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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八百一十九章 艦炮 文 / 曉風

    第二輪火炮發射沒有十炮齊發,第一輪是為了以張聲勢,同時當然是為了試彈著點。第二輪只有三門大炮開火,聲勢仍然十分驚人。

    離的近一些,仍然可以感受到大地在抖動著,在不遠處的八旗陣中,戰馬們不安的灰灰叫著,主人要花費不小的力氣,才能把戰馬安撫好。

    第二輪效果好的多,三顆炮子幾乎全落在目標地,幾顆炮彈發出巨大的嘯聲,砸在地上時,砸出十幾米高的泥土和沙礫來。

    海邊的百姓們發出一陣尖叫和驚呼,聲音之大,令得清軍這邊十分得意。

    阿巴泰顧不得身邊滿洲將領的表情,叫過一個懂漢話的白甲,吩咐道:「替我傳令給恭順王,他打的很好,叫他繼續狠打,回去之後,會替他請首功。」

    在給火炮涮膛的滋滋響聲中,這個滿洲白甲令兵畢恭畢敬的將阿巴泰的話傳給孔有德。在聽的時候,孔有德不動聲色,等這人走後,他忍不住仰天大笑。

    尚可喜與耿精忠兩人也是大笑起來,三人彼此對視,都是有掩不住的得意。

    「看來浮山軍是把大炮都用在寬甸一帶了,」第二輪炮響過後,海邊的情形更加混亂,雖然有不少兵士在約束著百姓不要亂跑,但炮聲一起,那些百姓仍然是四竄亂逃,像一群群在熱鍋上亂爬的螞蟻。

    看到浮山擺在碼頭之前的軍陣,孔有德也不得不承認確實是威武雄壯,軍容十分壯盛,就算是薄薄的一層軍陣,似乎也蘊藏著極大極強的力量。

    不過如果沒有大炮還擊的話,很快清兵可以藉著十門大將軍炮的掩護將軍陣前移,待那幾十門佛郎機等中小口徑火炮也到射程時,就是浮山軍和岸邊百姓的災難了。

    「唉,我倒同情這些包衣,老老實實的效力,好歹能活下去不是。」說是同情,孔有德的臉上卻滿是得意的神情,這些包衣,於他來說不過就是一些螻蟻般的人物。

    當年在登萊時,他殺的夠多了!

    清軍大陣開始前移了,在舉旗和應旗的動作之中,號角聲聲,大隊的騎兵和步弓手開始穩步向前,穿著正藍旗和鑲藍旗戰甲的騎兵為多數,其餘各旗的甲胃較少,畢竟此次出兵是以阿巴泰為主帥,所以兩藍旗出兵較多。

    跟役們都在騎兵身邊,隨時照應,所有的披甲人已經套上了一層又一層的甲胃,穿在身上,鼓鼓囊囊的。

    等向前前進了大半里之後,隊伍已經變的亂糟糟的,騎兵和步行的跟役及余丁們混雜在一起,彼此間亂了陣形,各牛錄額真和甲喇額真們紛紛整隊,幾個三等梅勒章京在護兵們的簇擁下來回的督促,喝斥著眾人加緊速度。

    這樣的戰場整隊在清軍來說也是常有的事,行走一陣後,陣列必亂,好在他們老兵多,精兵勁卒多,不需費太大的功夫,一條穩固而攻擊犀利的陣形又重新整理完畢了。

    「傳令下去,白甲與馬甲兩翼準備,所有步甲和余丁都下馬,預備步陣衝殺!」

    相隔還有半里距離,後頭的漢軍旗的大炮仍然在轟擊,已經打了四輪,越來越多的炮彈落在沙灘和旅順城外的明軍陣地四周,帶起一股股龐大的煙柱來,見狀之後,正藍旗固山額真阿山果斷下令,兩翼佈置精銳騎兵,中間少量馬甲和大量步甲組成突擊步陣,預備在中間破陣。

    破陣之後,可以由兩翼夾擊,全殲這一股可惡的明軍。

    阿山與正黃旗固山額真圖賴,鑲黃旗固山額真拜音圖,還有正紅旗的譚泰等人,都是開國名將費英東等人之後,他們正當盛年,都是三十多到四十之間的年紀,少年時就在軍旅行伍間長大,個人武勇當然不必多說,但更值得稱道的是他們尋找戰機的眼光,當機立斷的決心,還有指揮部下尋找敵軍薄弱處,並且加以連續的打擊,並且最終獲得勝利的全套本事。

    清初時,不論是王公貝勒,或是各旗下的這些固山額真和梅勒章京們,都是在二十年以上的戰火中淬煉出來,在戰爭藝術的掌握上,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在下達命令之後,阿山並沒有立刻下令再繼續往前,儘管大量的披甲人已經下馬列陣,長槍大戟排列成行,只要他一聲令下,這些平端著長兵器的重甲步兵們就會立刻勇往直前,以長槍大戟破開敵陣,中間一破,余丁們再揮刀殺入,兩翼由騎兵夾擊,敵人敗逃時,騎馬的披甲人開始不停的追擊砍殺,直到將敵人殺光為止。

    這一切都是很熟的流程,很多八旗兵將已經躍躍欲試,他們是善戰的,但毫無疑問又是極端嗜血的獸類和畜生一般的「人」,在長年的征戰中,他們的人性基本上已經被消磨光了,刀光劍影,殺戮生活,人性扭曲,屠殺對他們來說是很輕鬆愜意的事,這一場戰事到現在還不能揮刀砍人,他們已經有點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殺意了。

    「不能動,情形不對!」

    阿山在戰場上的感覺不在圖賴之下,當年圖賴率四百騎,在四萬明軍陣中找到薄弱處,突進突出,幾百人就能攪的明軍陣列大亂,最終生擒明軍主將張春,衝陣之時,阿山等人也在一處,那種酣暢淋漓之感,還有把握戰場的自信感,到現在想起來仍然能令他熱血沸騰。

    不過現在他的感覺卻是不對……怎麼看都是不對。

    「明軍的表現太怪了,這些明狗,就算是勇武過人,現在兵力不如我們,炮火亦不如我們,怎麼還這麼篤定?」

    在這種固山額真於前敵指揮,並且充當前鋒指揮官的時候,阿山身上的擔子是無比的重大。

    在他身後,固山額真淮塔打馬疾馳趕來,問道:「怎麼回事?怎麼不攻!」

    「明狗那邊感覺不對……」

    「管他娘的感覺,殺過去便是!」

    淮塔的風格就是簡單粗暴,披堅執銳衝陣他最再行,阿山想了想,便道:「你去沖一衝也好,看看他們在玩什麼花樣。」

    「嗯!」

    淮塔重重一點頭,兩人都是固山額真,多餘的話不必說出口來,這一次大戰,於松山之戰後清國上下都士氣高昂時突然暴發,被人一路打到赫圖阿拉,多爾袞那邊毫無辦法,阿巴泰這邊在此之前也是戰況不利,再放這些明軍安然離境出海,回瀋陽後,皇太極不會放過他們的。

    淮塔身邊有五六百騎,全部是披著重甲,手中是挑刀和虎槍的精銳,一半馬甲一半白甲,全都是百戰精銳,兩個擺牙喇纛章京和章京帶隊,淮塔一聲令下,各人便是暴起答應,預備衝陣。

    此役若勝,說明明軍就算有水師之利,仍然討不得好,對清國上下的自信,還有對未來明國的戰事,都有無比重要的意義。

    戰馬開始在主人們的策動下聚集,虎槍和挑刀緊握在手,開始放平,淮塔在緊張的看著明軍隊列,在尋找最薄弱最容易下口的地方,就在這個時候,異變發生了。

    他們不知道,在海上的胡得海就在這個時候放下了千里鏡,笑著道:「等他們打了幾輪,仍然感覺是好生無趣。這樣的大炮,推拉這般辛苦,這般沉重,威力卻是十分有限啊。」

    清軍的火炮,工藝確實不過關,七千多斤重,打的炮子也就十來斤重,等於是歐洲標準的十二磅炮而已。

    「旗艦打旗語,各艦齊射第一輪,然後各自自由射擊。」

    胡得海有點懶洋洋的,不過在下令之後,自己還是迅即用耳塞將耳朵堵上了。

    他的動作不慢,不過全艦和他相同動作的人也真是不少,只有負責指揮艦炮的炮兵軍官沒有塞住耳塞,看著岸邊,這個軍官只是微微笑了笑,緊接著,他的手做了一個十分明確的指示,傳令兵看到了,開始向船艙中的炮手們傳達下去。

    船艦中的炮手們早就等著著急,命令傳道,炮長們的吆喝聲此起彼伏,接著,便是一個個拉動繩索的動作。

    火藥包在炮筒裡快速的燃燒起來,接著爆炸,噴發,一系列的動作都是與普通的火炮發射沒有區別,唯一的不同就是這一次是三十門火炮幾乎在同一時間噴射出了烈焰!

    在這個時代,在這樣的地方,這是一幕奇景!

    這是一艘七十四門艦炮的大船,一列的火炮數字就超過三十門,而在旗艦廣寧號的四周,全部是單列火炮在十門以上的戰艦,而數字超過百艘!

    爆炸,巨響,震動,天崩地坼!

    沒有辦法形容一千門火炮一起開火的壯觀,在這個時代,是原本到要英荷大海戰時,才有超過百艘的戰列艦和大型戰艦的海上炮戰,裝載的火炮才超過千門之多,就算是在這個時代的英國,克倫威爾的鐵騎兵一樣打的王軍土崩瓦解,燧發槍還沒有辦法對抗鐵騎兵,沒有大量的陸用火炮,火炮戰術也沒有拿破侖時代發展的那樣純熟,所以騎兵仍然是威力十分強大的兵種……但所有的一切,在今天旅順港的海面之上,都受到了完全的顛覆!

    這是戰神之威,只有火炮,才是在現代戰爭之前毫無爭議的戰爭之神!

    在船上的人們,都是東倒西歪,火炮齊射的後座力無比強大,在沒有管退技術之前,只能由船身來負擔,在一瞬間,甚至叫人懷疑船身就要傾覆過去了,但有經驗的人們沒有害怕,只是用手巴著船幫,所有人的眼神都沒有轉移過片刻……所有人都在用眼睛看著對面,看著即將被炮火覆蓋的地方。

    「哪怕是野蠻的韃靼人,我也要為他們祈禱……」

    在旗艦上,英國海軍上尉在胸前畫了個十字,臉色蒼白的開始祈禱起來。

    在炮聲響起的瞬間,阿山和淮塔等人感覺自己身上的汗毛都倒豎起來,這聲響太大,太可怕,這邊十門神威大將軍炮的響聲已經完全被壓制住了,當他們看到一里多外海面上所有的船隻在船身一側一起噴射出火舌時,頓時感覺自己對世界所有的認知都被顛覆了!

    明軍的戰船他們也不是沒見過,遼東水師,當年也是有赫赫威風,特別是孫承宗所建水師營,威風八面,戰艦極多。

    但那些船隻之上,最多裝配三五門火炮,而且是以佛郎機等中小火炮為主,大明雖然國力不弱,但買來大量機床和鑄成銅炮已經耗費了不小的國力,想把當時的戰艦上也裝配火炮,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以明廷上下對海洋和海戰和海軍襲擾戰的認知,根本也不會想到以軍艦來轟開一國的國門是多麼方便快捷和賞心悅目之事。

    清軍上下,也就根本沒有想過,對面海上的戰艦上,居然會有這麼多的火炮!

    這就是拼的國力,拼的實力,經濟能力,人力物力,還有對海船和戰艦的超前認知!現在的浮山水師,在艦炮實力上已經是亞洲之冠,打敗了荷蘭水師,使英國等諸國水師不敢進入東亞水面的鄭家水師也是遠遠不如,西班牙和葡萄牙等列強在亞洲的海軍,也是遠遠不如。

    這幾年來,張守仁在這只艦隊上花費的銀兩超過千萬,這是何等的決心和魄力!

    這一百餘艘戰船加上總共超過兩千門十二磅以上口徑的艦炮,花費的巨資很多亞洲勢力也花的起,只是沒有這麼大的決心罷了,鄭芝龍養了十幾萬人,水師和步兵都有,控制了大半個福建,清軍一來他就投降,後來被清人抄家斬殺時,家資過千萬兩。

    大明民間,擁有千萬家資的絕非一家兩家,大江南北皆有。

    但只有張守仁能建立起這麼龐大的一隻艦隊,就在此時,發出了振聾發聵的第一聲!

    「天,天,天!」

    看到半空中黑壓壓的飛過來的炮彈,雖然速度極快,居然肉眼可見,這是何等恐怖的一幕!孔有德驚的連躲避都忘了,站在原地,連連高呼不止!

    尚可喜與耿精忠兩人卻是已經趴在地上,雖然被炮彈直接砸到仍然是必死,但貼近地面,好歹還有一線生機。

    炮隊已經停了下來,根本沒有人再有心思發炮了。

    「轟!」

    「轟,轟,轟!」

    上千顆炮彈全部覆蓋在清軍的陣地上,比起清軍的準頭來,浮山這邊的測距顯然更加精準,只有少數炮彈脫離了目標。

    這麼強大的火力,使得戰場上幾乎被一片血雨給籠罩了!

    到處都是慘叫聲,哀嚎聲,大隊的戰馬漫無目的的在戰場上四處奔逃著,不管是固山額真還是普通的披甲或是余丁,沒有隊列了,亦沒有人再想著還能做戰下去。

    就算是鐵一樣的神經,在這樣的飽和打擊之下,亦是完全崩潰!

    浮山的艦炮,最少是十二磅炮,十八磅炮和二十四磅炮為最多,三十六磅炮是目前最大口徑的火炮。

    未來可能會鑄更大口徑的大炮,但以現在的浮山鑄炮工藝來說,已經到了極致。

    就算如此,已經足夠!

    第一輪之後,各艦輪流自由射擊,火炮的炮口不停的閃爍著亮光,最少也有同時三百門艦炮在開火,炮彈一顆接著一顆落在清軍陣中,雖然都是實心鐵彈,還沒有用霰彈這樣殺傷力更大的炮彈,但射擊基數大,覆蓋廣,激射而出的炮彈高速旋轉著了,殺傷力也是十分驚人。

    有一隊清兵簇擁在一起,數十人被一顆鐵彈於其中穿過,炮彈落下之後,那一隊人最少死十人,傷者也達二十餘人。

    斷頭者,頭顱被砸扁者,全身被砸的寸斷者,斷手斷腳者,放眼看去,比比皆是。

    幾輪過後,整個戰場上清軍的屍體到處都是,死馬,扔掉的兵器,隨手丟棄的軍旗,金鼓,扔的到處都是。

    自滿清興起,幾十年間與明軍爭戰不計其數,被轟擊之慘,當然是以此回為最。

    剛剛還志得意滿的三順王和其漢軍旗亦是如此,他們立身的地方較近,炮陣還在擺陣之中,在艦隊調校距離設定落點的時候,優先照顧了漢軍,第一輪炮火過後,在漢軍旗的陣地上就是幾乎沒有一個能站立的人。

    那十門大炮,已近被炸的七零八落,成為一堆廢銅爛鐵。

    其餘的那些小炮,也是被盡數炸毀,沒有一門能倖免。那些炮手,也是幾乎全被炸死當場,畢竟幾百顆炮彈呼嘯而至,殺傷力太驚人了。

    「為什麼,為什麼……」

    在炮聲起來的時候,阿巴泰被幾個眼疾手快的白甲拉下馬來,壓在地上,死死的壓在身底。他能感受到大地在震動,感覺到戰馬在四處奔逃,感覺到自己的兩藍旗為主力的大軍在完全的潰敗。

    他自十幾歲從軍以來,還沒有打過這麼窩囊的仗!

    被壓在地上,他不停的嘶吼著,要跳起來和明軍拚命,但大炮聲太大了,壓他的人都不知道他在叫什麼,只是將他壓的更嚴實了。

    他心中奇怪,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明軍的火炮似乎不怕炸膛,不會過熱,似乎就這樣永無停歇的可以打下去。

    似乎都有快一個時辰,不知道有幾千顆還是上萬顆炮彈落在這方圓十里不到的地方。

    阿巴泰的憤怒已經消失了,在這樣的威力下,他知道自己的勇氣連個屁也算不上。他只是在心底奇怪,為什麼明軍的火炮這般犀利。以前和遼東的明軍做戰,也是號稱明國最精銳的軍隊,火炮之威,連眼前一成都比不上。

    突然間,他感覺身上一陣溫熱,抬頭看時,便是魂飛魄散。身經百戰的饒余貝勒,竟然嚇的發起抖來。

    趴在他身上的幾個擺牙喇精兵,全身亮銀重鐵甲,但此時都已經死了,剛剛一顆炮彈成為跳彈,正好砸在他們身上,將這幾個腦袋和身體給砸遍了。

    重而沉的鐵甲以前就是性命的保障,現在卻是根本毫無用處。

    阿巴泰從屍體下艱難的爬起來,大炮的響聲終於停了,放眼看去,是做夢也沒有想過的淒慘景像。

    在他身後,是無數散漫奔逃著的旗丁和披甲,連他最精銳的護兵都在逃跑的人群之中。

    阿巴泰突然放聲大哭起來,他知道,這幾萬人的大軍雖然沒有和敵人交過一刀一槍的手,但已經徹底跨了!

    ……

    旅順之戰的結果迅速傳遍整個清國,阿巴泰在明軍開始挺進的時候倉惶逃竄,整個大軍幾乎潰逃乾淨。

    三順王中,孔有德當場被炸死,尚可喜重傷,只有耿精忠逃脫性命。但三旗兵馬,精銳老卒,成功逃出性命的只有不到半數。

    除了當場被炸死的,重傷者全部被清點戰場的浮山軍刺死。

    此役,清軍還損失了一個三等梅勒章京,等同是副將或後來的都統職位了,還有甲喇章京數人,牛錄章京數十人之多。

    被炸死和後來處死的也有近三千人,加上漢軍損失,未交一鋒,損失七千餘人,這些損失,還全部成了浮山的斬首。

    斬首七千級!

    自清與明交戰到如今,以薩爾滸一戰最緊張,因為當時明軍號稱四十萬,而清一方舉族才六萬人,後來打敗明軍,成為扭轉命運的一戰。

    最慘烈莫過於渾河血戰,明國戰死了好幾個總兵,而清軍一方也損失慘重,死傷在數千人之間。

    松山一戰,雖然規模浩大,但不論是戰略還是戰術層面,主動權始終在清國一方手中,所以雖然舉族參戰,但始終保持必勝的信念,並沒有人緊張。

    損失也在死傷兩千人左右,但大獲全勝,明軍一個首級也沒拿走。

    現在不僅一戰死傷近萬人,光是被人家拿走的斬首就有七千,消息傳開,整個清國都是為之嘩然!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瀋陽,傳到了皇宮之中。

    聽聞如此噩耗,皇太極倒顯的十分鎮定,消息一至,他知道前方主將必有辯解之詞,所以並沒有立刻做決斷。

    待阿巴泰等人將戰事經過呈報上來之後,皇太極輕歎口氣,對豪格和濟爾哈郎等親郡王貝勒們道:「此戰不能怪饒余貝勒和漢軍旗,實是火炮數字相差太大。」

    在場眾人,哪怕最悍勇的豪格,也是被明軍艦炮超過千門這個恐怖的數字給驚呆了。

    半響過後,才有人慶幸道:「還好這些艦炮不能搬到陸上。」

    雖然不願意附和,但所有人的臉上表情,毫無例外的都是贊同此語。便是皇太極,也是禁不住輕輕點頭。

    他瞟了一眼列席在場的多鐸,心中一陣惱怒,兩白旗那邊並沒有這麼多大炮,多爾袞卻一直不肯力戰,這兄弟兩人,恨不得立刻全都殺了。

    「我大清也要多鑄大炮!」

    皇太極踞案決斷,聲音朗朗,一點不像病患之人:「以前總以為甲堅兵利,可得天下,現在看來,沿海需鑄堡,遷民,鑄重炮防禦,將來征戰明國,亦需大量火炮隨行。傳朕旨意,全國徵取民間藏銅,不論是王公貝勒,或是普通旗民,家中私藏銅者,立斬!另,傳旨石廷柱,精鐵倒模鑄炮之法,著其與馬光遠立刻試行,朕要在三年之內,鑄炮千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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