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寧我負天下人,決不讓天下人負我! 文 / 雲檀
每個人都在走一條長長的路,每條路上都會被命運之神設置一些障礙。舒殘顎副
身處困境之中,一味的悲觀絕望只會徹底將一個人擊垮。
蘇安很痛苦,她之所以痛苦,是因為在她的心裡有相對的「惡」在滋生。
她從來都沒有說過自己是一個好人,所以她學不會委曲求全,學不會任由命運擺弄而不知道反抗。
發生這麼多事情,命運和生活,來來往往那麼多人都沒有把她擊垮,所以現如今區區一個瘋人院更不可能逼死她濮。
她忘了,有人只是想讓她瘋,而不是想讓她死,要不然有那麼多的死亡方式,何必多此一舉?
不管蘇安願不願意承認,那個人贏了。因為短短幾個月的瘋人院生活,在以後的生活中給蘇安的身心帶來了無盡的折磨和傷害。
蘇安一直在想,如果那天逃離瘋人院沒有遇到木塵,會是怎樣一番情景餒。
說不定她會繼續被關押在瘋人院,說不定她會就此在這個人世間銷聲匿跡,但木塵還是來了。
金玉的電話雖然沒能直接聯繫到木塵,但是因為一連幾天的「***擾」,還是在秘書室引起了一番閒暇熱議。
如果不是宮翎無意中聽到蘇安的名字,心生疑惑,將這件事情告訴給木塵,蘇安只怕還兀自堅守著自己接近昏迷的神智,狼狽的在街頭奔跑。
那時候,她的後面是警笛聲,前面是茫茫街道。
然後,絕望中有車從遠處駛過來,停在了蘇安的面前,車門打開,她因為失血過多,踉蹌幾步差點倒下的一瞬間,有人將她緊緊的抱在了懷裡。
那人聲音一如記憶中那般冷漠,但卻痛聲的喚她:「ann。」
一聲ann,卻讓蘇安徹底的撤下了心防,那一刻竟然有淚水從她的眼眶中緩緩滑落,她將自己的脆弱就那麼輕易的暴露在木塵的面前。
木塵,多年不見,身上戾氣更重,但面對蘇安的時候,他的眼神傷痛中帶著柔和。
四目相接。
兩人的眸光都夾雜著疼痛,當蘇安淚水跌落的那一瞬間,木塵將蘇安緊緊的抱在了懷裡,眼裡有淚花在浮動,於是盛世下屬第一次看到他們的主人抱著那個渾身是血的絕美女人無聲落淚。
而蘇安呢?她抱著木塵,那麼緊,她像個孩子一樣,肆意宣洩著自己的痛苦,這段時間以來,她受了太多苦,如今她真的需要好好的哭一場了,只因為她的親人來了……
木塵挺直的身軀微微顫抖,安撫的拍著她的背,抱起她的時候,才發現她很輕,渾身幾乎沒有任何的重量,這樣的蘇安好像放在風中,風一刮人就沒了。
木塵語調帶著微微的顫抖:「ann,我們回家。」
蘇安緊緊的咬著唇瓣,蜷縮在他的懷裡,她始終垂著眸,沒有抬眸看他,眼眶已經通紅。
「還有家嗎?」她想起雲卿,眼眸裡裝著灼熱的痛,眼淚欲奪眶而出,卻被她極力強忍著。只因為當痛苦、破碎、絕望、憤恨、自責……蜂擁而至的時候,這些情緒幾乎能將她瞬間擊垮。
「我們的家在巴黎,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夠傷你半分。」那一秒,木塵的話宛若宣誓一般,帶著不可動搖的信念和執拗。
雲卿死後,隔年春天。木塵帶蘇安一起回到了法國。
在此之前,木塵派人調查瘋人院,試圖找出幕後指使人,得到的結果只有一個。
知情人只說那群黑衣人有錢有勢,出了很多錢,至於對方是誰,他們根本就不清楚,只知道是不能得罪的人。
木塵原本打算把折磨蘇安的那些人再重新折磨一遍才肯罷休,但卻不曾想有人速度比他還要快,幾乎是在一夕之間,瘋人院的醫生護士全都來了一次大換血,而之前那些人完全下落不明。
事情似乎到此無疾而終,蘇安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渾渾噩噩,不明所以。
她的噩夢延續到了法國,之前一直隱藏的後遺症開始頻頻迸發而出。
失眠、莫名焦躁、出現幻覺、自虐、抑鬱,尤其是強迫症最為厲害。她總覺得自己的手沒有洗乾淨,一天要出入盥洗室十幾次。
當蘇安自虐的時候,木槿通常是沒有辦法的,木槿恨蕭何,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蘇安當年坐牢之後,木槿重病險些死掉,輾轉找到木塵已經是兩年之後了,而木塵也是朝不保夕,後來兄妹相聚知道蘇安回到了k國,見她生活安好,便沒有出面打擾,直到得知蘇安因為師生醜聞下落不明,他們這才開始著力尋找起蘇安的下落。
之前,木塵從不接受採訪,他不能否認近年來頻上媒體和報紙,跟蘇安多少有很大的關係。
他希望蘇安有一天能夠看到他和木槿,然後會主動聯繫他們。
此事想起來就後怕,如果不是宮翎告訴他的話,恐怕他是真的要後悔自責一輩子了。
木槿自己年齡還小,她不可能那麼細緻全面的照顧到蘇安,所以照顧蘇安的責任就落在了木塵的身上。
之前僱傭了不少經驗豐富的傭人照顧蘇安,但是有一天木塵提前回去,看到蘇安坐在陽台上發呆,傭人卻沒有及時給她添件外套,頓時就怒了。從此以後木塵不管去哪兒都會帶著蘇安。
一個男人無時無刻都把一個貌美女人帶在身邊體貼照顧,難免會引起流言蜚語。
所以木塵乾脆宣佈,他和蘇安是未婚夫妻。
其實一年多以來,蘇安和木塵同床共枕,如果說不是未婚夫妻都沒有人會相信。
起先,蘇安脫離了精神藥物之後,很難入眠,一連失眠了好幾日,看得木塵和木槿憂心忡忡,最後實在沒辦法,這才給她服用安眠藥。
但是緊跟著新的問題就又出來了。木塵半夜睡在沙發上,忽然覺得心煩氣躁,隱隱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那天幸虧他及時醒了過來。
蘇安在做噩夢,雙手近乎痙~攣的緊緊掐著她的脖子,臉都紅了,眼角有淚滑出。
木塵急了,輕聲安撫她,然後一點點的掰開她蜷縮僵硬的手指,等她呼吸平緩,沉沉入睡的時候,木塵這才發現後背都濕了,可從那之後再也不敢讓蘇安一個人睡覺了。
對他來說,那樣的事情他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蘇安的情況在逐漸好轉,但是心內的傷,卻是別人永遠都無法觸摸的傷口,而她也在一次次的傷痛中變得越發冷漠無情。
一次,木塵抽出時間陪蘇安去教堂,那天風很大,迎面飛來一頂帽子,落在了蘇安不遠處。
那頂帽子看起來髒兮兮的,而且很舊。
對面一位撿拾垃圾的老人想要走過來撿他的帽子。
行人很多,卻沒有人願意彎腰去撿,蘇安卻走了過去,把帽子撿起來,然後她揚了揚手,示意老人在原地等著,她會送過去。
木塵靜靜的看著她,然後就看到蘇安把帽子交給老人,眼中流露出一絲清淡的淺笑。
老人感激的對蘇安說:「謝謝。」
蘇安返身回來,迎視木塵的目光,低眸笑了笑,似在解釋:「我尊重別人,只是希望別人能夠用百倍的尊重來回報我。」
木塵心思觸動,問她:「如果你尊重別人,但別人卻不尊重你呢?」
蘇安沒什麼表情的笑了笑,「寧我負天下人,決不讓天下人負我。」
現如今,她和木塵的話還歷歷在耳,但她卻早已置身於無間地獄。
在蘇安的眼中沒有所謂的善與惡,更沒有所謂的黑與白。如果當初不是木槿現身蘭森豪爵城堡,試圖狙殺蕭何,蘇安不會那麼快就現身k國。
對於她來說,時機太不對了,最起碼不該那麼倉促。但是八年前出獄真相讓她感到震驚,而蕭何提出結婚的要求更是殺的她措手不及。
那時候,她想這或許是個好機會。至少一切該從那個電話入手……
蘇安目光淡淡的移到徐藥兒身上,只見徐藥兒臉色慘白,早已淚流滿面,難以置信的看著蘇安……
蘇安平靜的敘述著雲卿的死,她在瘋人院的兩次自殺,她只說她順利的逃出了瘋人院,那麼輕描淡寫,就像講述別人的故事一般,不痛不癢。
但徐藥兒知道,曾經的蘇安早已被扼殺在了年華歲月裡,而現在的蘇安,她的心比誰都要狠。
因為……她的心已經被現實給蝕空了!
ps:明天正式現實篇,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