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千四百一十五章 掠奪 文 / 解語
綠湖知道她想說什麼,把玩著腕間的絞絲銀鐲道:「這件事不急,咱們得計劃周全了再動手,左右等她生下孩子還有幾個月的時間來。」
「綠湖,雖說格林這人生性好色,但他對那個女人究竟有沒有那個意思,我最近有留意過,並不曾見他糾纏過那個女人,只怕……」不等婉秀把話說完,綠湖便道:「這個姐姐大可放心,我聽說那個女人剛來的時候,格林便對她幾番糾纏,後來被汗王訓斥了一頓才不敢放肆,但那份色心豈是說消失便能消失的,不過是迫於無奈隱藏起來罷了。只要稍加引誘,便會暴發出來。」
婉秀放下心來,點點頭道:「這樣就好,希望這一次也能成功。」
綠湖紅唇微翹,勾起一抹森冷的笑容,「姐姐放心,一定會的。」
這一切,凌若並不知曉,更不知曉涵煙的死是一場別人精心設下的計劃,而她自己亦正在掉入計劃之。
這日,董大夫與平常一樣為她診脈,又問了她這一日的胎動情況,然後重新開了方子,叮囑道:「夫人如今身孕就快到五個月了,五月是一個很危險的階段,度過了,便有很大機會保住;度不過,不用老夫說夫人心裡也明白,所以一定要特別注意胎動,一旦發現不對就立刻派人來告訴老夫,萬萬不可延誤。」
「多謝董大夫。」面對凌若的道謝,董大夫卻是歎氣不止,「其實依著老夫的意思,這個孩子還是不要的好,以免將來傷心,可惜汗王執意要老夫保下這個孩子,實在讓老夫不解,更不明白汗王這一次為何如此看不透。」
凌若眸光一黯,勉強笑道:「人在世俗,雖能看透一些世事,但終歸還是看不透的更多一些。」她撫著如今已經明顯隆起的腹部,帶著一絲哀色道:「董大夫,這個孩子還請你多多費心了。」
「夫人客氣了,老夫是醫者,自當盡力為之,但有一句話說得好:閻王要人三更死,從不留人到五更;夫人當要有心理準備才好。」
「我知道。」在命萍兒送了董大夫出去後,靳娘端了剛煎好的安胎藥進來,讓凌若趕緊趁熱喝了。
董大夫開的方子不知都是一些什麼藥,又苦又澀,難以入口,凌若每次都是摒著氣喝下去。
以往在宮時,水秀知道她怕吃這些苦藥,所以每次用藥之前都會先備好蜜餞,以備用完藥後去除嘴裡的苦味,但如今水秀並不在身邊,而此處也不是紫禁城。往昔一切,於她而言都是過眼雲煙,再沒有意義,倒不如好好安胎,保住腹的孩子。
在漱過口後,見靳娘一直看著帳簾處,有些奇怪地道:「靳娘,你在看什麼?」
靳娘回過頭來道:「往日裡,這個時候汗王早該過來看夫人,不曉得今日為何還未來,真是奇怪。」
聽得是這麼一回事,凌若頓時搖頭不已,「他不來便不來,有什麼好奇怪的。」有一句話她沒當著靳娘的面說出來,要是依著她的本心,巴不得葛爾丹一直都不要過來。
靳娘待要再說,有人掀簾走了進來,原以為只是侍從,沒想到竟是和卓,凌若待要起身,和卓已經和顏悅色地道:「你坐著吧,咱們這裡沒有那麼多的規矩。」
「多謝王后。」見凌若重新坐穩後,和卓溫言道:「如何,這些日子住的可還習慣,有沒有什麼缺的,若有的話儘管告訴本後,千萬莫要客氣。」
「王后有心了,一切皆很好,只是整日待在帳,略有些無趣罷了。」凌若的話令和卓微微一笑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一來外面天氣寒冷,二來你懷著身孕不宜多動,汗王今早臨走時還交待本後,說一定要讓你安心養胎呢。」
凌若奇怪地道:「臨走?汗王去了哪裡?」
和卓接過靳娘遞來的羊奶道:「部落裡剩餘的物資已經不多了,該是時候補充一些了。」
雖然和卓說得很隱晦,但凌若還是一下子明白了過來,蹙眉道:「王后是說汗王帶人去掠奪邊關的百姓了?」
和卓微微點頭,見凌若因她這個動作而更加蹙緊了眉頭,心思微微一轉便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逐道:「如何,可是覺得汗王這麼做不對?」
凌若猶豫了一下道:「搶劫邊關百姓,掠奪物資,對於你們而言,早已習已為常,覺得再正常不過,但我始終是大清的人,看到有人殘害我們大清的百姓,搶奪大清的物資,若我違心說對,王后想必也不會相信。」
和卓頷首道:「本後明白,你我立場不同,看人看事的角度自然也不同。如今互市已關,想要得到必須的物資,除了搶劫之外,再無其他辦法。而且,有你一點你說錯了,我們雖然搶奪物資,卻不曾殘害你們大清的百姓;汗王手上更不曾染過無辜百姓的鮮血。」話音一頓,續道:「本後知曉你不會相信,但本後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絕無虛假。若非如此,汗王也不會每次都冒著危險,親自去掠奪物資。」
見凌若面露不解之色,和卓撫著腕間的鐲子輕聲道:「汗王憐惜那些平民百姓,別人卻不會,若沒汗王約束著,保不準會鬧出什麼事來。之前有那麼一回汗王沒去,結果鬧出好些事來。」
這一次,凌若猶豫了許久方才道:「汗王不是一直想打敗大清入主原嗎,又怎會憐憫大清的百姓。」
和卓笑笑道:「看來你對汗王的誤解很深;不錯,汗王是一心想要入主原,但歸根結底,不過是想讓部落裡的子民過得好些罷了。戰場上,我們與大清便是仇敵,生死各由天命,但在戰場之外,那麼百姓卻是無辜的,他們被掠奪了物資已經很可憐了,又如何忍心再傷害他們性命。只可惜,部落裡有許多人對汗王的做法不理解,他們認為大清是我們的敵人,不管怎樣對待大清的人都是理所當然的,根本不必懷有任何內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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