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四章 讒語如潮 文 / 言無忌1
他山上正呆的舒服，怎肯輕易離開，問道：「菜種的不好麼，為什麼要換人。舒榒駑襻」
悟能急忙擺手：「哪裡哪裡，不到兩年就種成四級，已是咱們鍛俗谷百年難遇的天才了，道兄不必多疑，你要去八風塔了。」
「八風塔。」莫離更為驚訝，道：「今年可以參加試煉了，好像時間沒到啊。」
「呵呵，道兄說笑了，說笑了。」悟能陪笑道：「道兄何等高人，還試煉甚麼，其實呢，我也知道道兄這些年很是委屈，沒辦法，咱們身院就這規矩麼，我是有機會就到處求情，現在好了，都寺不答應，八風塔大座師，身院院主的首座弟子——心緣上人看上你了，這不，今兒個一大早就傳下話來，你可以直接晉級，不用參加試煉了。」
呵呵，怪不得悟能提點前倨後恭，原來又有重要人物發話，早就聽說，大座師掌管八風塔，分管一到十座傳功法師，地位遠在都寺之上，記得從未見過面，也不知怎麼讓他看上的。
至於悟能所說，一直到處求情之類的言語，別人信不信不知道，反正他是不相信的。
好事從天而降，他卻遺憾的向黑臉農夫交代幾句，那是甚麼東西都不帶，隨悟能提點坐進籐筐，被支支碌碌的搖下山去了。
當日，悟能召集諸多雜役，喜滋滋宣佈莫離直接晉級的消息，眾雜役中有熟悉的，也有不認識的，無論什麼人，一律羨慕的看著他，紛紛猜想這傢伙是不是走了什麼路子，居然連試煉也不用參加，直接就成了身院入室弟子。
按照莫離的本意，直接進入八風塔也就是了，可悟能非要設宴歡送，這也難怪，能讓身院地位卓然的大座師親自點名收錄，誰知道是什麼關係，還是早些巴結巴結的好，也省的人家說什麼壞話。
而對莫離來說，反正也得由悟能提點送進八風塔，歡送就歡送吧，他也不好拒絕。
鍛俗谷吃的菜全是莫離種出來的，伙房裡有什麼好東西他還能不知道，就是雜役做了五年，從未正兒八經的嘗過廚子的手藝，這回倒是補了缺，可以享受提點的待遇。
陽坡上拉拉雜雜說完，眾人散去，悟能叫來幾個心腹，就當送別宴的陪客了。十來個素菜，幾罈子烈酒，一大筐熱氣騰騰的饅頭，大夥兒用的歡天喜地，悟能提點只用筷子招呼，桌上的菜他根本不敢用，莫離知道為什麼，不過也不願當場說破。
甚麼柴頭兒、火頭兒等讒語如潮，紛紛把莫離當成活祖宗，無非是指望他進八風塔後能跟心緣上人求求情，提攜提攜幾個小兄弟，相比較下來，倒把悟能冷清了許多。
悟能知道這夥人都什麼德性，那是見怪不怪，席間唯有不時冷冷的看看幾個異常起勁的心腹，心裡盤算著歡宴結束後派誰去菜園子的主意。
這些人中只有尖嘴小子對莫離不冷不熱，時不時的照顧照顧悟能提點，他倒是最有見識，知道莫離對他沒什麼好感，與其巴結個無法討好的冤家，還不如實在些，在人情冷暖的當口讓提點看看誰對他最忠心，以便留下最好的印象，直接進入八風塔不敢想，到試煉的時候能夠指點指點，說不定就能到八風塔接著混了。
哼，小子，且讓你得意得意，咱們八風塔接著鬥，還不信你能風光一輩子。
諸人各懷心思，酒碗你來我往，莫離來者不拒，好幾次故意往悟能碗裡搛幾箸硬菜，都被人家苦著臉拒絕了。
呵呵，小爺也不是斤斤計較得淫兒，雖然鍛俗谷內吃了點苦頭，但你小子也沒佔多大便宜，比較下來咱爺倆誰也不欠誰的，明天就要離開了，今兒個就免了你的刑罰吧。
說話間天色暗淡，卻是一天已經過去，悟能好心的將書記趕到維那臥室，騰出間房子供莫離休息，滿口答應第二日一大早便親自送他進八風塔，莫離也不拒絕，高高興興過去，就等著晚上再使點手段了。
書記臥室在悟能左壁，中間只隔著一堵木牆，待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直接化作黑煙木牆裡滲進去，悟能果然已經睡著，夢裡正可著勁兒的享用菜餚、美酒，吃的那個不亦說乎。
看樣子他是饞壞了，瞧在小爺要進八風塔的份兒上，放你一馬吧。
於是一縷黑煙從天而降，落在悟能面前凝而不散，當中兩隻怪眼發出幽幽光華。
悟能正低頭大嚼，募地裡覺得有些不對勁，急忙抬頭，呀，立刻驚得下巴都掉下來了。
「爺，夢裡偷個嘴你也管那。」
呵，他還不糊塗，知道正做夢呢。
黑霧中大嘴張開，以極為和藹的口氣說道：「別急，別急，嚥下去，別噎著。」
悟能愈發恐慌，可著勁兒咕咚一聲，嘴裡的食物咽將下去。
黑霧中磔磔怪笑數聲，繞著他盤旋幾個來回：「瞧這孩子，都瘦成麻桿了。」
「誰說不是呢，每天靠生白菜過日子，誰受得了啊。」悟能嘀咕著。
「也罷，自今而後該幹麼幹麼，爺不管了。」莫離大度的吩咐道。
「爺沒說氣話吧。」悟能小心翼翼的詢問，
「你說呢。」黑霧忽然升空，兩隻怪眼死死的盯著他。
「小的遵命，小的遵命。」悟能驚喜無比，連連叩頭，
莫離志得意滿，呼嘯一聲遁出清光之外，眨眼消失。
悟能慢慢醒來，覺得夢境怎麼那麼真實，小心翼翼的四處看看。
見四處無人，被窩裡偷偷摸出個當成玩物的大饅頭，十分香甜的啃上兩口，房子裡依舊闃靜無聲，呵，他還真不管啊，貪婪的兩口將饅頭吃完，還不捨的拾淨掉在榻上的饅頭渣，只覺得伙房大廚十分可愛，要不是白天喝了個酩酊大醉，恨不得現在就吩咐他炒幾個好菜，這些日子可真給憋壞了。
鍛俗谷安靜極了，莫離難得這麼舒心，睡夢裡遁出元神仰天吞吐，唯覺山上似乎有人影出沒，不過還哪兒管得了，也不知八風塔什麼章程，以後會不會像菜園子那麼自在，還是趕緊修行吧，能進一分是一分。
天地靈氣絲絲入體，魂力慢慢增長著、增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