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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一十五章 收穫 文 / 曉風

    張守仁見狀,也是極高興的點點頭,笑道:「拔了這麼多寨子,我知道所獲一定不小,正好,我思量很久的一件事情,但手頭糧食什麼的不夠……你來說說,到底是有多少?」

    「絲綢、各式布匹就有過千,各式雜物,所價在五六千兩銀子之間,皮甲有二十幾具,不過破敗不堪,不能用了,刀、槍等武器五百多柄,粗製的東西,也不當好了,該是熔煉了再重新打。騾馬有五百多頭,已經交了一半合用的給車營,其餘的給輔兵們養下來,待大人安排了再用。豬羊黃牛大牲口有一千來頭,全趕了回來……夠吃一陣子的啦。金子有三千多兩,銀子兩萬一千,各種糧食,米面雜糧都算在一起,有五千多石,生鐵熟鐵,一共有兩萬七千斤!」

    張世祿越說越是來勁,這麼多物資,銀子什麼的還不算太讓人高興,現在膠東一帶物價虛高,糧價一天三漲,牛羊豬雞的價格更是漲的離譜,甚至是快到了拿銀子買不到東西的地步了。

    五千多浮山兵,加上張守仁將作營用的工匠,修浮山到膠州官道的工人,鹽池上用的工人,大幾千人還是在張守仁的大灶下頭吃飯,加上五千多軍人,這一天下來,粗糧細糧混和著吃,一人兩斤左右的主食是少不了的。

    這年頭油用的少,飯菜熱量不高,不做活的人主食量都比後世人要高的多,做活的人就是無度洞了,兩斤一天,加上大量戰馬和普通的騾馬,一天最少兩百石以上的粗細糧食耗費。

    這個糧食壓力,還真不是容易扛下來的。

    利豐行和三好行的糧船是每天不停的往浮山這邊送糧,張世祿這個倉儲官是一天到晚派人在白河碼頭和膠河碼頭等著,不過糧食是有的時候有,有的時候就是花錢也收不到多少,要是哪一天進來的量不及消耗的量,晚上睡覺時張世祿就甭想睡好了。

    擔任倉儲轉運官這麼一點時間,張世祿額頭上的皺紋就深了好幾分,鬢角的白髮也是明顯增多了不少。

    五千多石糧,可以很大程度上緩解糧食儲備的壓力……因為很快就是秋冬之交,到明春過後麥收之前,將會是一個漫長的消耗期,沒進帳,只消耗。

    山東這裡,也就是濟寧府一帶有大量的平原地帶,所以那邊糧食產量還高一些,膠東這邊,四周臨海,土地貧瘠的多,產量少,而且山地多,嶗山山脈就橫絕數百里,還有一些小山一座連接一座,很難看到如河北河南平原那樣數百里不見一山的大平原的景像,這樣的地域,這些匪盜能聚集起這麼多的物資,可想平時是做了多少孽了。

    「他們做孽,我們享受,」張世祿理所當然的道:「破一寨子,就能保一方平安,東西歸我們,理所當然。」

    「是的,」張世強也笑道:「這陣子已經有不少地方送匾額來了,寫什麼的都有,什麼保境安民,萬家生佛,青天父母的牌子都有,不知道萊州黃府尊看到了,臉上是什麼表情。」

    最近浮山這邊匾額收到好幾十塊,要是有錦旗的話,怕是幾百面也不止。萬民傘之類的東西都是有不少人送來,雖然不合禮法,但浮山這邊也是坦然收受了。

    全營上下,沒事兒就到榮譽室去看看,張守仁得到的榮譽和擁戴,大夥兒都是知道,這其中也有他們的一份功勞在呢。

    「此事我自有打算,糧食我們還是靠自己買,繳獲的這些物資,我有用處。」

    張守仁豎起手掌,笑容疲憊而又堅定:「最近事多且繁,且有小人搗亂,不過,還望諸君努力。我想,最困難的日子,我們會熬過去的。」

    ……

    ……

    張守仁對未來樂觀的同時,膠州城中,也是熱鬧不堪。

    魏府的牌坊之下,一乘又一乘的轎子逶迤而來,豪奴家僕圍攏在轎子四周,吃吃喝道,更有四人抬的中轎穿街過巷,四周都是虎頭牌迴避牌,萊州膠州一帶官員,似乎都是在同一時間聚集在一起了。

    百年世家的威力,終於在此時盡顯真容。

    「老爺,巡按大人到了。」

    「哦,是麼?」

    正在大花廳和一群官紳們周旋的魏舉人精神一振,臉上露出極為歡喜的神色出來。

    折騰到現在,府州縣的不少官紳,京師有一些御史給事中,兵部的幾個主事和員外郎都站在他們一邊,現在活動到最後關頭,京師裡頭已經有話,只要登萊巡按御史上書言張守仁之過,他們就不理會劉景曜這個巡撫,從兵部直接發下公文,將張守仁就地免職查辦。

    這件事,鬧到如今這種地步,不把張守仁從位子上攆下去,魏家的臉面就沒地方擱了。

    再者說,膠東鹽利的底細越發為人所知,一想到一個窮小子臭軍戶,每年坐收百萬,這魏舉人心裡就跟貓爪子撓撓似的,一刻也不能安生。

    這麼多官紳,其中也有不少是知道底細的,大家的一致想法,就是先把姓張的小子斗跨,剩下的事,總好商量。

    在這些世族士紳的鼓動抹黑下,張守仁做的多,他們的怪話也多,謠言也多。加上浮山營惠及地方的好處也有限,膠萊一帶地方上,對浮山營的態度,也是為這些官員士紳們所左右了。

    不過魏家能把巡按活動過來,府裡黃太尊也是從萊州府趕來,說是巡查地方,為的是什麼,所有人心裡都清楚的很。

    當下所有人都是神色凝重,原本喧囂吵鬧的魏府大廳,一時間就是沉寂下來。

    所有人都是互相交換著眼色,眼神中也是充滿著敬畏,地方上有權勢的,無非就是朝廷的官員和有舉人以上身份的官紳。

    最有權的,無非就是巡撫和巡按。

    而以明朝的傳統,巡撫在某些事上還不如巡按,今日之事,魏家能請動方巡按,足見其能量不小,真是值得眾人敬畏。

    「快,開中門,給我大開中門!」

    魏舉人此時也是換了一身盛裝,連頭髮衣飾都是精心整理過,四周跟隨著他的,都是膠州城中第一等的大士紳,也是平時和魏家最交好的幾家。

    再看前頭,膠州秦知州烏紗紅袍,玉帶黑靴,也是全身官服打扮,模樣十分嚴整,在前頭,則是萊州府的黃知府,即墨的知縣老爺在此時排不上班,遠遠綴在後頭。

    「哼,姓秦的到底知道厲害,不敢和巡撫過不去!」

    這陣子膠州城中沸反盈天,鬧的厲害,支持魏家的人是佔多數,只有秦知州首鼠兩端,一直不肯表態。

    魏家這邊的人也是知道,秦知州每個月在張守仁那裡拿到的好處不少,想叫他一下子就支持這邊也不大可能。

    今日巡撫駕臨,這個知州聽到消息,也是趕緊跑了過來。

    「還算他知情識趣。」

    到底秦知州是一州正堂,魏舉人也不好過份,當下便是一揖行禮,臉上做出忙著迎客,不好深談的表情出來。

    「不妨,不妨。」

    秦知州臉上倒是一點不見怪,只是搖了搖手,輕聲表示不妨。

    在他的臉上,魏舉人看到一點神秘的笑容,不過在這種時刻,他也不及細想,也沒有辦法深思,只得扭過臉去,假裝沒有看到。

    魏府下人,則是手忙腳亂,把平時根本不開的大門忙著打開來,更有一些,忙著把大門內外的一人多高的戳燈全部點燃,房簷下頭的氣死風燈,更是一盞不拉的全部點燃了掛好,甬道兩邊,已經灑掃了再灑掃,早就是一塵不染。

    「巡按大人到!」

    外頭是一聲聲的吆喝,接著就是看到一頂四人抬的綠呢轎子晃晃悠悠的過來,一眾隨員高舉迴避牌,所有的閒雜人等,包括本地士紳的轎夫隨員家丁,也都是被趕的遠遠的,避讓稍慢的,跟在轎子邊上的騎馬的官兵就是拿鞭子去抽,打的人鬼哭神嚎,手忙腳亂的逃走才會停下手來。

    「這姓方的似乎心緒不佳?」

    從萊州趕過來的黃知府看到眼前情形,也是大為皺眉。巡按原本是替天出巡,體查民情,杜絕貪官和武將為禍地方,品低而權重,所以為清流矚目敬佩,這個方巡按,平時為人尚算低調,雖然規例銀子不少拿,但官聲還算不錯,今日前來魏家,牌坊下不下轎就算了,還這麼囂張的樣子,就不怕主人生嫌隙麼?

    不過轎子轉瞬就至,黃知府也來不及看魏舉人等人的臉上,自己略整衣袍,便是站到大門一側靜候。

    「黃大人,秦大人,有勞久候,學生來遲了,還望恕罪。」

    燈火之下,大門附近被照的通明雪亮,轎子一低,年在三十左右的方巡按便身手矯捷的從轎子中鑽了下來。

    他只是一個七品官員,但在他面前,黃知府和秦知州等地方大吏卻是畢恭畢敬,人人拱手肅立,長揖先禮。

    聽到方巡按的話,黃知府爽朗一笑,應聲答道:「學生自與道長在登州一別,久違矣。今日能見,歡欣之至,但覺時光飛逝,哪裡談的上久候喲。」

    明朝規矩,稱呼巡撫為撫台或軍門,稱呼巡按為道長,不為不敬,反是美稱。所以秦知州聽到黃知府的馬屁後,心裡暗罵一聲,自己卻也是迎上一步,拱手笑道:「吾等清茶談笑,道長是遠途而來,才是真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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