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21節：條件 文 / 蘇堇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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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七的一句話點醒了淺淺.她剛剛好像問堇枳來著.但是孩子打斷了她的問題.淺淺對著還站在她身邊的小寶說.「小寶到外面去玩會兒好不好.媽媽有點事情跟阿姨說.」

    蒼堇枳聞言身體稍稍的僵硬了一下.「那個……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等著……」

    小寶看著眼周圍的人.站在淺淺的面前.不但沒有走出去.反而握住了淺淺的手.「阿姨.今天我爸爸是不是告訴您不會再將媽媽接回去了.」

    淺淺一怔.轉而將目光放在堇枳的身上.堇枳接收到了淺淺的視線.隔了好一會兒.這才點了點頭.然後急急忙忙的說.「其實佟哥他這樣.是有別的意味的.怎麼會真的不將你接回去呢.」

    淺淺的身體聞言一僵.心中卻早就已經有了定奪.佟深的話語似乎就在耳邊呼呼的響著.他對她說.「淺淺.這輩子.呆在我的身邊.」

    甚至昨天.佟深溫熱的氣息還拂在她的耳邊.她的鼻翼的地方還能夠感受到佟深挺直的鼻樑的碰觸.但是現在.她卻要聽著別人來告訴她.佟深又一次的.不要她了.

    淺淺的沉默.惹慌了站在她面前的人.堇枳走到了她的面前.拉住了她的手.輕輕的搖晃了一下.「淺淺.佟哥他.肯定是有別的事情的.別多想.沒有事情的.真的沒有事情的.」

    今天的堇枳.似乎特別的慌亂.淺淺抬眼看著堇枳.反手握住了堇枳的手.「嗯.」她答應了一聲.然後眼光看著堇枳.「佟深.他還在我的家中吧.我想給他打個電話.」

    說著.她下床穿鞋.「我記得這個房間中是有電話的.怎麼……」

    堇枳又一次的在背後拉住了淺淺.「淺淺.淺淺……」淺淺的視線觸及到堇枳的時候.只看見慌亂與強行扯出來的笑容.

    「那個……先去吃點飯吧.」

    不對勁.真真切切的不對勁.

    淺淺懷疑的眼光對上了堇枳.直到看著面前的人的視線出現了躲閃.「堇枳.你在……瞞著我什麼.」

    蒼堇枳的神情開始變的僵硬.隨即緩和了下來.這段過程非常的短暫.但是淺淺還是一一的捕捉了下來.她瞇起來眼睛.看著眼前的人開始整理頭髮.

    「淺淺……你怎麼會這樣問.我能夠瞞著你什麼呢.其實.都是孩子餓了.我們先去吃飯吧.吃完了飯……」

    「佟深死了.」就在蒼堇枳慌慌張張的衝著淺淺微笑的解釋的時候.旁邊的角落突然傳來一個熟悉卻冰冷的聲音.僅是短短的幾個字.也並不是這般容易便能夠捕捉到的.但是淺淺卻聽的一清二楚.

    「……呵呵.淺淺.這個笑話很好笑對不對.小七剛剛回來.見到了故人想要用這種玩笑打個招呼.淺淺.你要是信了你就是愚人了.」堇枳的眼光也跟著向出聲人的方向.衝著小七擠擠眼睛.然後再轉過來.打圓場.

    但是小七就像是從來沒有看見堇枳使出來的眼色一樣.冷冷靜靜的重複著剛剛的話語.「佟深死了.就在我的面前斷的氣.」

    說著.小七走到了淺淺的面前.盯著她的眼睛.對她一字一頓的說.「佟深.死了.」

    淺淺的身形晃悠了一下.

    但是卻沒有倒下去.只是稍稍的向後退了一步.整個人坐在了床邊上.她沉默了一會兒.便伸出來手掌.狠狠的掌摑上她自己的臉蛋.

    「啪.」

    堇枳驚呼了一聲.快步走到了淺淺的面前.伸手摸著她臉上紅紅的細巧的掌印.可以想見.剛剛的那一巴掌多用了多麼大的力道.

    淺淺的臉蛋被自己扇的偏過去.連頭腦都是濛濛的.她再次的轉過臉來.用著臉上帶著紅掌印的臉蛋衝著在場的所有人.「剛剛我還沒有睡醒.但是現在.我清醒了.」

    堇枳掩住了她自己的唇角.坐在淺淺的身邊.淚水早已經浸濕了臉面.「淺淺.淺淺這還不一定呢.佟哥肯定是沒有事情的.當年我就差一點.最終還不是從生氣的關頭挺過來了」

    淺淺整個人怔怔的.像是並沒有聽見堇枳的話語一般.她僵硬的神情轉向小七.「你是在場的.告訴我.那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七就站在了淺淺的面前.神情複雜.卻沒有直接回答淺淺的問題.而是凝視著淺淺.良久.小七雙膝一軟.跪在了淺淺的面前.

    藍莫從從頭到尾都沉默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事情.直到小七跪倒在淺淺的面前.他才跟著走上前去.從背後環住了堇枳.「我們先出去.」

    原本堇枳是不想出去的.但是卻也跟著點了點頭.出去的時候順便將門帶上.

    一片寂靜.似乎連房間中掉下去的一片樹葉的聲音都能夠聽得見.淺淺靜靜的看著面前因為跪倒矮下去的小七.冷冷靜靜的.卻沒有將面前的小七真正的扶起來.

    小七抬起頭來.也沒有起來.而是跪著.面對著淺淺.「佟先生原本的計劃是天衣無縫的.佟先生原本早就已經提前找人聯繫我了.是我.是我在前一天晚上說漏了嘴.於是.主人便知道了.」

    淺淺靜靜的聽著.不發一言.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改變過.只是聽著小七稍稍哽咽的聲音繼續.「主人追出來的時候.正是佟先生帶著我出去的時候.主人的槍口……其實是對著我的.但是佟先生……將我擋了下來.」

    說著.小七的水靈靈的大眼睛中也跟著流出來淚水.哽咽著.他繼續往下說.「他說.我要是沒有被他成功的救出來.跟著淺淺小姐您的條件.就算是作廢了.他還說.只要把我成功的救出去.淺淺小姐您就會這輩子.呆在他的身邊的.」

    淺淺的唇角開始抖動.她似乎聽見了佟深的聲音.低沉而緩慢的對著她說.「淺淺.這輩子.呆在我的身邊.」

    她的呼吸都跟著沉重起來.甚至已經不知道小七後來又說了些什麼.只感覺腦海中的白光無限制的擴大.在擴大.

    屋外……起風了.嘩嘩啦啦.將樹枝上結出來的小花苞裹挾著.從天空的角落中掉落在花園中的玫瑰花田中.很快便沒有了蹤影.

    中間小七又說了一些什麼淺淺並沒有聽得太清楚.直到最後.她聽明白了.小七淚流滿面的說著.「淺淺.對不起.對不起.你這般的對我.可是我……都是我.都是我……」

    淺淺沉默著.眼光掃視著小七.然後說.「你起來吧.」

    「淺淺……」

    淺淺的眼光不再看著小七.而是轉向屋外的天氣.「小七.你從來都不欠我什麼的.我不值得讓你這樣跪著對我.」

    「淺淺……我……」

    淺淺又一次的截斷的小七的話語.「小七.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這麼大的關係的……因為……」你也是這裡面的可憐人.

    淺淺沒有說出來.而是將所有埋藏在了心中最深處的角落.這裡面.佟深是個犧牲者.可是小七又何嘗不是.

    當年帶著小七的那5年.除了躲著佟深的天羅地網的搜索.何嘗又不是再躲著蒼柒月瘋了一般的查人.

    小七最終被蒼柒月帶走.難道就真的跟她沒有一點點的關係.

    要是她曾經不選擇逃避.而是勇勇敢敢的面對這些.那麼.也就不會有佟深跟蒼柒月合作.也不會有小七被蒼柒月帶走.甚至.都不會有她跟佟深的這個約定.

    現在的結局.會不會跟著以前完全的不一樣.再或者.她是不是就能夠早一點發現寫著她的名字的那些照片.早點明白.她在佟深心中的地位……

    淺淺忽然間掩住了臉面.向後倒塌在了床上.愣愣的看著上面的天花板.每一塊.似乎都形成一個花紋.都在告訴她.她走錯路了.

    從一開始.她便跟佟深走錯路了.

    小七擔憂的從地面上起來.走到淺淺的面前.喚著淺淺的名字.「淺淺.你沒有事情吧.」

    淺淺沉默著.沉默著.良久.她對著小七說.「小七.我沒事.你暫時先出去吧.」

    「淺淺……」

    淺淺回應著她.「我真的沒有事情.我自己一個人在房間中呆一會兒.睡一覺.就好了.」

    小七就站在淺淺的前面.卻沒有聽著淺淺的話走出去.而是面對著淺淺.良久.小七輕輕的歎息了一聲.說.「淺淺.他現在……就躺在中央醫院中.藍莫說.要給他最崇高的火化儀式.而且.是在三天之內.」

    淺淺聞言身體僵硬著.緊接著便聽見小七最後的一句話.「淺淺.抽空去看看他吧.」說完.小七又有點擔心的看了一眼淺淺.然後從房間中走出去了.

    門被關上了.房間中只剩下淺淺.她瞪大了眼睛.呆呆的注意著天花板.

    夜幕.已經走到了一個深度.淺淺所在的房間中.除了月光.連對面的沙發都變成了黑暗的吞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