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二七五 新兵，無一生還 文 / 子夜殿主
「吱~呀~！」依樓中的大門被開啟，皇甫晨疑惑地瞧看著依樓中的佈局，並沒有那麼不不對，但是他的心裡中覺得哪裡不一樣了。
並沒有在第一時間中進入蕭依然的房間，皇甫晨率先進入魏家兩姐妹的房間查看著，剛推開門便見到兩姐妹隱忍著痛苦坐起身子。
「收拾一下，馬上動身前往白川。」雙眼散漫的地看了一眼臉色紅潤的兩姐妹，連魏城臉上的疤痕都淡了許多，結痂的傷疤似乎有掉落的痕跡。
但這都不是他關心的事情，轉身想要去蕭依然的房間看看，抬起的腳卻遲遲不敢放下，最後深深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依樓，極力忽略他心中的狼狽。
他還是不敢面對蕭依然那空洞的眼神。
兩姐妹相視一眼，想問皇甫晨蕭依然怎麼樣了，但是一向噙著溫柔微笑的皇甫晨，今天冷著一張臉，讓人看了都不寒而慄，待到他的身影走出依樓的大門後，兩姐妹才驚慌失措相扶著往蕭依然的房間跑去。
「彭」地一聲，房門被蠻橫地撞開，蕭依然靜靜地躺在床上，懷中抱著小小的肉團。而她雙眼以下則緊緊裹著白布，臉頰處還有一團血紅滲出。
驚訝地奔到床邊，魏傾心疼地看著床上動也不動的蕭依然，氣息虛弱得好像她下一刻便要離開人世，一隻手顫抖著小手摀住嘴唇，一隻手猶豫地停在半空中，想要拆下那白布，卻又害怕見到令她心痛的一幕。
赫連雪與丁婉，他們對蕭依然做了什麼？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小城！」魏傾驚恐地大叫，但是魏城已經箭步衝向前，二話不說地坐在蕭依然的床頭拆開白布，恐怖的十字疤痕猙獰地佔據著左邊細嫩的臉頰。
摀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魏城轉頭眨眨眼睛，忍著哭腔看著半空：「姐姐，我後悔了可不可以？家族的一切，都不關小姐的事情啊。」
「小姐是無辜的，你看看我們，為了報仇，將小姐弄成什麼樣子了。」魏城越說越激動，越說越赫斯底裡，恨不得將蕭依然所受的苦在自己的身上千倍百倍地代替。
「小城，我們沒有選擇，從我們進入『依然在一起』的那天起，我們就沒有後悔的權利，就算不是我們，也會是其他人，茶樓必毀。」閉上眼睛，魏傾吸吸鼻子沉重地說道。
魏城站起身，面對著魏傾堅定地看著她的眼睛：「有，將小姐送回璃王爺的身邊，我相信，如果是璃王爺的話，他一定可以救小姐，別忘記了，軒轅璃殤是神秘的璃王爺，而小姐更是身懷醫毒絕術。」
「來不及了，我，我們，出，不去。」魏傾突然摀住心間斷斷續續地說道，身體中好像有千蟲萬蟻在噬咬著，又好像置身火山之中，又瞬間被扔進冰山，冷熱反覆。
疼，好痛，很難受！
「姐……我，姐姐，我好痛苦。」魏城驚訝地想要扶住魏傾的身子，但是陣痛一陣一陣襲擊而來，身子好像要被生生地撕成兩半。
魏傾慘然地捂著心間摔倒在地上，撐著殘破的身子看向床上安靜的蕭依然，她們身上，應該是中了毒了吧？
是她嗎？她在報復她嗎？也好，死在蕭依然的手中，她無悔！
無人的依樓中，兩聲痛苦不看的嘶吼聲不斷傳出，聲音尖銳刺耳，像是要活生生地將自己的撕裂成兩半才罷休。
只是聽聽，便讓人感覺從心裡膽寒。
疼痛一直持續一炷香才勉強停止，此時的兩姐妹狼狽地癱倒在地上，全身就好像從水裡撈出來般，匍匐在地上，凌亂地髮絲緊緊貼在臉上，說不出的狼狽，說不出的悲慘。
但是兩人並沒有什麼疑惑，只是相視一眼看床上依舊沒有任何聲息的蕭依然。
這種痛苦，這種撕心裂肺的難過，依舊抵不過他們對蕭依然的愧疚。
四肢大開地躺在地上，魏城直愣愣地看著天花板低喃：「姐，是老天爺的懲罰嗎？懲罰我們背叛小姐？」連他們想要贖過的機會都不留給他們？
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只有一室的寂靜。
以她們在皇宮中的部署，如果拼一次的話，陪上他們的性命也能安全地將蕭依然送出皇宮，但是，毒，卻阻斷了她們的後路。
皇甫晨的人已經準備好了，不管兩姐妹如何抗議，不管她們還有什麼計劃，只能乖乖地順從他們的意思連夜動身前往白川傅無憂的地盤。
兩姐妹被無情地丟上馬車，一路伺候著蕭依然。
並非非她們不可，但是皇甫晨卻執意要讓她們跟在蕭依然的身邊，他說過，背叛蕭依然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還有什麼懲罰，能比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陽光一點一點的消失還要殘忍的？**上千萬倍的疼痛，也比不上心碎。
他要要她們看著蕭依然，一步一步走上萬劫不復。
皇甫夜站在高高的皇牆上，看著蕭依然的馬車一點一點消失在眼前，五指狠狠抓住自己的心臟的地方，心痛的感覺一波一波襲來，恨不得將自己的心臟挖出來才肯罷休。
皇宮中一切恢復原樣，一點都沒有皇甫晨與蕭依然的離開而改變半分，又回到當初，蕭依然沒有出現的時候，依舊，歌舞，生平。
心痛的感覺越來越濃，感覺快要爆炸了似的。
一手緊緊抓住心臟的肌肉，一手撐在牆上彎下腰，皇甫夜的眼中閃過痛苦的神色，俊臉因為痛苦而扭曲著。
「蕭冰夜，你不要白費力氣了，你不可能會成功的！這個身體是朕的！不是你的！不是！」皇甫夜咬著牙低吼著，他感覺到身體中屬於蕭冰夜的殘魂還在掙扎，將這俱身體當做戰場般不斷交鋒著。
果真，疼痛僅僅持續一會便安靜下來，皇甫晨的鎮魂，還有滅魂的作用，越是掙扎，消耗的力量就越大，直到，魂飛魄喪。
軒轅璃殤快馬加鞭，半個時辰的路上，僅用了不到一般的時間就趕了回來，王府一切正常，但是皇宮中，屬於飛鷹與飛雲的人馬全部消失，換上皇甫晨的人，除此之前，皇宮中安然平靜，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軒轅裡璃殤想要進攻詢問皇甫夜，卻被守門的侍阻擋，沒有皇上的命令，誰也不許進入皇宮一步，就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璃王爺也不例外。
軒轅璃殤微不可聞地皺起眉頭，這不是皇甫夜的做風，自從他助他登上皇位以後，這個龍椅，皇甫夜就不再吝嗇與他，更不要說區區一個皇宮，如今卻將他擋在宮外。
斂下鷹眸，軒轅璃殤垂頭不言，驀然抬首，腰間的軟劍應聲抽出，閃吸之間，守門的侍衛便成了軒轅璃殤的劍下亡魂。
一手別在身後，一手執劍側舉，只要不怕死的人想要阻止，便無情揮劍，他現在必須要見到蕭依然，誰也不能阻止！
一路狂殺，軒轅璃殤泯著唇朝著依樓的方向逼去。
魔鬼！死神！修羅！
此時的軒轅璃殤再也沒有一絲的人氣，揮手便是屍體，舉手便是亡魂，他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沒有聽見，他只想在第一時間見到蕭依然，其他，殺無赦！
一路嗜血而生，銀劍已經看不到一絲白，腳下的血河從宮門一直流淌到依樓的門口，一路的屍體在祭奠著子夜前的黑暗。
站在依樓的院子中，軒轅璃殤看著依樓門前的身影，抬頭看著夜空中的半月。
「皇甫，依然呢？」軒轅璃殤壓下心中的疑惑，皇甫夜現在看起來好像變了一個人，好像五年前弱懦的雲染太子，帶著膽怯，又帶著可笑的傲氣，「為什麼要下旨將蕭依然許配給皇甫晨？」
甩頭撇去心中的疑惑，軒轅璃殤鎮定地看著皇甫夜的眼睛，一點蕭冰夜的氣息都沒有找到，皇甫夜最捨不得的就是蕭依然，如今卻……
「為了請君入甕。」皇甫夜神色閃躲，不敢看著凌盛與天下的軒轅璃殤，好像那雙鷹眸能窺探他心中最隱秘的**。
「蕭……」軒轅璃殤欲要問出口，他是什麼意思，暗中突然出現大量的侍衛，團團將皇甫夜保護起來，戒備地高舉著兵器對準軒轅璃殤。
「蕭冰夜，你這是什麼意思？」軒轅璃殤側身瞇起眼睛，手中的軟劍緊緊握住，極力控制著不讓自己揮刀將眼前的男人送上西天。
皇甫夜狠狠打了一個寒戰，雖然軒轅璃殤的聲音依舊平靜沒有絲毫波瀾，但是話中隱含的危險不言而喻，軒轅璃殤生氣了，很生氣，如果他不是蕭依然的哥哥的話，毫無疑問，他的下場不會是死，而是生不如死！
「報——！」兩人冷冷相望，宮外突然傳來急報，打破了兩人不斷僵持的局面。
「傳！」皇甫夜還沒有開口，軒轅璃殤便直接下令，如往常一般，即使越矩也沒有人敢多說一句話。
皇甫夜心裡羞怒，軒轅璃殤根本就沒有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中，決然閃過他的瞳眸，一切，都沒有後退的餘地！
傳報的士兵接到命令快步走向前，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邊境急報，傅無憂率五十萬大軍兩面包抄，暗中襲擊，二十萬新兵，無一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