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3節：夢不如醒 文 / 蘇堇若
「淺淺……」見到淺淺的身形晃了晃.林嬸關切的走到了淺淺的面前.撫著她的身體.哽咽著.「淺淺……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和佟先生.」
對不起.多少個對不起換來這樣的一個機會.淺淺站定在原地.沉吟了一下.手指緊緊的握成拳頭.失魂落魄.她甚至還從來沒有想像會會有這樣的一天.
一天痛苦只是在手心.而不是在心底.
淺淺轉過臉去看著將事情全部說出來的林嬸.輕輕的喚著她.這個她曾經全心全意信任的老婦人.如今.這個老婦人告訴淺淺.她不過是要成為炮灰.
「對不起.」淺淺在口中呢喃著這幾個字眼.笑出來了聲音.她沒有淚水.從她的父親不在這個世上開始.她便再也沒有淚水.
「淺淺小姐……都是我的錯.是我太過於寵溺然然……都是我.你不要怪到然然的身上.她還小.還什麼都不知道.」
淺淺閉上了眼睛.她本以為她的睫毛還會因此戰慄.她以為她的意識會昏沉一下.但是她一樣都沒有想對.她還是冷靜的站在原地.聽著林嬸的自白與懺悔.
「林嬸……」在說話.淺淺的眼眸幽深的像是無邊無際的海.林嬸竟僵硬在原地.
她此刻的嗓音中若是能夠沾染上什麼.那定然也是在心中綻放出來的世事香.儘管她總認為那是臭的.
「林嬸.你說你是不是非常不看好我跟佟深?」
林嬸沉默的沒有回答.但是淺淺已經知道了下面的答案.她從來沒有感覺到她與佟深之間是這樣的難走.
現在她明白了.她跟佟深之間根本不是難走.而是完全走不通.
見到林嬸始終沒有說話.淺淺沉默了一下.「佟深今天要回來.什麼時候.」
林嬸這才方醒.連忙說.「嗯……嗯.對.打來電話來了.今天晚上回來吃飯.」
淺淺站在窗前.看了眼窗外滿滿的人.甚至還有瘋狂的女粉絲在下面大喊.「謝淺淺.你給我出來.你敢偷人卻不敢出來解釋一下麼.」
淺淺到了此時才發現.房間中的窗戶今本上都拉上的窗簾.她輕輕的笑了笑.對著林嬸說.「把家中的窗簾都拉開.」
林嬸站在原地沒有動地.「淺淺小姐……」
淺淺一揮手.「拉開.我做人正大光明.罵人.打人也是正大光明.沒有做過的事情我為什麼要躲在家中.家中一點陽光都進來像什麼樣子.」
林嬸聞言低下了頭.沒有再多說什麼.倒是淺淺背對著林嬸.問她.「星光送往幼兒園了.晚上不要把星光接回來了.我自己過去看她.外面的那些人多找些個人轟掉了就可以了.」
「淺淺小姐……」林嬸剛剛還想要說什麼.卻被敲著太陽穴的淺淺打斷.「哦.對了.林嬸你能夠聯繫到佟深對不.那麼你去告訴他.今天晚上不用他回來了.約一個地點.我去找他.先將星光送過去.只怕星光晚飯的時候見不到我該哭了.」
「現在去辦.」
淺淺冷冷的一聲.林嬸便明白了退了下去.
現在距晚上.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淺淺靠在了沙發上.仰著頭.她曾經希望能夠跟佟深兩個人廝守在家中.在沙發上.我說說話.你聽我說說話.
可是現在.淺淺的眼光在房間中的各處的掃視著.空寂一片.一句話一回聲.醒不如醉.醉都醉不見一個人.陪在她的身邊.給她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
還有幾個小時.她便窩在沙發上的角落中.落在心中的痛.卻化不成淚.
平民餐廳中.淺淺給星光多多的加了點菜.在拿起來餐巾紙將她嘴角的油漬擦去.佟深就坐在她的對面.
不知道是托了誰的福.淺淺出門的時候.原本是要用許許多多的記者一擁而上的.但是在淺淺剛剛踏出門的時候.便有保鏢走到了她的周圍.將她嚴嚴實實的保護起來.
說不知道那是誰那都是客套話.淺淺還能夠不知道那人是誰麼.除了佟深.誰還有這樣的本事.
到了地方.淺淺早早的就看見了佟深坐在了地方等著她.見到她坐下來.他這才招呼侍者上菜單.淺淺卻一下子將侍者揮下去.「等等星光.」
佟深聽見時皺皺眉頭.「星光.」
淺淺點點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佟深.「怎麼.你不知道她要來麼.不然讓她在哪裡吃飯.」
佟深沒有說話.於是變成了現在的這樣的局面.等著星光吃完了之後.淺淺都沒有動筷子往自己的嘴中送上去一口.慢動作的吃飯回訪了一遍又一遍.每每淺淺的筷子上沾上了零零星星的菜葉.下一秒便又回到了星光的餐盤中.
「星光.飽了麼.」淺淺看著星光似乎也跟著不動筷子.她微笑著面對她.細心的把她旁邊喝了一半的橙橙紅紅的飲料端開.
星光很快便掛上甜美的笑容.「飽了.很好吃.」
淺淺聞言便點點頭.「星光.你還記得那天看見的唐叔叔麼.」她恍若無事的提起來.順便將星光剛剛剩下的飲料喝下去.
一杯下去.淺淺便已經感覺到飽了.她不願再多吃.只是懶懶的靠在座椅上.
星光點了一個大大的頭.「嗯.記得.」
淺淺的手扶著星光額前的頭髮.星光的頭髮軟軟碎碎.泛有點點的黃.淺淺總是喜歡將星光那一點點扎不上去的頭髮用發卡束好.看著星光被她打扮的乾淨利落的樣子.淺淺的臉上總能夠適時的對著鏡中的星光說.「我們家的星光真是一個小美人.」
曾經也有這樣一個溫柔的聲音.綿綿軟軟的對著她頭頂輕輕的呵氣.好將她不聽話的頭髮束好.然後對她說.「我們家的淺淺真是一個小美人.」
往事追今.淺淺的神色稍稍的變化了一下.繾綣溫柔也不過是曾經.而現在……
「那麼你先讓你的唐叔叔帶著你走好不好.」回過神來.淺淺將手放下來.對著坐在她面前的女孩說.「等著晚上我再把你接回去好不好.」
星光的大眼睛閃閃亮亮.笑起來變成了彎彎月牙.露出來一口幼嫩的白牙.重重的點頭.「好.小媽媽你要早點去接我回來哦.」
淺淺一點頭.打開手機.正好看見唐秉發來的信息.她順著他指示的方向看過去.唐秉就像是一個大叔.站在玻璃櫥窗的對面.靜靜的看著裡面淺淺.
淺淺轉頭打招呼.咧開唇角.嘿嘿一笑.然後便將手上的小女孩的手牽到了唐秉的手邊.「這個可是我最心愛的小公主.你要是帶丟了……哼哼.」
從始至終.佟深的眸子中始終凝著深沉的風暴.卻很快掩了去.斂下眸子.在望向淺淺的背影時.晃過一絲絲的深情與痛苦.但抹去的更加的快.快的似乎從來就沒有閃過.
等著淺淺再次落座的時候.佟深仔仔細細的觀察著眼前的人.她的柔唇正在咬著吸管.眸子中霧氣霏微.盈盈動人.
初見時.她曾拿著一罐可樂往他的身上潑過來.而現在.靈動少了幾分.但是女人的韻致便又見長了幾分.
淺淺是在他的手中完成了一個女孩變成女人的過程.他硬著心.違背著自己的感情.將淺淺的羽翼親手折斷.再冷冷的看著她血肉模糊的掙扎.
她還是掙扎過來了.靜靜的坐在他的面前.動作還是原來的那個樣子.
淺淺似乎已經注意到了佟深的晃神.她呵呵的笑著.一下子戳中的杯中的冰塊.「怎麼.這可不像是你啊.見到美女竟然失神成為了這樣子.還是……見到自己的妻子跟別的男人有染心生妒恨.想著要怎麼樣讓我嘗到教訓.」
佟深緩過神來.深沉的眼光盯著眼前的人.良久.他往後倚靠.環胸在前.順便點起來了一支煙.瞧瞧這個挑釁的樣子.還沒有太大的變化呢.
淺淺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跟著前傾.礙於他們兩個人之間隔著一張桌子.她就算是真的想要上前也是無能為力.再說.她跟佟深原本就是不可能對上不可能.
心在千山萬水之外.就算是緊緊隔著小小的桌子.在一起也是妄想.
想著.淺淺的眼中閃過一絲絲的玩味.「唔……讓我猜猜.你今天突然回家來……哎呀呀.瞧我這張嘴笨的.應當是到我家來.畢竟你從來沒有將我家當成你家呢.」
「你今天到我家來.大概就是為了跟我好好的談談吧.」
淺淺靠在了自己手臂上.斜著眼睛看著對面鎮定自若的佟深.他從來都是這樣鎮定自若.用著這般的鎮定自若.一遍遍的玩弄她的感情.
佟深的原本是蹙著眉頭的.聽見了淺淺的話.這才剛剛舒展開.注視著淺淺的瞳眸.他重新叫上來侍者.要求給淺淺上來點甜點.
倒是淺淺微微的瞇起來眼睛.不明白佟深究竟再出什麼花樣.
「這些你不喜歡.」
淺淺跟著呵呵的笑起來.忽然間又有了胃口.「不.相當的喜歡.虧的你還記得我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