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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他是她第一個男人(1) 文 / 雲檀

    蘇安累壞了。舒蝤梟裻

    蕭何把她抱進浴室,目不斜視的幫她清洗乾淨,這才把她抱出去,放在床上的時候,她極力睜開雙眸,撐起酸痛的身體想要下床。

    他雙手按住她肩膀,輕聲道:「怎麼了?」

    蘇安看著他,沉默了幾秒,然後說道:「我還沒有吃避孕藥。」

    宛若有一盆冷水瞬間從蕭何的頭頂澆了下來,他神色陰晦不定,緊了緊手指,然後手指從她身上移開漩。

    蘇安沒有看他的表情,鉗制解除要下床的時候,蕭何卻把被子拉到她的身上,起身,話語冷漫:「你別動,我給你拿。」

    在城堡裡有專業的醫療團隊,裡面各種藥都有,不到幾分鐘就有人送了過來。

    倒了一杯水,遞給蘇安,她幾乎是迷迷糊糊的吃了藥,躺下的時候,她對蕭何說:「謝謝。茲」

    蕭何淡漠的笑,坐在那裡,似在隱忍什麼。

    她對他說謝謝,謝他什麼呢?謝他默許她每次房事後都吃避孕藥嗎?

    縱使惱她,怨她,可還是小心翼翼的給她蓋好了被子,她沉睡的時候少了白日的輕淡飄忽,多了幾分真實,真實到他伸手就可以觸摸到她。

    但他卻沒有觸碰她,這幾天兩人同床共枕,他清楚她有多淺眠,他如果在她身邊稍微翻個身,她就會有轉醒的跡象,於是一整夜都盡量保持一個睡姿不動。

    他遠遠的站在窗邊,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有不名的情緒席捲而來,宛若利刃一般刺痛著他的神經!

    只是靠近蘇安,他就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瘋狂的叫囂翻湧著,在床第間,看著身下眉眼冷清的她,縱使她什麼都不做,只是那麼淡淡的看著他,都能在一瞬間讓他賴以驕傲的自制力瓦解。從此,他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三年前,蘇安二十一歲,他成為了她的第一個男人。

    第一個。腦海中浮現出這個詞的時候,心口某一處好像被人狠狠紮了一下,帶來刺心之痛。

    那段時間蘇安上娛樂版面很頻繁,幾乎每隔兩天就會出現她的花邊新聞。

    元清知道他不喜歡看到,通常都會默默的收起來,熨燙好的報紙會進行過篩。但是,看到她的新聞,心情很陰鬱。看不到,心裡卻覺得益發空曠起來。

    還是忍不住去了她任職的醫藥研究所。

    元清開車,沒有冗長的車隊,只有他們兩人,為的就是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那天,他坐在車裡等了快四個小時,期間元清還會每隔半個多小時問他需不需要喝水或用餐,最後他被元清問煩了,乾脆閉上了眼睛。

    元清識趣,就沒有再開口說話。

    直到黃昏的時候,元清喚他,他才醒過來,順著元清的視線,望向窗外。

    夕陽餘暉下,綠草成蔭,醫藥大樓樹木成行,挺秀濃蔭。

    蘇安穿著白大褂,帶著塵世的感覺,眉眼間,一寸寸攪人心腸。

    因為剛從實驗室出來,還沒有取下防菌口罩,戴著無框透明眼鏡,當她摘下口罩的時候,容顏暴露在人前,頓時驚艷無比,精緻的五官上,皮膚宛若千年古玉,蒼白而無暇。

    她站在那裡,似乎在等人。

    她的確是在等人,那是一位商界精英,好像是哪個集團的副總裁,長相英俊,下車走到蘇安面前的時候,從背後抱出一束花來。

    那是一束火紅妖艷的玫瑰花,蘇安是不喜歡這種花的。但是那一刻,蘇安也許是出於禮貌,也許是出於其他考量,她不但伸手接過那束花朵,甚至還嘴角微揚,一顰一笑間,美得令人睜不開眼睛。

    男人和蘇安說了一會兒話,然後男人抱住了蘇安,蘇安非但沒有推開他,還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查一查。」他眼眸低斂,若不是今天過來,又怎會看到這一幕。

    「好。」

    男人不知說了什麼話,他只看到蘇安一向淡漠的眸子明淨清澈,燦若繁星。

    「走了。」那一刻,一向冷靜自持的聲音裡竟然有了憤怒。

    他那天本該回總統府的,就算不回總統府,也有很多公事等著他去處理,但他卻鬼使神差的中途讓元清下車,然後自己開車去了她在外面租住的公寓。

    公寓很老舊,外面覆滿了爬山虎,微風吹來,綠葉撩動,倒顯得很別緻。

    蘇安住的公寓和大學離得很近,所以這一帶顯得很熱鬧,充滿著生機。

    他等了很久,從晚上八點一直等到了十一點,他的耐性在一點點瓦解,找出她的手機號碼,僅僅是遲疑了一下,他就撥打了過去。

    他的號碼,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她十四歲認識他,一直到她二十一歲,他的私人手機號碼從來都沒有更換過。

    她十五歲的時候,兩人在泰國黎府一夕之間化身為陌路人。那年深冬她入牢七個月,卻從來都不曾給他打過一通電話求救。說不喜歡的那個人是他,可是她做的比他更決絕。

    這麼多年來,在這支越來越沉寂的手機裡,再也沒有閃現出她的名字。

    她就好像一個過客一般,謹守在她的天地裡,每天開始了規律枯燥的學習生涯,國家醫藥研究所、醫藥大學及其附屬醫院,還有公寓,這就是她每天的行程路線,單調的不復一絲生機。

    她的熱情好像在泰國監牢裡早就被無情的蝕空,所以經年累月下來,她的笑開始變得越發疏忽和輕淡。

    直到蘇安離開k國,好似人間蒸發之後,他每天回憶,每天去想她的笑,才明白在她笑的時候,她的眼睛是不笑的,那裡面是怎麼也掩藏不住的死寂悲傷。

    那天的電話響了很久,終於還是被她接通了。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能從裡面傳來彼此的呼吸聲。

    最後還是他先開了口:「是我。」

    「……我知道。」她話語有些沙啞。

    在他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他似是鬆了一口氣,「在哪兒?」

    「在醫院。」

    「不回家嗎?」

    「正準備回去。」

    他們的對話一問一答,很平板,竟有些好笑。

    「我去接你。」

    她似是吃了一驚,因為沉默幾秒之後,她連忙開口說道:「不用,我打車回去好了。」

    「十分鐘之後,醫院門口見。」不給她拒絕的時間,直接掛了電話。

    他沒想到跟她一起站在醫院門口的人還有黃昏見到的男人。

    他把車停在醫院對面的路旁,不動聲色的透過車窗看了他們一會兒,然後掏出手機,撥了她的電話。

    他看到她聽到手機響,連忙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把手機放在了耳邊,聲音還有些喘:「我在門口。」

    「我在你對面。」原本有些焦躁的聲音出奇的平復了。

    她朝他望過來,對身旁的男人說了些什麼話,然後男人就重新走進了醫院。

    蘇安上車後,他一直沒有出聲。

    她大概覺察到他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看了看他的臉色,沒再多說什麼。

    自從當年泰國黎府分開之後,他和她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像這樣單獨相處的情景更是從未出現過。

    六年間隔,他和她避開了過往的一切,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過去的事情不再重提,就像他們從未離開過彼此的生活。

    送她回家,當他開車從立交橋下行的時候,因為是深夜,路面上沒有多少車,所以車速都比平時快了一些。

    左邊逆行道上有一輛車沒有遵守紅綠燈,忽然就那麼衝到了他們的車前,而在他的右邊則是鋁鐵護欄。

    遇到這種情況,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右邊多打輪,避開那輛車。但是,蘇安那天正好坐在右邊的副駕駛座上,他如果真的往右邊轉一下方向盤的話,車就有可能撞到護欄上,而蘇安將會有危險。

    那一刻,來不及多想,他急速轉動左邊車輪,緊急剎車,刺耳聲響起,車輪在地面上劃出兩道痕跡出來,他們的座駕和那輛車驚險的擦身而過。

    蘇安嚇壞了,雙眸呆呆的望著車前的擋風玻璃,當他扣住她肩膀,急聲問她怎麼樣的時候,蘇安終於回過神來,看著他,然後眼裡蓄滿了淚水,她的身體在顫抖,她在害怕,她說:「蕭何,我以為你會死。」

    來自蘇安對他的影響力總是那麼的清晰和深刻,把她擁抱在懷裡安撫的時候,他悲哀的發現,他終其一生恐怕都走不出蘇安為他編織出來的牢籠。

    蕭何沉痛的閉上了眼睛,那時候的他又哪裡知道,三年後在清屏再見蘇安,當他的車再次發生車禍的時候,她的眼睛裡再也沒有驚恐和淚水,而是淡漠的從車禍現場離開,背影決絕,宛若午夜翩飛的蝶,飄忽冷漠,那一刻,他便知道,三年前的蘇安再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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