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百三十五章 平衡的藝術 文 / 唐簫
寧凡極有威嚴地掃視了眾人一眼，大堂內落針可聞，每一雙眼睛都緊緊地盯著寧凡。『.
寧凡清了清嗓子，不疾不徐地說：「這次孫橫犯上作亂，顛倒黑白，大家都被蒙在鼓裡，所以沒能及時識破他的罪行，情有可原。」
眾人不由鬆了口氣，慕容輕眉及丁元幾人暗暗點頭讚歎，寧凡此舉無疑是正確的，要坐穩洪門門主之位，便要穩定這些人的心。畢竟，他們乃是洪門的基礎。
武三通竊喜，忙附和道：「門主所言極是，我們都是被孫橫這傢伙給蒙蔽的。」他只盼著寧凡大發慈悲，否則他的小命就難保了。
「哼！」忽然，寧凡冷哼一聲，冷冷地盯著武三通，「武三通，我的說的人裡面可沒有你，你做的事與孫橫一樣人神共憤，令洪門的列代祖師蒙羞，你難逃懲罰。」
武三通嚇的腿一軟，晃了一下，臉色變得慘白。所謂人越老，膽子越小。武三通已經七十來歲，沒有勘破生死，反而，越來越怕死。
武三通驚慌失措地辯解道：「我都是被孫橫脅迫的，這不關我的事啊，求門主放我一條生路吧。」
寧凡嗤之以鼻，道：「那孫橫為何沒有脅迫其他人？其實，是你自己利慾熏心，忘記了幾十年一起風雨同舟的生死兄弟，若是這次你們的陰謀得逞，恐怕在座的人沒幾個可以活下來。」
眾人心頭凜然，紛紛怒目而視，顯然，他們也相信寧凡的判斷。
尤其是丁元三位三長老對於武三通的背叛更加憤怒，紛紛指責：「武三通，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你簡直就是我們洪門的恥辱。」
有人提議道：「門主，武三通叛亂，證據確鑿，絕對不能姑息。」
寧凡暗暗點頭，他也是這個觀點，新官上任三把火，首先要殺雞儆猴，震懾所有人，讓他們明白寧凡的手段，從而不敢再生叛逆之心。
「武三通，你聽一聽群眾的呼聲？」
武三通彷徨無助，面如死灰地看了一圈兒，然後垂下了頭，就如一個洩了氣的皮球。
「丁長老，武三通按照門規處置，先把他帶下去。」寧凡命令道。
「是。」丁元拉著武三通的衣領拖了出去，雖然武三通方纔還勝了丁元，可此時此刻，武三通的氣焰已經完全被澆滅，就如行屍走肉一般，根本沒有半點反抗。
後來，武三通受了三刀六洞之刑而死，結束了他看似輝煌的人生。當然，這是後話。
一場風波之後，門主繼任大典正式開始，在經過一系列的繁複的儀式之後，寧凡終於坐上了門主之位。當他看到下方的門人時，覺得這一切真是恍若夢幻。
這才沒幾日，他就成了洪門門主，手下有著數十萬的會眾。
「與洪門比起來，我在國內的行動真是小打小鬧，不值一提。」寧凡啞然失笑。
但坐上這個位置，寧凡卻開了不少眼界。至於洪門日後應該怎樣發展，寧凡還沒有切實可行的一套辦法，只能維持現狀，好在洪門的組織架構完善，並不需要他事必躬親。
但是，歐洲分舵的堂主孫橫死了，歐洲分舵群龍無首，必須派新的人去領導。權衡利弊之後，寧凡選擇了丁元，當然，丁元不是去當堂主，而是暫時去處理事務，並且物色新堂主的人選。
……
寧凡與慕容輕眉坐在茶桌前，品著香茗，這是母子倆近年來難得的獨處時光，寧凡覺得很愜意，悠閒，前幾天的風雲詭譎在這一刻都暫時拋之腦後了。
慕容輕眉掃了兒子一眼，眼角洋溢著笑意，說：「臭小子，如今洪門暫時安定了，你有什麼打算？」
寧凡灼灼地看著老媽，說：「老媽，我打算回國了，家裡面事情挺多，我離開了這麼長時間，若是出問題就麻煩了。」
「呵，我看你是想那幾個美女了吧。」慕容輕眉打趣道。
寧凡一窘，掩飾道：「怎麼會呢，有老媽陪著，我還怎麼會去想其他人？」
慕容輕眉伸出手指在寧凡額頭點了一下，笑罵道：「你個臭小子，說謊都說的這麼沒水準，我哪裡及的上你那幾個紅顏知己啊。」
「不會的，老媽在我心中永遠是第一位的。」寧凡急忙保證。
慕容輕眉白了他一眼,「放心，我又不是不明事理的老媽，不會和她們幾個丫頭爭風吃醋的。嘿，不過我以前沒看出來，你小子的本事挺大啊，不輸你老爹當年的風采啊，甚至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寧凡一頭黑線，「老媽，我們還是別說這個了。」
慕容輕眉嬌嗔道：「嘿，臭小子，有什麼不能和老媽說的？來，我問你，那幾個丫你是不是都準備娶回家來呢？」
寧凡猶豫了一下，說：「人家還指不定願不願意呢？」
慕容輕眉一瞪眼，說：「有什麼不願意的，我兒子事業有成，風流倜儻，有什麼不好的。說缺點最多也就是花心一點，可現在哪個男人不花心？」
「老媽，哪有你這樣說兒子的？」寧凡一臉苦相，哭笑不得。
「嘿嘿，老媽我心直口快，實話實說而已。不過花心也沒什麼，只要她們願意進寧家的門，我這個做婆婆的是會好生待她們的。」話鋒一轉，她意味深長地說：「不過，楚彥這傢伙真是聰明，竟然把偌大的家業都做了嫁妝。」
「這也確實出乎我的預料，但現在我依舊把楚家讓給小藝在打理。」寧凡點頭說。
「嗯，你這臭小子很大的一個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你與你老爹有許多差別，但其中明顯的一點就是你在商業上的天賦遠遠不及他，但你任人唯賢，又有識人之明，所以成就肯定不會亞於他。」
寧凡聽她再次提及寧青帝，忍不住問道：「老媽，他現在就在國內，你要不要回去找他？」
慕容輕眉神色一黯，陷入了沉思。
寧凡知道自己觸及了她的內心，便默默地注視著她。
良久，慕容輕眉嘴角浮起一絲悵然的笑容，說：「我與他分別近二十年，原本以為陰陽相隔，再無見面的機會，可沒想到世事如棋，當真是令人出其不意。既然他去了華夏，那我自然是要去見他的。」
寧凡眉毛一挑，露出幾分喜悅，打心眼裡，他雖然對寧青帝有些許怨念，但若是能夠一家團聚，這無疑是他多年的夢想，將來能夠實現，他當真是欣喜萬分。
「老媽，我們回國後就去找他，我們一家團聚。」寧凡喜不自勝的說。雖然寧青帝行蹤飄忽，但寧凡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對方。
慕容輕眉癡癡地看著寧凡，說：「我們沒有給你一個完全的家庭，你會不會怪我們做父母的。」
見她神色黯然，寧凡心中一痛，堅定的搖頭，「不，老媽，雖然我們沒有像一般的家庭那樣享受一家團聚的幸福，但你們給予了我很多，我真的一點都不怪你們，若是還有下輩子，我還願意做你們的兒子。」
說到動情處，寧凡的眼睛有些紅了。這是多年來，他第一次真實地流露出這種感情。
慕容輕眉長歎一聲，一下把寧凡摟在了懷裡，低聲細語：「傻小子，有你這樣的兒子，我慕容輕眉不知多少輩子修來的福氣。」
寧凡靜靜地躺在她懷裡，他已經有許多年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覺得心靈特別寧靜，心中趟著暖流。
「哎呀，你個臭小子，現在竟然學會了煽情，快起來，這麼大了還趴在老媽懷裡，讓別人看見了笑話。」良久，慕容輕眉把寧凡推了起來，嬌嗔道，但她眼睛裡有晶瑩的東西閃過。
寧凡不以為然地說：「我是你兒子，這是天經地義的人，誰敢笑話？哼，誰敢笑話，我打的他滿地找牙。」
「哈哈，臭小子，你真是翅膀硬了。」慕容輕眉拍了拍寧凡的臉頰，「說正經的，我肯定會回國，但不是現在，洪門在美國的事情進入到了關鍵時期，我必須親自坐鎮。」
寧凡心中一動，問：「老媽，你真的要讓洪門涉足美國政壇？」
「傻小子，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你在國內搞出那麼多事，況且你現在又是洪門門主，你以為你在國內還能安然無恙？若是在外面我們沒有一定的力量做抗衡，我看你小子就只有牢底坐穿了。」
寧凡被這麼一點撥，心領神會，華夏政府會與像劍神這樣的先天武者達成一個微妙的平衡，因為，他們雖然個體實力強大，但畢竟勢單力薄。
但寧凡不一樣，他不但個人實力強橫，更為關鍵的是他手中所握有的資源，楚家、慕容家以及逐漸嶄露頭角的御天集團，更為關鍵的是洪門，這個龐然大物。
一個人擁有如此強大的資源以及實力，恐怕任何一個當政者都會覺得猛虎在側，不會睡的安穩，必定會想方設法接觸後患。
而到了這個等級，個人武力雖然也有很大的作用，但更大的威懾確實來自另一個政權的威懾，而當今社會能夠能華夏投鼠忌器的國家不多，美國便是其中之一。
慕容輕眉若是能夠把勢力滲透進美國政府，寧凡的處境便會很微妙，只要他不作出太過火的舉動，在國內就可以安然無恙。
這就是平衡的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