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63 石屋裡的聲音 文 / 冷小星

    聽到了伽達的吼聲，小六耷拉著眼角，可心中還是感謝他的。|等一會兒，就有乾淨衣裳穿，也有吃有喝了。

    想著，眼眸漸漸垂下。蒼桁為什麼將她關在這裡？

    小六抬起眼，視線被淚水模糊，四周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小黑，你死去的時候，可是在這樣絕望的黑暗中？

    「雪姣……」

    小六頓了一下，她微微皺著眉頭，無助地看向不盡黑暗。剛才，她好像聽到小黑喚她的名字？

    討厭，因為想念小黑，所以幻聽了嗎？

    「雪姣，是你嗎？」

    「啊！」小六慘叫一聲，一下子從石床跳下來。

    是小黑的聲音，的確是小黑的聲音。天呀，小黑化成鬼魂來找她了嗎？

    小六的眼淚，嘩嘩地流著，她衝著黑暗大聲吼叫：「小黑，如果真是你，就現身出來，讓我看看你的臉，讓我知道你死時的樣子！小黑，你出來呀，出來呀！」

    「雪姣，你在說什麼？我現在過不去，因為有堵牆擋著我們。而且我也沒有死，要是如果我死了，那模樣也不會好看，也會是這樣焦黑一團的吧。」

    小六，再一次頓住。臉上的肌肉，因為緊張一陣一陣地抽搐，她那雙眼眸，茫然地看著聲音發來的方向。

    一堵牆？

    她摸索著過去，的確是一堵牆，牆的另一邊，是另外的那間房子。

    「小黑？」

    「是我，是我。」

    小六的眼淚，再一次流下，劃過她還有些腫的臉頰，滴落在腳下潮濕的枯草上。

    小六沿著牆壁，滑坐於地，她依靠著那冰冷潮濕的牆，她知道黑將軍就在牆的另一邊。

    「蒼桁說你死了……我還以為你真得死了……」

    「他沒有殺我，只是將我關在這裡。」

    「那他有沒有折磨你？」

    黑將軍的笑聲，苦澀、自嘲。

    「我這個樣子，再折磨就死了。自從回來後，只是被關在這裡。他們給我塗了藥，治了傷。我渾身都纏著布條，如果真是這個樣子死去，估計會很難看。不過，也比焦黑一團強點吧？」

    小六還在流著眼淚，可她也在笑。

    「不會，你是黑將軍，黑色才是你的特色。只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變回從前的樣子，最好，連臉上的那些疤痕，也能消失。」

    「那就得時光倒流，倒流十年。」

    小六揪著自己濕漉漉的衣裙，安靜的雨夜，也只能聽到雨水的聲音。這聲音雖然吵鬧，卻也掩蓋了她不想被他聽到的聲音。

    她在哭，她不想讓黑將軍聽到她的哭聲。

    當蒼桁告訴她他死去的消息時，那一刻她真想與蒼桁同歸於盡。只有短暫十幾日的相識，卻好像相守了一聲的感情。黑將軍，已經成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人被殺，那份心痛，未曾經歷過的人，根本無法理解。

    蒼桁，是在騙她。或許是為了折磨她，或許是因為生氣。但不論怎樣，她真得很感謝他在騙她，因為小黑沒死，這比什麼都重要。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