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79章 生命的競爭 文 / 韓禎禎

    夜，如此迷離。舒骺豞曶

    星光點點，寒風凜烈。

    竹影重重，搖晃不停。

    如沫躺在床上，莫名感到有點冷，她的身子稍瑟縮一下。

    有人將被褥，輕輕為她蓋上，再傳來了好溫柔的響動聲，關上了窗戶。

    如沫的眼睫毛輕眨，向來醒睡的她，因為這點響動聲，漸浮動眼眸，微地輕眨，終於睜開眼睛，竟然看到莊昊然正坐在自己的床邊，好溫柔地看向自己，一雙星眸閃爍著熾熱的光芒，她微地一怔，看向莊昊然，微想挪移身子，想要坐起來……

    「別動……」莊昊然伸出手，輕握著她的肩膀，讓她小心地躺好，再為她輕拉被褥，溫柔而擔心地說：「抱歉，吵醒你了？」

    如沫朦朧無力間，聲音稍沙啞地柔聲說：「沒事。你來得正好，這個時候，我剛要做惡夢……」

    莊昊然無奈地看向她。

    如沫看向他，也無奈地一笑。

    莊昊然不作聲，只是稍站起身，拉來了旁邊一張椅子，坐在旁邊，才微握著如沫有點冰涼的小手，有些心疼地看向她說：「明明屋子裡已經很暖和，身子怎麼還是冰的？」

    如沫不作聲，臉色蒼白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雙眸掠過一點憂傷，說：「可能……因為那顆心，正漸漸地畏縮吧。」

    莊昊然沉默地看向她。

    如沫生怕他難過，便連忙虛軟無力地反握著他的手，安慰地說：「你不用擔心，我沒事。如果真的……注定我要離開，那也是生死有命……」

    莊昊然微地一笑。

    如沫眨動夢眸，看向莊昊然那眼神，便理解地笑問：「怎麼？您有事找我？」

    莊昊然不作聲，只是好溫柔地看向她。

    如沫故意看向他，笑說：「怎麼了？」

    莊昊然突然握著如沫的小手，放在唇邊，輕輕地一吻，才抬起頭看向她說：「如沫……」

    「嗯？」如沫看向他，輕應。

    「我每次這樣叫你，天磊都好生氣……」莊昊然笑說。

    如沫笑說：「他誤會你喜歡我……」

    「你沒有誤會嗎？」莊昊然問。

    如沫搖搖頭。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喜歡你？」莊昊然看向她，問。

    「因為知道啊……」如沫覺得這個問題，很好回答，便笑說：「一個女生，很敏感的，如果男生喜歡自己，她能感覺出來，從小到大，你就只是把我當姐姐，只是因為有時候頑皮，故意逗天磊，所以才讓他誤會了，而且這個誤會，我再解釋，他卻一直不相信……」

    如沫提起天磊，臉上浮起溫柔的笑容。

    莊昊然看向她那甜甜笑意，突然一笑，說：「其實你錯了，」

    如沫看向他。

    「我很小時候的，就覺得你很美，很喜歡你……」莊昊然微笑說。

    如沫安靜地看向他，好久，依然還是不相信，半開玩笑地問：「什麼時候？」

    「當你穿著白白的裙子，走進我家那片薰衣草城的時候……」莊昊然微笑地說。

    「那時候？」如沫突然笑起來，才知道他是逗自己，便輕打他的手，說：「你真胡扯，我們當時還小，你怎麼可能會喜歡我，但是後來，出現了另一個小妹妹，你蠻喜歡她的，曾經有一段時間，一直念著那個妹妹……還把爺爺送給你的風信子，送給了她……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直很記著這件事，因為她長得太漂亮了，腳弄傷了，你背著她往前走，她手裡拿著風車……紫色的風車，一轉一轉的，十分美麗……」

    莊昊然忍不住地笑了，想起童年的趣事，倒發覺，記憶再模糊，都會記住那個飄飄的小身影。

    「後來……為什麼沒有朕繫了？」如沫其實好怕寂寞，便看向莊昊然，問。

    莊昊然不願多談。

    如沫看他那眼神，便也知道，和天磊一個性子，強求不得，便溫柔地笑了。

    「可是那個時候的你，最早進到我們家的薰衣草城，好美……美得像一抹雲，恰恰名字叫如沫，輕飄飄的……」莊昊然微笑地說。

    如沫溫柔地一笑。

    莊昊然再深深地看向如沫，看著她美麗，而不食人間煙火的蒼白臉龐，幽幽地說：「這樣的一抹雲，真的，讓我們好多人都深深地疼愛……」13543582

    如沫微笑地看向他。

    莊昊然深凝視了她好久，突然握起她的小手，說：「如沫，如果你有來生，你希望自己是世界上那一種生靈？」

    如沫聽著這話，想了想，便苦笑說：「如果有來生，我希望自己是一隻有父母親的小鳥……不接受饋贈，不接受疼愛，快快活活地過這一生……」

    莊昊然聽著這話，突然看向她，問：「那為什麼……要等到來生？」

    如沫看向莊昊然說：「我……還能選擇嗎？」

    「為什麼不能？」莊昊然看向她笑說：「你是一定能活下去的，就憑我和天磊的財力，你是一定能活下去的。」

    如沫看向今夜的莊昊然，雙眸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說：「昊然……你想和我說什麼？」

    莊昊然不作聲，看向如沫，猶豫了一會兒，便才真心地說：「如沫，我們活在這個時候上，為什麼只有一顆心臟，因為它只為我們自己而跳動，但假如它太過脆弱，就會跳到別的人生裡，讓別人承擔你的人生……」

    如沫沉默地看向他。

    莊昊然真心地看向如沫，說：「人的心只有一顆，所以孤單是必然的，但是如果一個身體裡裝著倆顆心，其實會負擔太重，非但不會給另一顆心臟帶來幸福，反而會帶來痛苦。人生，其實什麼都不可怕，只有脆弱才是最可怕的，因為脆弱，不僅會給自己，還會給身邊的人，帶來災難，那是最可怕的生存現像……」

    如沫淡淡地看向他，淚水劃落下來。

    莊昊然再看向如沫，微微一笑地說：「假如，我們更堅強一點，在面對愛情，得到與失去的時候，能承受自己可以承受的那部份，對方會更輕鬆與幸福，當不必要的負擔過重，其實會壓跨他的愛情。你渴望這樣嗎？」

    「你……想和我說什麼？」如沫看向他，問。在小有手。

    「我想說的是……」他的雙眸輕微地閃爍，看向如沫那脆弱的表情，真心地說：「心臟的承受能力，是看在你的愛有多大，大到是否可以有一天，放他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假如你學會放手，可能他的世界更能海闊天空……而你，也能放下多年的重責與負擔，學會自己走屬於自己的人生……或許這樣，也更輕鬆與自然……」

    「天磊已經答應和我結婚……」如沫看向他，迅速地說。

    「那假如世界末日，明天來臨，他比你先走一步呢？你可以活下去嗎？」莊昊然問。

    如沫沉默。

    「你依然要活下去……這不是選擇題，這是你自己的問題，如沫……」莊昊然真心地看向她，說：「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問題，卻當作一條選擇題，交給別人去選擇呢？那別人可能會因為幫你選擇，所以不由主地負擔了，而你就要承受不得已的饋贈，與惡運。沒有任何人，能承擔起任何人的人生，終有一天，他會累的，或許，他已經累了……」upis。

    如沫的眼淚迅速地滾落。

    「他累的時候……」莊昊然猶豫間，看向如沫，便還是給她提這個醒……「他累的時候，因你過度脆弱，便不選擇依靠你，而去選擇依靠別人……」

    如沫傾然間，看向莊昊然。

    「別誤會……」莊昊然微笑地說：「這是你和他的愛情，我無權去說什麼，我只是想在今天這麼一個晚上，和你說一聲，放下你的脆弱，堅強一些，這是愛自己，也是愛別人的表現。堅強到，有一天，假如他累了，他或許能依靠你，你趟開雙手迎接他，或許他依賴別人，你祝福他離開，如果你做到這一點，可能那個時候，你的心臟，再也不需要換了……」

    如沫落淚間，看向莊昊然。

    莊昊然的心竟然有一點疼痛，握起她的手，輕輕地捏弄，才幽幽地說：「是的，我們的過去沒有愛，可是我們就像命運綁起來的三個人，假如有一天，你真的承受不了，我……帶你離開……」

    如沫突然看向莊昊然，哽咽地說：「你……」

    莊昊然再握緊她的小手，說：「如沫，把自己的那顆心臟保護好，不要讓它去侵蝕你愛的人的人生，這對他，太不公平了，假如你愛他，不是希望他幸福嗎？愛情，簡單的說，是相互依靠，而不是單方面的付出……」

    如沫的眼淚顆顆滾落。

    莊昊然看向她，微微一笑地說：「如沫，你知道為什麼，相隔越近的葡萄樹，結出來的果，會越甜嗎？」

    如沫落淚看向他。

    莊昊然微笑地說：「因為葡萄樹也是有生命與智慧的，當它發現有另一棵樹與它好近距離竟爭時，她就會強烈地扎根，往地底下尋找更深更豐富的營養……我認識一個女孩，她本來有著殘缺的人生，與不太健康的身體，可是她的身體裡，偏偏裝著倆顆心，一顆自己的，一顆別人的……我明明覺得她已經要垮了，她卻活得比以前更好……」

    如沫沉默，淚水輕劃落臉龐。

    莊昊然看向如沫，真心地說：「原諒我今晚說的這一切，我只是想告訴你，因為你太多的時候，接受了饋贈，而忘記了生命原本屬於你自己的，不是別人的……和她一樣，接受生命的競爭吧，不管成功與失敗，我相信你會比過去，過得更好。」

    如沫的身體，開始強烈地顫抖，淚水顆顆地滾落。

    莊昊然看向她脆弱的模樣，便傾身上前，輕輕地擁抱著她的身子，輕吻她的髮絲間，才心疼地說：「沒事的。堅強一點，好嗎？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在你身邊，如果你失落了，痛苦了，我帶你離開……」

    如沫沒再說話，只是在他的懷裡，輕執著他的衣袖，默默地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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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更新到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