊,探討當時的朝局。

    我認真地看著他,身邊的景物宛如瞬間變換,我們又回到了天朝的皇宮,我坐在窗框上,他站在窗下。

    「之前給他醫治的大夫能將他全身的媚毒集中在眼睛,已經是非常了得的醫術,現在只要用一種東西給他日夜塗抹眼睛,就能給他解毒。」

    「真的,什麼東西?!」原來羽熙的病可以治!

    殤塵歎口氣:「若是世上真有這東西,我早將他的病醫好了。」

    「到底是什麼?」我再次追問,卻在殤塵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刺痛,我不由得低下頭,我越是關心冉羽熙的病情,對他的打擊就越大,「對……不起。」

    「沒……關係。」氣氛再次變得有些尷尬,我們彼此都在努力控制自己的心,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又都是死後重逢,只要一人失控,就會對彼此造成更多的傷害。

    「是狐妖的唾液。」在片刻的沉默後,殤塵忽然說,我登時仰臉,殤塵還在低頭兀自輕喃,「可是這世上哪來的狐妖?不過說不定會有,連巫醫一族都存在,狐妖……」

    「你說什麼?狐妖的口水?」我一下子抓住了殤塵的臂膀,將他驚了一下,他抬起臉點了點頭。

    這下,輪到我側臉自言自語:「天意,難道真的是天意?」

    「秋苒,怎麼了?」殤塵反握我的手臂,我回過臉想說自己知道狐妖時,卻發現殤塵的臉就在我的面前,方寸之間,我和他的劉海互相交融。

    他也因為我突然轉回臉而怔住,我們的視線在那一刻碰撞,情潮瞬間湧起,染紅了面頰,幾欲從雙唇之間而出。

    「啾!」忽然而來的一聲雕鳴,將我們驚醒。

    我和他一起推開了彼此,退回了原位,他爬梳了一下短髮,我順了順自己的劉海:「我,我知道哪裡有狐妖,我見過。」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斜睨桌上的大肥雞。大肥雞眨眨眼,開始扇動翅膀,那陣陣涼風,是在特意為我們降溫。

    「你見過狐妖?什麼樣子?」殤塵有些乾啞地問。

    「他……」我忽然想起殤塵老是用來敷衍我的話,於是我笑道,「你還是別知道的好。」

    殤塵似是感覺到這句台詞很熟悉,立刻露出一副便秘的神情,過了一會,他繼續說道:「在冉羽熙之後,我依舊猶豫要不要來認你。但是我猶豫地越久,就越想見你,只是沒勇氣出島。直到西鳳主肖靜的來臨。所以我來了,我本來只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不想讓你知道我還活著,沒想到你卻上了船,而且還認出了我,我一下子就有些不知所措。」

    「咳。我……也沒想到你會在船上,而且……你又不認我,所以……我才會失控。」我們都知道彼此失措和失控的原因,只是此刻,大家都在迴避那個我們依舊相愛的事實。

    「對了,你跟小白到底有什麼過節?」他轉移了話題,讓氣氛變得輕鬆。如果再圍繞我的老公們,估計他會窒息。

    我斜睨大肥雞:「你知道他是誰嗎?」

    「聖雕啊,是我們大長老的白雕的孩子,血統絕對純正。」殤塵說到肥雞,是一臉的自豪,看來肥雞讓他的地位變得崇高。

    我聽完心裡一下子就來氣,怒瞪肥雞,肥雞忽然變得憂急,它似乎想說什麼,卻因為是隻鳥而無法說出口,但是它很急,它在害怕我說出真相。

    說實話,我真的很想大聲告訴殤塵他就是把他變成太監,把我們拆散的罪魁禍首!但是,現在我已經和殤塵相認,多少有點冷靜。我知道,這只肥雞對殤塵現在的地位很重要。

    我忍!

    「算了,你還是別知道的好。」我將這句話再次還給他,他皺了皺眉,肥雞倒是目露感激,也不再囂張,反而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繼續盯視我。

    我低下頭,忍下所有的鬱悶,現在即使殤塵知道了事實,把肥雞大卸八塊,我們也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反而,對他的前途產生了影響。我無法給殤塵一個妻子,所以我更加希望他能在那個什麼萬蠱城過得風生水起。

    殤塵也不再追問,在我的對面也是低著頭。

    「殤塵。」

    「秋苒。」

    我和他一起抬頭,異口同聲。

    「呵……」忍不住,我們都笑了。

    再次抬臉,對著彼此挑眉,多少年的默契,讓我們不用說話也知道對方何意,是都想讓對方先說。

    我抿抿唇,每到這種情況,殤塵都是讓我先說,於是,我說道:「既然你從冉羽熙那裡知道我的事,那我也就不瞞你了雪銘就是女皇,所以這次,我想讓你幫我。」

    殤塵完全沒想到我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蘊藏了女兒國最大的秘密。沒有絲毫心理準備的他,登時張口結舌。

    「這對你,應該不難。」我抬手拍了拍他僵硬的臉,他終於恢復了神志,用力掏了掏耳朵:「我沒聽錯吧,你的大官人居然是!」

    我異常認真地點頭。

    「呼!」他大呼一口氣,連連拍打自己的額頭,發出聲聲輕笑:「菊秋苒啊菊秋苒,為什麼你總是跟皇宮脫不了關係!這次居然還把女皇娶回家了,哈哈哈哈……」

    整個房間都是殤塵的大笑,我滿臉灰黑,是啊,我能娶個女皇回家,就是娶不到你——韓殤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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