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三一三 選擇，無情之箭 文 / 子夜殿主
與此同時，雲染的皇宮中，軒轅璃殤一身紫色戰袍大步闖進依樓，冷光凜凜地看著執意入住依樓的水戀魚。|
水戀魚才起身，隨意披著鬆鬆垮垮的衣袍坐在大床上，看著面色凌然軒轅璃殤與垂著頭看不清表情的雨書，突然意外地勾起微笑：「軒轅璃殤，出乎我的意料外，更在我的意料之中啊！」
「廢話少說，我只想知道你這麼做的目的。」軒轅璃殤語氣更加冰冷，冷得徹骨，冷得讓人心驚膽戰。
「我以為你早就知道我的目的！」拉好衣襟，水戀魚大大方方地走進衣櫃套好衣裙，「我想玩一個更加有趣的遊戲，你要玩嗎？」
「隨時奉陪！」
水戀魚聽著軒轅璃殤爽快答應，一揚手，一個白色的瓷瓶在半空中劃過絢麗的弧度朝著軒轅璃殤的面門飛來。
軒轅璃殤反手握住，眼光冷冷地瞥了一眼手中的瓷瓶再度回到水戀魚的身上。
只見水戀魚妖嬈萬千地撫著自己的髮絲期待地眨眼：「我倒要看看蕭依然的底線在哪裡，是否願意原諒背叛的你。」
軒轅璃殤不再多言，冷漠地轉身，調兵，遣將，策馬，進軍。
雨書複雜地看著無情轉身的軒轅璃殤。
軒轅璃殤前腳剛走，吼叫黃泉路便飛身闖進雲染皇宮，一身紅衣似血，一雙赤眼如魔，週身懸浮著逼人的氣勢，只是相比軒轅璃殤就稍加遜色。
黃泉路只身前來，腰上別掛著血辮，面對團團包圍的雲染士兵毫不在意直視前方。
「虎樂比何在！」黃泉路開口不為軒轅璃殤，揚言便找暫住在雲染皇宮的虎樂比。
感覺到黃泉路的到來，虎樂比偕同惜月出現在黃泉路的面前，揚手，示意周邊的士兵先行退下。
禁軍統領本想拒絕，這裡是雲染的皇宮，虎樂比卻是外人，無權在這裡指手畫腳，如今璃王也與皇上均不在皇宮，他們更應該負起保衛皇宮的責任。
但是觸及到虎樂比嚴肅的表情便退步了，驚為天人的俊顏上不復懶散不羈的笑容，威嚴地如同帝皇般，好像在他們面前，虎樂比便是高高在上的皇者。
揚手，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現場獨留三人對峙著。
「如何？」虎樂比率先開口。|
「我要紅衣大炮。」黃泉路雙手別後冷漠回答，隨即鄙視一笑，「難怪你會將沁海國丟給我。」
「後悔了？」
「不，既然你將沁海國丟給我，那我想怎麼做都不關你的事情，我要，毀了它，如同那個男人毀了我一樣。」
「如你所願意！」
黃泉路得到他想要的東西後便不再停留，轉身就離開了這裡。
惜月看著黃泉路離去的背影擔憂地看著虎樂比：「爺，黃泉路是要毀了爺的國家，您……」
「惜月，沁海國本就不應該存在，它的存在就是罪惡，你看，他毀了大哥，更毀了二哥。爺不能動手，那就讓二哥替爺動手。」虎樂比轉身看著惜月，伸手心疼地撫摸著惜月的臉頰。
……
皇甫晨給他們的時間不多，等到蕭依然收回手後，就有一大群的士兵押解著他們。
此時的蕭依然與蕭冰夜都虛弱地一點反抗的能力有沒有，任由他們將他們綁在九城之上。
一邊是有著皇甫夜身份的蕭冰夜，雲染的皇帝，這天下的主宰，一邊是小小的蕭依然，那個據說是那個神秘的璃王妃。
蕭冰夜擔憂地看著虛弱的蕭依然，要不是那些捆繩綁著她，他毫不懷疑，她會不會就這樣摔落下去。
皇甫星月兩兄弟均不在場，九城之上只有皇甫晨一人靜靜地等著這一切，他的嘴角一直噙著若有似無的溫柔微笑，與現在這種一觸即發的氣氛一點都不相符。
大地的震撼聲音，碾車的骨碌聲，還有號角的金鳴聲，軒轅璃殤一身紫甲明晃晃地高坐在駿馬上威風凜凜地前進著，在九城十里之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身後的萬馬隨著軒轅璃殤的停下「唰！」地一聲站在原地。
軒轅璃殤抬頭，九城之上的兩邊，高高架起兩個十字木架，一邊是蕭冰夜，一邊是蕭依然，他們之間巧妙地連接著機關，而他只能救一個，要麼蕭依然死，要麼蕭冰夜亡。
藉著渾厚的內力，皇甫晨微笑地看著面無表情的軒轅璃殤揚聲說道：「軒轅璃殤，一個是你的生死兄弟，一個是你的至愛，你要選著那一邊！」
蕭依然微微抬頭，隨即苦笑，這是一個無聊的問題。
如果有一天你最好朋友與你最愛的人一同遇上危險，你會選擇哪一個？這種無聊的問題最標準的答案是：將生的希望留給好友，陪著摯愛的人共赴黃泉！
如今，這種無聊的問題居然會發生在軒轅璃殤的身上，他會這麼選擇？一邊是摯愛的人，一邊是摯愛的人的生命。
「如果我兩個都救呢？」軒轅璃殤冰冷無情的話藉著風強勁的內力傳到皇甫晨的耳中。
似乎早就知道軒轅璃殤會有此選擇，皇甫晨反手抽出腰間的匕首上前，輕輕地對準連接著蕭冰夜與蕭依然的機關，威脅地說道：「那麼，你兩個都救不了，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看。」
皇甫晨說的風輕雲淡悠閒的神情就像說這今天的天氣很好。
這一刻，蕭依然感覺到了，感覺到軒轅璃殤的霸道凌然，感覺到軒轅璃殤冷漠無情，即使他們兩個相隔數里，她依舊清清楚楚地感覺到軒轅璃殤渾身散發出來的死亡之氣。
「那，我選擇蕭，冰，夜。」軒轅璃殤對著皇甫晨一字一句地說道，眼光卻一刻也沒有從蕭依然的身上移開。
即使他們離地那麼的遠，軒轅璃殤還是清清楚楚地看見蕭依然的每個神情，每個動作，他知道，此時的蕭依然很寧靜，很安靜，靜地好像她就站在平地上，靜地好像她根本就沒有聽到他所說的話。
可是，他知道，蕭依然聽見了，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聽見了。
正如表面所見，蕭依然很安然地懸掛在九城之上，在軒轅璃殤做出選擇的那一剎那突然揚起絢麗的微笑，朝著軒轅璃殤的方向大聲喊叫道：「軒轅璃殤，我願意！你聽到了嗎？我——願——意！」
沒內力，沒有靈力，只是徒聲喊叫道，用心在喊著。
她願意成為他的妻，願意陪他共生共死，願意尊重他的每一個選擇。
皇甫晨微微閃神，沒有想到軒轅璃殤會這麼爽快地做出選擇！
軒轅璃殤果然是軒轅璃殤，連這種生死決定都那麼的果斷凌然！
收回匕首，皇甫晨朝後揮手，便有一個士兵恭敬地點頭領命，九城之下，一個士兵手捧著弓箭朝著軒轅璃殤的方向飛奔而去。
軒轅璃殤乾脆地拿起弓箭便聽到皇甫晨說道：「你的手中有一支箭，只要你親手殺了蕭依然，那麼，蕭冰夜，本王就還給雲染。」
軒轅璃殤手中的弓箭翻轉一圈，起身站在馬背上，搭箭，拉弦對準蕭依然的心臟。
「將蕭冰夜從木架上放下，撤開機關，本王依你之言動手。」軒轅璃殤沒有再看皇甫晨一眼，眼睛盯著蕭依然的並不完美卻深深烙在他心間的容顏。
安靜的小臉，寧靜的笑容，全然相信他的心。
皇甫晨很好奇軒轅璃殤會如何動手，他並沒有說要先放了蕭冰夜，只是叫他將蕭冰夜從木架上放下來，只說撤開機關，而他的箭，如他所言對準蕭依然的心臟。
事情太過順利了，軒轅璃殤太過果斷了，他想，至少軒轅璃殤會想辦法拖延時間，至少會與他談判，至少他會祭出他的殺手鑭。
但是沒有，什麼都沒有，他就好像變了一個人，變得好像不認識蕭依然了，事情似乎超出了他的想像範圍之外，水戀魚，或者他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從他站在這個戰場，他就說了三句話，每句話都冷漠無情，連見到高高懸掛在九城之上的兩人，眼神都不曾變化一絲，即使無情地威脅著蕭依然的生命，他都不曾皺一下眉頭，都不曾猶豫過一瞬間。
太過反常的軒轅璃殤讓皇甫晨打心裡感覺到不安，他不知道軒轅璃殤為什麼這樣，為什麼完全不將蕭依然放在眼中。
而蕭冰夜聽到軒轅璃殤的選擇也不置一詞，根本就沒有勸說軒轅璃殤先救他摯愛妹妹，他們之間，有什麼陰謀嗎？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沒有後退的權利，反正他只是將那個廢人一般的蕭冰夜從木架上放下了，並且撤去機關而已，又不是將蕭冰夜放了。
飛身將蕭冰夜從木架上解下來，手下也撤去了機關，九城之上只剩下蕭依然一人孤零零地懸掛在木架上，隨風搖搖晃晃，似乎下一刻便能倒栽而下。
而蕭依然身後，便是站在九城之上的皇甫晨，與他手中的蕭冰夜。
冷漠，無情，蕭依然再次感覺到那顆冰冷的心。
但是她沒有動，她說過，她願意。
引弓，拉滿弦，對準蕭依然的心臟。
「咻！」凌戾帶著無情的箭射向蕭依然的心間。
所有的人都睜大眼睛看著飛射而來的箭，忘記了呼吸，忘記了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