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七章 天下第一捕快（1） 文 / 小陌丫頭
()
神捕司隸屬於刑部之下，專門負責至元王朝之中發生的大案要案，尤其是朝廷之中的案子，可以說是朝廷和江湖的樞紐。裡面雲集了二十名最為優秀的捕快，各有特長。
歐陽常，江湖人稱金算盤，在神捕司中排名第一，亦是聲名遠播的天下第一捕快，破了許多棘手的案子，不少難纏的案犯都是被他逮捕歸案的。歐陽常生性潔癖，和他的捕快身份極為的不稱。
朝廷之中官員被刺殺，這等重大的案件，自然是交到他手上去查辦的。誰知他剛查到點頭緒，上頭竟然命他不必再查。從來歐陽常就不是半途而廢的人，追問之下，才知道皇上將案件交給丞相處理了，因為丞相大人主動請纓了！
一聽這話，歐陽常不免不服，丞相好好的不去協助皇上治理朝政，跑來查案做什麼？就憑唐煜一個瘸子，哪能破案！
況且歐陽常已經查到此事和桃花塢有關，便是江湖之事，一個朝臣，如何去辦江湖事？無奈皇上已經下旨，事情已成定局。
左思右想間，歐陽常愈加的不服氣，一個文弱的丞相，寫寫文章作作詩還可以，查案未免開玩笑了！我堂堂天下第一捕快查案，難道還比不過你一介文弱丞相？！這般半路殺出，天下的人莫不是都會以為是我查案不利，被撤換了？！
不行！我要去會會這個丞相大人！這麼想罷，歐陽常馬上氣勢洶洶的朝丞相府趕去。
來到丞相府前一看，歐陽常不禁暗想：這個丞相大人倒是特別，不似其他官員府邸豪華氣派，堂堂丞相竟就住在如此簡單的宅院！也不似其他官員府外眾人把守訪客絡繹不絕，門庭就是如此的冷清！
早就聽聞這個丞相大人與眾不同，還以為是坊間以訛傳訛誇大了，如今看來，傳言未必誇大。歐陽常心中對這個聞名已久的丞相不免多了幾分好奇。
但畢竟是不服氣，臉上自然就無好臉色。歐陽常可不像其他人般趨炎附勢，對權貴卑躬屈膝。
來到相府門前，歐陽常從懷中掏出了一方雪白的手帕，將其裹在右手上，又細細的瞧了前後左右的地上，確定沒有什麼異物後，才抬腳踏上台階，用包著手帕的右手輕敲了幾下大門。
「誰啊！」裡面傳來十六稚嫩的聲音。
歐陽常聽著像是小孩的聲音，不禁眉頭一皺。「屬下歐陽常，是神捕司的捕快，前來拜訪丞相大人！」該有的禮節還是不能少的，唐煜怎麼說也是一朝之相。
「有何事門外稟告即可！」十六在門後說道。心中還想著，好久沒有人來敲門拜訪了，都是知道娘的規矩的，今日怎麼來了個不懂規矩的？歐陽常？捕快？沒聽說！
連門都不給進？丞相大人果然是架子大些！我怎麼說也是天下第一捕快，不少官員都還是會買個面子給我的！
「近日朝中官員被刺一案，屬下有事要和丞相面談。」
「請在外稍等，我去稟告師父。」十六印象中是聽過賈拾一提過此事的，好像挺麻煩的。
本想打發這個聽都沒聽過的歐陽常走，可十六轉念一想，或許他能幫助娘破案，不如告知娘，讓她自己決定要不要見。
幾年來十六跟隨賈拾一左右，朝中的人他都認得差不多了。因此對於相府訪客，一向都是由他來打發的，還真是替賈拾一省了不少沒必要的應酬。若是需要，他便進去告知賈拾一，若是閒雜人等，便由他直接打發掉。大人是拿小孩子沒辦法滴！
歐陽常從十六稚嫩的聲音能夠猜測到他大概就是那個跟隨在丞相左右的小孩了。想著他居然要先通過一個小孩才能見到唐煜，他便有點憋火。
正當歐陽常在門外等得有點不耐煩了，相府的大門緩緩的打開了。十六推著賈拾一出來。
自從受命查案以來，賈拾一就格外的忙碌。勘察現場，詢問有關人等，派遣手下探查消息…
然而，這些，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
賈拾一明白，這些不過是徒勞…明知是桃花塢的人做的，卻無可奈何。若不查出僱傭者，縱然抓了桃花塢的這批刺客，還會有下一批刺客出現的。賈拾一最清楚不過桃花塢的實力了，不是麼？
歐陽常，賈拾一多少是有些耳聞的，知道他是天下第一捕快。既然他找上門，或許真的能有助於查案。
大門打開，映入賈拾一眼簾的，是個一身素白的男子，皮膚白淨。和賈拾一想像中的歐陽常相差甚遠。在賈拾一看來，身為捕頭的歐陽常，必然是五大三粗，因著成天奔波在外，定然皮膚黝黑。哪裡是眼前這個書生般的人物。
細看歐陽常的五官，賈拾一隻想到一個詞來形容：恰到好處！眉眼俊俏，鼻樑高挺，唇薄面削。全然不是一副當捕快的料嘛！這男子，怎一個「俊」字了得！
「歐陽捕快找本相何事？」此時的歐陽常等得不耐煩，正抬頭望天呢！一點都沒理睬賈拾一的到來。
歐陽常慢慢的把目光從天上撤下來，驚呼道：「是丞相大人來了，屬下不察，請丞相贖罪！」微微彎腰施禮，骨子裡卻是一份桀驁不馴，不卑不吭。
不察？好個歐陽常！「無妨，歐陽捕快有事請說！」賈拾一也不生氣。
「那屬下就有話直說了，還望丞相大人海涵！」歐陽常先禮後兵，做足了表面功夫，只為接下來的話鋪好墊子。
這些年在朝廷之中，歐陽常也不是白混的，懂得該怎麼保護好自己，怎麼去和這些裝腔作勢擺架子的大人們周旋。
賈拾一不言，示意歐陽常繼續說，她只耐下性子聽。倒是輪椅後的十六看著歐陽常對他的娘親說話如此咄咄逼人，有點氣惱。
「丞相大人，近日朝中官員被刺殺的案子，刑部本是交予屬下調查。屬下方才有些眉目，卻因丞相大人主動請查此案而無法再繼續深入調查。屬下是想丞相大人要協理國事，已然很是勞累，怎好讓丞相大人再費心屬下職責內之事。故此特前來替丞相大人分憂。」一字一句，極盡誠懇，卻處處是刺。
上官朔啊上官朔，你倒是會給我栽贓！你這皇帝實在太鬼了！
賈拾一聞言，早在心中臭罵上官朔一頓了。不能拆皇帝的台，賈拾一就只能啞巴吃黃連了。
「原來如此…」賈拾一裝著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卻無視歐陽常的真正意圖，和他打起太極：「不知歐陽捕快查到些什麼了？說與本相參詳參詳。」說完，還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直直氣煞了歐陽常。
「丞相大人，屬下是想…」歐陽常想好了賈拾一聽完他這番話後的千萬個反應，可能會大怒，可能會充耳不聞，可能會解釋…偏偏就是沒料到賈拾一會來個避重就輕。
賈拾一打斷了歐陽常的話，淡淡的一問：「嗯？歐陽捕快有何想法？」
雖然就這麼一句問，雖然歐陽常是站立著，居高臨下的和賈拾一對話。但歐陽常卻強烈的感受到了眼前這個坐在輪椅上的人的不怒自威，讓人不敢對其有絲毫忤駁。
「屬下…」歐陽常驚訝了，他居然結巴了！從肚子裡湧上喉嚨的話，居然就那麼卡在喉嚨了！
來之前不是準備好了一肚子話，不是準備好了一堆義正言辭的話語要說得唐煜啞口無言，無地自容的嗎？平時不是伶牙利嘴的嗎？為何到了唐煜面前，話沒說幾句，就焉兒了呢？！剛才我那滔滔的幾句，是唐煜故意想我說出口的吧！否則，我怕是連句話都說不完整的吧！
「但說無妨！」
賈拾一又是一句讓歐陽常儘管慷慨陳詞的話，全然一副好上司要真心傾聽屬下心裡話，讓其暢所欲言的樣子。可這一句，更是將歐陽常的一肚子話硬生生的從喉嚨逼回肚子裡。
「屬下願追隨丞相大人左右，協助丞相大人查辦此案！」忽然，歐陽常單腳跪地，雙手抱拳對賈拾一說道，言辭懇切。居然，走路都要挑灰塵少的地方走的歐陽常，就那麼直接跪在地上了！
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鐘，歐陽常徹底被眼前這個坐在輪椅上的人折服了！被他的氣勢所震懾了！被他的人格魅力吸引了！
此時的歐陽常單腳跪在地上，反比輪椅上的賈拾一矮上了一節。歐陽常俯首誠服，賈拾一如王者般居高臨下。
歐陽常知道自己跪拜的這個人，絕不是如其他高官那般虛有其表。他自有一股讓人折服的氣勢，自有一股讓人心甘情願追隨，為其賣命的魅力！如果能在他手下辦事，那該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短短時間，事態發展的巨大的反差，讓賈拾一都有點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