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百四十章 劍癡的身世 文 / 唐簫
第四百四十章劍癡的身世
黃鳳圖用期許的目光望著劍癡，卻見劍癡游移不定，神態複雜。寧凡卻很淡定的說：「劍癡，你要遵從自己內心的選擇，切不可受不相干的人影響，無論你做出怎樣的選擇，我都支持你。」
寧凡這話雖然很大義凜然，可心底也在打鼓，若劍癡真的幫助黃鳳圖，那他今天是沒有希望殺掉黃鳳圖。
可寧凡有一點比黃鳳圖聰明，那就是他對劍癡的性格更加瞭解。黃鳳圖雖然與劍癡相處了十多年，但更多的是利用她完成自己的計劃，而對於她的內心感受基本上忽略了。
劍癡是女人，她有著與普通女人一樣的共性，她並非冰冷的完全沒有感情的一把劍。
劍七三人也凝視著劍癡，她的選擇將會對戰局產生至關重要的影響，不知她會作何選擇。
劍癡左看看寧凡，右悄悄黃鳳圖，對於寧凡之言，她心中淌過一股暖洋洋的感覺，心說，他竟然如此理解我，為何以前沒有發覺呢？
她不禁憶起與寧凡相處的點點滴滴，從仇視到好奇，到如今的複雜心思，不知不覺中，她對寧凡的感官竟然出現了這樣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劍癡，你幫我還是幫他？」黃鳳圖不耐煩地冷喝道。
劍癡眼中的複雜情緒漸漸滋生出一絲慍怒，你為何要逼我？你不逼我，難道我就會眼睜睜地看著你被寧凡殺掉嗎？
她又把目光轉向寧凡，卻見他一鼓勵的眼神望著自己，那眼神令她的心一蕩，她深吸一口氣，徐徐說道：「寧凡，你可否與老爺子罷手不要鬥了？」
寧凡從容笑道：「劍癡，他三番五次加害於我，你認為我不殺他，他從此以後便會放過我嗎？」
劍癡咬著嘴唇，她瞭解黃鳳圖的性格，顯然，這個問題的答案是否定的。經此一役，黃鳳圖與寧凡完全撕破了最後一層偽善的面皮，兩人將會陷入你死我活的不休鬥爭之中。
劍癡的心在掙扎，心很亂，她不知該怎麼辦了，為什麼他們要逼迫她做出選擇呢？她實在不想做任何選擇。
她一咬牙，向後退出一步，說：「我誰也幫了。」
黃鳳圖目瞪口呆，感覺自己的世界彷彿在崩塌一樣，而且隱藏在他內心深處的那個不可告人的計劃也出現裂了裂痕，劍癡脫離他的控制，那個計劃並沒有了可行性。
他不甘心地望著劍癡，說：「劍癡，你真的如此絕情，我對你的養育之恩，你就這樣忘記了？」
劍癡的心在滴血，她不敢抬頭看黃鳳圖，從最開始無論是有意識還是無意識地向他隱瞞東北之行，隱瞞妖刀與無名劍的來歷開始，她的心就一步一步地掙脫了黃鳳圖的束縛。
對此，黃鳳圖雖有察覺，卻不知情況竟然惡劣如斯。
寧凡長吁一口氣，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劍癡沒有讓他失望，他憐憫地看著黃鳳圖，這下看你還怎麼辦！
黃鳳圖看到了寧凡的眼神，心中一凜，下意識地升起一股寒意，咬牙切齒地說：「寧凡，你既然要殺我，你就來吧。」
事到如今，他的心雖有不甘，可也無計可施，他的心在吶喊：「我不甘心，劍神凌天，我還沒有報仇，沒有讓劍癡殺掉你，我真的不甘心就這樣死去。劍癡，或者說凌月，你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我養育你這麼多年，就是為了讓你去殺掉你父親凌天，可你竟然背叛了我，老天對我不公啊！」
所有人都沒想到，黃鳳圖的心底竟然隱藏著這麼一個天大的秘密，他竟然要讓劍神的女兒殺掉劍神，並且是用劍神賴以成名的藏劍術。
這個計劃在黃鳳圖心中醞釀了幾十年，他從未對外人提及，這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理由之一。
當年，他本是劍宗的大弟子，上一代劍宗掌門人的武功也頗高，不過卻沒有進入先天境界。
黃鳳圖身為大弟子，當然是下一任掌門人的熱門人選，許多人也幾乎認定了這一點。
然而，許多人都忽略了癡迷於劍術，默默無聞的凌天，他在眾弟子中並不是很出眾，然而，他內斂的光華卻被掌門人看中了，明白，他在劍術上的修為必將超過自己，劍宗只有交到他手上才能發揮更加燦爛的輝煌。
並且，掌門人也看到了大弟子黃鳳圖性格中的缺陷狹隘與自私。
他身為大師兄，卻沒有大師兄的包容氣度，這是掌門人所不喜的。他曾多次旁敲側擊地教育引到黃鳳圖，但黃鳳圖卻置之不理，一意孤行。
掌門人彌留之際，留下一紙遺言要將掌門人之位傳於凌天。這個遺言出乎劍宗所有門人的預料。
但掌門之言沒人敢違逆，凌天順利升任為劍宗掌門人。
這個結果讓信心十足，滿懷期望的黃鳳圖差點崩潰，但他堅持了下來，他心中的怒火漸漸燃燒起來，他要報仇，要奪回屬於自己的掌門人之位。
然而，黃鳳圖的城府著實不一般，他沒有把怒火表現出來，反而表現的很平淡，忠心地祝福凌天。
升任為掌門人之後，凌天並未屬於練功，並且用更加嚴格的手段督促門人練功，這在門人之中漸漸引發了不滿。
另外，黃鳳圖的怒火沒有熄滅，他平靜外表下隱藏了一顆躁動的心，他暗中聯絡了與自己相熟的門人，密謀篡位。
要說凌天在劍術一脈上的領悟是無與倫比的，但在人情世故上卻著實不怎麼樣，同門師兄弟中，幾乎沒有人與他關係相好，與他最親近的只有一物一人，那就是劍與她的夫人。
她的夫人是他曾今外出時救下的一個漂亮女子，她喜歡上了他，不遺餘力地追他，最後成為了她的夫人，並且成婚一年之後為他誕下一女凌月。
黃鳳圖的計劃很順利，在凌天接人掌門人兩年後，也是在凌月的滿月酒時，大部分門人都被黃鳳圖秘密策反。
酒宴進入高潮後，這些人發動了攻擊，以劍宗近百的高手圍攻凌天，誓要殺他而後快。
凌天護在妻子與女兒身前，擋住了那一柄柄寒光閃閃的劍。在這一刻，凌天手中的那一把平淡無奇的鋼劍發揮了自己的力量。
彼時，凌天還未進入先天境界，但在藏劍術上的修為已經完全超越了前任掌門人，不過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一點。
在他們眼中，凌天雖為掌門人，卻仍舊是那個被他們所看輕的傻乎乎的不起眼的角色。
他們的攻擊不可謂不迅猛，幾十把劍一起向他攻去，他與家人就處於風浪的最中心，似乎隨時可能被劍浪所淹沒。
劍癡凌月並未身在母親懷抱之中，卻並沒有啼哭，反而睜著黑溜溜的大眼睛，望著那撲面而來的劍，似乎覺得這寒光閃閃的東西十分有趣。
凌天一劍封在身前，那平淡無奇的一劍神出鬼沒地擊出，便破了合圍而上的劍網。
叮噹乒乓之聲不絕於耳，不斷有鮮血彪飛，門人刀下，一柄柄無主的劍掉落在地。
不下半個小時，就有一半的門人倒地斃命。凌天的劍很快很準很犀利，每一劍就會收割一條性命。
見同伴一個個倒下，又看著那劍身已經完全被鮮血浸透的緋紅的鋼劍，所有人都生出一個後悔而害怕的念頭。
可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反叛乃是死罪，若不殺了凌天，那他們也是死。左右都是死，不如一拼到底，拼出那最後的一線生還希望。
凌天的劍法沒有因為戰鬥這麼久而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他的心靜如止水，沒有蕩起一絲波瀾，似乎對於門人的反叛沒有絲毫憤怒，他的平靜落在門人眼中卻引出更大的恐懼。
面對一張張猙獰，而欲殺他而後快的熟悉臉頰，凌天只記住前任掌門人臨終的一句遺言：「若有反叛者，用你手中的劍，用他們的鮮血祭奠為師。」
凌天完美地踐行了這句話，他用鮮血與鋼劍祭奠師父，他的心態是完美無缺的。
然而，他可以護的自身安全，卻終究無法毫無瑕疵地保護身後的夫人與女兒。
門人見殺不了凌天，便打起了他的夫人與女兒的主意。他們一邊纏住凌天，一邊分人進攻妻小，這沒有武功的女人和襁褓之中的凌月怎會是他們的對手？
不一會兒，凌天的妻子就被一劍刺穿了胸膛，當場斃命。凌月也被搶奪了去。
凌天見狀，平靜的面色終於被打破，他的臉色變得瘋狂起來，然而劍卻沒有瘋，反而變的越發冷酷無情，收割著更多的性命。
懷抱凌月之人見狀，避開凌天，飛快地離開了現場。凌天憤怒地咆哮著，一劍又一劍，一個個叛徒都死在了鋼劍之下，他所過之處，只留下鮮血、屍體以及無主的劍。
他就像是一尊殺神，人擋殺人，神擋殺神。他的劍凜然而決絕，神出而鬼沒，完全超乎了所有人對藏劍術的理解，他的藏劍術的奧義隱隱有超越當初創造藏劍術的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