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39章 天國的階梯 文 / 韓禎禎
依然是這個夜晚，暴雨傾盆，依然洗刷不了這個黑暗的世界，黎明還在世界的那頭。舒骺豞曶
總統套房的燈光，驟然響起。
莊昊然身著藍色t恤，白色休閒褲，環抱著剛才沐浴過後，身穿著雪白的睡袍，頭髮依然有點濕瀝的可馨，一步一步地走向二樓自己的臥房。
莊昊然馬上坐下來，半擁著已經奄奄一息，混身發燙的唐可馨，疼心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唐可馨好痛苦地靠在莊昊然的懷裡，抽哭起來：「爸，你從小就教我，做事一定不要輕易地後悔，您讓我重視人生的選擇，因為人生能選擇，就是一件好幸福的事，我聽你的，一直好用心地去選擇，去付出……可我發現，在我選擇後，付出後，痛苦停在時間裡，沒有和時間一起往前走……」
莊昊然感覺周圍有一點冷冰冰的空氣，可身體卻透著一點暖，但是昨夜，自己並沒有披衣服與毛毯，他微奇怪地皺眉，輕喘了一口氣，終於緩地睜開惺忪酸痛的雙眼，接觸到了一片靜悄的空間，還有面前銀色的書架，他先是疲累地眨了一下眼睛，藉著這點天光，知道天已經亮了，他沉重地再重喘了一口氣，稍伸了一下懶腰，才低下頭，有點擔心地看向懷裡的女孩，他一愣。
「爸……」唐可馨彷彿在將要生離死別般，高燒糊塗間，再閉著雙眸落淚地輕叫：「今年阿姨還是不肯原諒我，我給她做的點心，她還是丟掉了，我給她磕頭，她還是不肯原諒您……」
「四十一二度的高燒，她的神智已經不清了，稍後可能會在退燒的過程中，做出過激的行為！快！」醫生再吩咐！
莊昊然不想回答任何問題，只是看著醫生親自拿過退熱針，馬上給她注射，然後吩咐護士說：「準備鎮定劑！」13385373
整個空間好靜溢。
唐可馨卻在藥汁滴在唇邊時，眼淚顆顆劃落，迷糊間，再哽咽地閉著雙眸，好悲傷地輕叫：「爸……不要丟下我，不要走，不要走，我不相信放火的那個人是你，我不相信，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父親，我是世界上最沒用的女兒，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我沒能照顧好媽媽，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去見哥哥了……」
「可馨！！」莊昊然再重重地叫她一聲，猛地將床上的女孩，輕擁起來，擁緊在懷裡，深深地輕叫：「別說了！別說了！！」
護士一聽，即刻拿起針定劑，提起唐可馨的手腕，往嫩肉間重地一刺進去，迅速地按下鎮定藥水！
時間就這麼靜悄悄地過去了。
「可馨？」莊昊然緊張地腑下身，輕拍著她的小臉，心疼地叫：「你醒醒，你在做夢，醒醒……」
護士即刻取出藥箱，拿出探熱針，給可馨迅速地探燒，看著數據，護士也驚叫起來：「天啊！四十二度！」
唐可馨輕閉著雙眸，卻鼻翼通紅，抖動的淚水，輕溢而出，卻依然輕輕地握著他的手腕，那是一種深深的害怕。
「馬上給她注射退熱針！另外準備消炎藥水做皮試！」醫生即刻拿出聽筒器，坐在床邊，給她聽診，有點慶幸地說：「肺片裡沒有聲音，幸好不是肺炎，快！！做皮試！」
莊昊然坐在床邊，看向她。
這一聲呼喚，在這個靜溢的房間內響起來。
莊昊然聽著這話，無奈間再輕喘一口氣。
午夜。ua97。
「爸！！」唐可馨突然再重重落淚，哭叫起來：「我好疼啊，好疼啊！我是不是要去冰冷的地獄了，我可能要走了，爸，我對不起你，我要走了……」
這麼一個夜晚，折騰了大半夜，到了凌晨三點左右，可馨的燒才漸漸地退了，人比較安穩地睡過去，醫生與護士沒敢離開，在樓下的客房休息，蕭桐在樓下的沙發上，抱著抱枕補眠，莊昊然側坐在床邊，手握著唐可馨的小手，半上雙眸，沉沉地睡過去。
他想要站起來……
「為什麼？」莊昊然看向醫生，迅速而緊張地問。
莊昊然隨即坐起身，緊張而沉重地看向身邊的可馨擁著厚重的棉被，卻身體微地抽搐，額前臉上，還有脖子間全是汗水，雙手抓緊其中一截被褥，顫抖地再哽咽輕叫：「爸……爸……我想你……我想你……」
蕭桐也心疼地坐在床邊，看向唐可馨那痛苦，臉色蒼白，額前溢汗的模樣，忍不住擔心地問：「她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什麼傷心事？今天還好開心地和我說，有約會，要早點走，一整天都那麼開心，怎麼突然一個晚上，就淋了雨，燒著了呢？」
「叔叔愛吃的點心，我全都做得好好的，可是阿姨不讓我進去磕頭，往年還能進園子裡，給她摘摘荔枝，可是她今年把鐵欄給圍起來，不讓我進去……我沒有辦法贖罪，怎麼辦呢？我沒有辦法贖罪，那樣她就不會原諒你，不行，爸爸，在你去天國之前，我一定要讓阿姨原諒你……」唐可馨依然迷迷糊糊，哭哭泣泣地叫著：「如果不是，那天我先你一步去了冰冷的地獄，那誰給你搭天國的階梯呢？地獄好冷，你不要去……」
麼我上了。唐可馨的身體一個抽搐，猛地睜開眼睛，好悲淒地看了莊昊然一眼，眼淚滾落下來，彷彿看到了曾經那個可怕的晚上，自己那張被溶爛的臉，傳過來的痛苦與絕望，她緩地在要失去理智間，看向他那關愛的臉，眼淚再劃落，卻最終因藥力生效，緩緩地乏力閉上雙眸，最後，身體軟在莊昊然的懷裡，彷彿死了般。
「可馨？」莊昊然聽著萬般心疼，捧著她的小臉，再緊張地叫著：「你醒醒，你在做夢，你只是在做夢！」
他深喘息一口氣，再心疼地擁緊懷裡的女孩，在她的髮絲間，輕輕地一吻，才無奈而動情地輕叫：「傻瓜……」
這彷彿是前世今生的默契，他們就這般輕靠在一起，閉上雙眸，在如此悲傷的夜晚，傾聽著暴風雨的潺潺雨聲。
蕭桐在惺忪間，即刻應聲說：「好！我馬上去！」
那個透明的天體，在暴雨中的映像中，轉化為淒迷小雨，到最後，天朦亮時，散落了一層白白的霜。
莊昊然沉默地擁緊她，微咬緊牙根，雙眸流竄過一點憤怒！
莊昊然馬上先走進內房，取出藥箱，拿出退燒滴管，按份量，注入她的唇內。
莊昊然就這般凝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柔聲地說：「我給你煮點薑湯。」
好冷。
莊昊然即刻站起來，讓醫生迅速地走上前，輕按可馨猛出虛汗的額頭，哎呀的一聲叫：「怎麼這麼燒？馬上給她探溫！」
莊昊然馬上握著她的一隻小手，好有經驗地伸出手，探著她的體溫，發現前額燒得歷害，他即刻鬆開手，馬上站起來，走進浴室，拿起毛巾，燙過熱水，強擰乾，馬上為她擦拭著額前的冷汗，即刻按下電話，直接呼叫蕭桐說：「可馨發燒了！之前肺炎才剛好，馬上通知醫生過來看看！」
床褥上的人兒，因過度淋雨，果然發起燒來，她的身體開始在難受地顫抖，小臉因過度高燒而變得緋紅，微開啟嫩唇，氣如柔絲，作出最後一點奄奄一息地輕叫：「爸……」
一隻纖細的小手，從雪白被褥中，輕握著他的手腕。
「可馨！！」蕭桐心疼地叫著她。
「啊——————」唐可馨突然挺身，仰頭疼得大叫出聲，哭起來：「好疼！」
唐可馨似乎感覺到莊昊然的陪伴，心緩地放下，因太過疲累，就這般沉沉睡去。
她彷彿睡著了，捲著身子，如同貓般，短髮垂下來，垂在左臉。
莊昊然默不作聲，只是輕反手握著她的小手，靠在床前，看向前方，不再作聲。
莊昊然的心裡一疼，輕鬆開面前的女孩，捧著她的小臉，看向她依然緊閉的雙眸，劃落顆顆滾熱的淚水，嘴唇吟吟間，痛苦地再輕叫：「痛苦停在時間裡，沒有和時間一起往前走……」
他默不作聲，抱著她走上二樓，來到床邊，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床上，溫柔地輕拉上雪白的被褥，蓋在她依然冰冷的身子上，才放開手，看向她。
醫生在這個時候，領著倆名護士，在蕭桐的帶領下，快速地走上來！
護士已經拿起針筒，扯起可馨的手臂，拿起針頭，迅速地在她的手腕間，重重地一挑，鮮血溢出！
莊昊然偶爾腑下頭，看著懷裡的可馨，仿如死了般，臉靠在自己的胸膛上，臉色蒼白，雙眸渙散地凝看著前方，生命的那點氣息被抽空了，餘下靠什麼來活著？她的雙眸通紅，有點酸依然在自己的世界擴散開來，疲累，深深的疲累，她緩緩地閉上雙眸。
雪白的床褥，凌亂卷在床上，卻捲著空空的空氣，床上的人不見了，透過來一陣冰冷，他一下子驚訝地坐起身，頓時發現身上有張毛毯，滑落下來，他低下頭一看那張毛毯，知道這是唐可馨為自己披的，他即刻緊張地站起來，走到圍欄前，看著樓下的空蕩蕩的四周，和在熟悉睡中的蕭桐，緊張地大叫：「唐可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