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７５８章 ：暫時是朋友 文 / 李雪夜

    感受到沈征笑中的殺機，飛雲魔嶼面色變得更加陰沉。

    「沈征，難道你想與帝國軍隊為敵不成？」他冷冷喝問，手中光芒閃動，再次握緊了那咆哮戰槍。

    「飛雲魔嶼，就算是聖血帝國的大帥見了我，也要尊敬地問一聲『沈盟主好』。」沈征看著他，語氣漸漸變得強硬。「你算是什麼東西，一見面就想要搶奪我的戰果？」

    「大膽！」飛雲魔嶼咆哮著，「你一個小小的民間聯盟首領，當真把自己當成了帝國高層人物嗎？你以為你靠著運氣獲得了數百聖靈，就有資格與帝國叫板？今天我就好好教訓你，讓你明白什麼是真正的強者！」

    「有趣。」柯蒙咧開嘴笑了，「竟然有人要教我們沈大哥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強者』，太有趣了。我就沒聽過這麼好笑的笑話。」

    「他自己找死，誰也別攔著。」石闌風振動著翅膀，好一陣冷笑。

    「什麼人這麼自不量力？」

    大叫聲中，蛋蛋、小黑和琪隨一起從水火秘境中衝了出來，一個個眼神兇惡地盯著飛雲魔嶼。

    「與聖盟為敵者，必死無疑！」吼聲中，三千名聖盟戰士疾飛而出，各自喚出蟲靈武器，立於沈征身後，面對飛雲魔嶼，虎視眈眈。

    三百聖靈無聲無息地自水火秘境中飛出，巨大的身形佈滿空中，如同一大片烏雲，給下方的人群帶來了無形的壓力。

    「這是怎麼回事？」

    吼聲中，一隊雪玄聖獸自秘境之外而來，從後方飛來，與沈征一眾將飛雲魔嶼的隊伍夾在當中。為首者，正是雪玄聖獸雪虎族之王傲聖，在它的身邊，則是另外四位聖獸血親王者。它們見到有人欲對沈征動手，眼中不由都透出了寒光。

    它們並沒將大軍帶回，除了傲聖身邊只帶了一百雪虎的親衛外，其它四王則各帶了一千名親衛。如此一來，沈征一方在數量上就穩穩地壓住了飛雲魔嶼的萬人大軍。

    萬人大軍中，一個個戰士並沒有表現出不安，反而都喚出了蟲靈武器，一副隨時都準備大打出手的架勢。

    飛雲魔嶼眉頭大皺，前後來回觀望，一時拿不定主意是戰是和。

    「你們在做什麼？」

    正在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自秘境入口傳來，一位留著金色捲曲長髮，身著黃金鎧甲，英俊非凡的男子自入口處飛了進來。

    正是冥月白。

    一見到雪玄聖獸，他便立時停了下來，恭敬地在空中凝立，衝著傲聖躬身一禮：「偉大的聖獸一族首領，能在此見到您，是我的榮幸。」

    「你是什麼人？」傲聖微微點頭，語氣和緩地問。

    「我來自源界，」冥月白態度恭敬，使聖獸們不自覺地減輕了敵意。他淡淡笑著，指了指沈征：「與這位沈盟主一樣，都來自源界月玄帝國。」

    「原來你們是同鄉啊。」傲聖緩緩點頭。

    「大帥！」飛雲魔嶼見到冥月白，立時飛了過來，指著沈征叫了起來。「大帥，沈征竟然膽敢和我們帝**爭奪勝利……」

    「住口！」冥月白語氣冰冷，雖然聲音並不大，但卻震懾人心。飛雲魔嶼聽在耳裡，不由打了個哆嗦，再不敢多說什麼，於空中低頭而方。

    微微一笑，冥月白衝著傲聖和另外四王一躬身：「諸位，我是月玄帝國的大元帥，這些人都是我的部下。有什麼失禮之處，還請見諒。我想這只是我們同鄉之間一點點的小誤會，各位不必擔心。我這就與沈盟主說清楚。」

    「那最好。」傲聖點頭。

    冥月白緩緩飛過萬人大隊，所有的戰士見了他，都恭敬地將武器垂下，低頭致敬。飛雲魔嶼跟在他的身後，也是一臉的恭敬。

    「這是個人物。」傲聖低聲對鷹虎獸王靈霸說。

    「如果他和沈盟主起了衝突，我們怎麼勸化？」灰虎王魅暗忍不住低聲問。

    「那還用說？」靈霸哼了一聲，「沈盟主是我界的大恩人，是我們的生死與共的戰友。這冥月白是誰？」

    「不錯。」其它幾王緩緩點頭。

    冥月白緩緩飛近沈征，慢慢停在空中，環視四周，微微一笑。

    「沈盟主好大的魅力。」他感歎著，「我怎麼也沒想到，這樣的一個帝國，如此輕易就讓你給滅掉了。」

    「輕易？」沈征也是一笑，微微搖頭。「也是死傷無數。雪玄聖獸也好，雪玄人類軍團也好，都多有折損。」

    「但聖盟好像沒有什麼損失吧？」冥月白打量著空中的三千戰士和三百聖靈。

    「勉強無失而已。」沈征說。

    「這一戰收穫頗豐啊。」冥月白看著沈征身上那閃耀著金光的金晶鎧甲。「這就是聖魔界的聖魔鎧吧？似乎已經用盡了力量。」

    「是的。」沈征點頭，「如果不是它力量用盡，我怎麼能殺得了它的主人？」

    這話說得不是謊話，卻似謊話。表面上看他說的全是實話，但這種片面的實話，卻讓人以為他並不是憑著自己的實力，而是因為走運。

    但冥月白顯然不會被他的字遊戲騙倒。他淡淡一笑：「沈盟主能破掉聖魔鎧的絕對防禦，應當是借助了這桿湮神槍的威力吧？」

    「你也認得它？」沈征將槍舉了舉。

    「聽說過關於它的傳說。」冥月白說。「位面大戰雖然已經過去了四十二萬年，但當初的一些神器、強者，其傳說卻還在流傳。只是或許與事實大相逕庭。傳說中，它似乎並沒有這麼厲害。」

    「神器也要看什麼人掌握。」沈征說，「如果是那位飛雲魔嶼將軍，恐怕手持兩桿湮神槍，也一樣要敗於他人之手。」

    「你！？」飛雲魔嶼氣得直瞪眼，但冥月白一擺手，他便氣哼哼地低下了頭，不敢發作。

    「大元帥又是什麼意思呢？」沈征看著冥月白。「也和這位飛雲魔嶼將軍一樣，要我把辛苦所得雙手奉上，所謂『上繳帝國』？」

    「沈盟主真會說笑。」冥月白笑了，笑得真誠自然。他轉頭一擺手：「讓大家收起武器，原地休息，等我命令，不可與任何人起衝突！」

    「是！」飛雲魔嶼恭敬垂首，指揮著萬人大軍安靜地落到地面，坐在下來。周圍地上，屍體遍佈，但這些戰士看也不看一眼，有的直接坐在了殘肢斷臂上，也沒有怕髒挪開，整個隊伍在落地的瞬間，就保持著整齊的隊形坐了下去。

    如同一張釘板，直接自空中釘在了地上。隊形之整齊，令人側目。

    「沈盟主，借一步說話？」冥月白一指遠處，已經空無一人的城堡。

    「好。」沈征戰鬥，湮神槍收入了空間蟲核之中，聖魔鎧亦分散為無數金晶片，在身邊重組成鎧甲後，也收入了蟲核之內。

    兩人並肩飛行，來到遠處那城堡之下，緩緩地落到了城牆上。冥月白背著雙手，挺直胸膛，放眼四望。

    「這一座龐大的秘境帝國，經過數千年的積累，才達到如此規模，沒想到轉眼之間，就化為烏有。」他不無感歎地說，「人世間的滄桑變化，又有誰說得準？看我源界如今強盛無比，繁華興旺，但當位面大戰起時，不知有多麼繁華要凋落成泥，粉碎成塵。」

    「但仍有人不知團結一致，共同對抗強敵，卻在想著如何完成自己一統天下的野心。」沈征隨意地接道。

    「沈盟主，你能感應到吧？」冥月白看著沈征，「同樣身為創造之體，你應當也能感應到吧？位面大戰恐怕已經不遠了。它如同潛伏在黑暗中的猛獸，正在磨著它的牙爪，等著最合適的時機。當它猛撲而出時，將有億萬生靈，化為微塵。」

    「大元帥。」沈征緩緩說道，「你若能保證，不藉著戰亂之機，征討四方，合併諸國，一展自己的野心抱負，我便可給你一個明確的回答——不論如何，我都不會成為你的敵人，反而會是你的朋友。你有危難，我可以全力出手。」

    「其實我直到方纔之前，還在幻想你會轉變。」冥月白說。

    「其實我早已知曉，你這樣的人不會變。」沈征長歎一聲。

    他轉向冥月白，注視著他的眼睛：「冥兄，你知不知道，聖魔界也好，蔚藍界也好，其主都是擁有親自統治一切，征服一切的野心，才會發動位面大戰？」

    「你都瞭解了？」冥月白問。又補充了一句：「位面之主的秘密。」

    「我曾受到過上一代宇宙源蟲殘留力量形成的指導者的幫助。」沈征說，「也被力量無限接近位面之主的裸蟲聖皇暗算過。我瞭解規則之力有多強，更明白，源界這樣一個位面之主可以親身降臨世間，又同時擁有完整力量的位面有多麼吸引人。因此，我更明白野心家們的**。他們的野心一日不死，就會盯緊源界一日。」

    他轉向冥月白：「我不希望，你日後也成為這樣的野心家之一，為自己曾經的家園帶來無窮的禍患。」

    冥月白沒有說話，只是望向了遠方。沈征看著他，並不著急，只是等待。

    「沈征，我可以給你一個肯定的答覆。」冥月白緩緩開口，聲音堅定無比。「無論如何，我會以一個源界人的身份，拚死保衛我的家園。」

    「好。」沈征緩緩點頭。「那麼我們暫時就還是朋友。」

    冥月白淡淡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