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目錄 380朋友,雲蕭和vivian! 文 / 雲檀
徐藥兒睡著了,因為睡得很沉,所以連元清什麼時候把她抱回家都不知道。
也許她是知道的,睡夢中浮浮沉沉,但她卻不用太過於擔心,因為有一雙手臂很有力,因為抱著她的男人很強勢,這份強勢霸氣天成,有著讓人信賴的光和熱。
她放任身心的睡去了,有時候她覺得人生就是一出鬧劇,無比諷刺和可笑。
十八歲,她對這個叫元清的男人未曾相見,卻有一種來自骨子裡的恐懼感。
二十九歲,這個叫元清的男人成為她的未婚夫,在他的懷抱裡,她有了一種信賴感辶。
她很清楚,這份信賴是因為多年知己情誼銜接而出,如果沒有過往的信任和友誼,她不可能會放下怨恨。
其實何來的恨,她不恨元清,但是怨憤卻是無從辯駁的。
她的過去,她的痛苦,她的愛而不敢愛,到頭來卻成了一場笑話澌。
有人說,時間很可怕。其實時間有時候還是很良善的,至少有些事情時過境遷,有些痛會慢慢消淡,他和她有了現如今的雲淡風輕,於是別人縱使有再多的歎息,也終究只是夢境過往。
她在美好年華里身體給了元清,她在情思深種的季節裡把愛情給了元清,她在還沒有來得及憎恨一個人的時候,把眼淚給了元清,她在朗朗患有白血病最絕望痛苦,滿腔的無力和疲憊的時候,她把自己的婚姻給了元清。
她說不結婚。元清說不結婚,至少也該訂婚。
面對婚姻,她有她的堅持,而元清也有元清的行事原則,那樣一個不輕易妥協的人最終為了她讓步了。
她想,或許他在彌補,或許他覺得內疚,或許他是為了……贖罪。
青春錦華美好,她在得知元清是那個男人的時候,她對他有過沉寂和漠然,有過悲涼和自嘲。
她自認她瞭解元清,殊不知看待元清,卻是霧裡看花終隔一層,他和她分立霧氣裡,他遙不可及,而她亦是咫尺天涯。
有這麼一個男人,曾經心心唸唸都是他,如今有了那麼一道身份,他就站在她身邊,那麼近的距離,近到伸手就能觸及,但卻忽然失去了伸出手的勇氣。
得知那夜車庫真相,她的心裡其實是喜悅的,這就是元清,她一直都知道他不是那樣一個人。「一定有什麼誤會」,她當時一遍遍的告訴自己,是自我麻痺,還是信賴元清,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是那樣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他還是她記憶深處那個美好的男人,真好!
原來如此!簡簡單單四個字,是她跟龍若薰談話最大的收穫,元清的「苦衷」遠遠蓋過了龍若薰話語間的「替身」。
不是沒有心存芥蒂,但她漸漸明白了一個道理,當一個人有痛苦的時候,請看看遠處的大山,這時候就會驚覺自己的渺小,那麼小的自己,就連心事都變得微不足道,極其細微,好像除了生命之重,一切都顯得無關緊要了。
她早已過了跟人爭奪愛情的年歲,龍若薰不管說什麼,對她來說只會過心,而不會上心。
此刻的她,只盼朗朗健康,只盼肚子裡的孩子平安降世……
徐朗聽說徐藥兒回來,奔進臥室的步伐有些急,打開門,看到床上熟睡的徐藥兒,還不待說話,就見元清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徐朗不要出聲,見徐朗會意點頭,元清笑了笑,坐在那裡閉目小憩。
徐朗不吭聲,小心翼翼的走到床邊,坐在那裡,看著徐藥兒,目光不經意間落在床頭桌上放置的書籍上,那是一本有關於白血病治療的書籍。
他低眸,再次抬頭的時候,雙眸明亮,好像被水浸濕過一般,嘴角揚起若有似無的微笑,笑容中有著不符合他年齡段的老成和穩重。
目光再次移向靠著沙發閉目小憩的元清身上,起身拿了厚毯子輕輕的蓋在了元清的身上。
略顯蒼白的唇微微動了動,無聲的吐出兩個字來,因為太過於無聲,好像只有唇形在動,具體說的是什麼,沒有人知道。
他蹲在那裡看了元清好一會兒,這才起身重新坐在了徐藥兒身邊。
他沒想到徐藥兒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睜開了眼睛,淡淡的看著他。
徐朗先是一驚,隨即含笑,徐藥兒無聲的指了指洗手間的方向,徐朗掀開被子,蹲在床邊把鞋幫徐藥兒穿上。
徐藥兒穿上鞋,親了親徐朗的光頭,徐朗捂著嘴偷笑,伸手摸了摸被徐藥兒親過的地方。
被親過的地方……很燙。
徐藥兒去洗手間出來,並沒有回臥室,她想出去走走。徐朗指了指沙發上睡著的元清,徐藥兒搖搖頭。
沒有驚醒元清,他一向警覺,但是可能是太累了,再加上一整天心情起起落落,回到家裡又因為徐藥兒的氣息,所以睡得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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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清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房間燈很暗,開燈不見徐藥兒,皺眉的同時,心一緊:「藥兒——」
沒有回應,很顯然她並不在臥室。
徐藥兒蜷縮在沙發上看電影,徐朗盤腿坐在一旁,偶爾會跟徐藥兒簡單交談,徐藥兒含笑應著,話語不多。
「要不要喝水?」徐朗問她。
「好。」嗓子有些沙啞,渾身無力,感冒快點好才行。
徐朗去倒水的時候開始覺得心跳加速,倒完水,忽然覺得頭暈,身上也開始出冷汗,忍著暈眩感,端著水走到徐藥兒身邊,放在她面前,坐在沙發上的那一刻,感覺到有液體快速湧出鼻孔,然後緩緩砸落在他的手背上。
先是一滴,緊接著血珠滴落速度越來越快,他看徐藥兒在閉目休息,連忙抬起手背擦了擦鼻子,手背上都是鮮血,他捂著鼻子,驀然起身,就要往洗手間衝去,但一陣暈眩感傳來,他狼狽的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