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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兩百三十七章 文 / 徵文作者

    同時,定遠王和王妃雙雙出面指責某些有心人針對定遠王府,硬是將這樣的罪名栽贓到他們頭上,他們即使再大膽也不敢犯欺君之罪,至於所謂的某些有心人知情者自然是心知肚明。

    國都的百姓們都很明白,有心人還不指的是秦侯?俗話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秦侯在朝堂上鬧出的那碼子事心裡都敞亮敞亮的,何況秦侯和定遠王那是出了名的對頭,家裡的兩位都是遠近馳名的紈褲二世祖,對上了永遠是元世子略勝一籌,這不積怨就變得越來越大了?

    所以呢,按照元無華平時的作風,不少百姓還是覺得元無華的確是個男人沒錯,若她真是女兒身做事哪敢如此囂張?最起碼也該有點收斂吧?那作風,那性格,那行事,嘖嘖,說她是女人也沒信!

    因此,不少人的想法都是一致的,上至皇帝太子,下至乞丐,難得的想到了一塊去,元無華是男人,絕不會是女子,秦侯在陷害人呢,只是……他們狠狠的鄙視了一把秦侯,就算要陰人,也不該找如此不靠譜的理由!

    對於六大宗門和兩宮來說,所謂的有心人估計是青冥宗,畢竟在比鬥大會上青冥宗丟了那麼大的臉,是個人都會惱怒的,尤其還是風擎天那樣的錙銖必較,會這麼輕易放過元無華?再說,秦侯背後的靠山不就是青冥宗?

    青霄上人倒不擔心元無華,依照那丫頭的個性,秦侯能討得了好處?沒被算計就不錯,有些事要求別那麼多才是。

    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派出先前保護元無華的冰去朱雀國國都,有必要時除去秦侯,他可不在乎秦侯背後的靠山是何人!風擎天整整比他矮了兩輩,自己作為當世最強的天階高手,他從不顧忌什麼,而且他也從不知道何為顧忌!

    「青霄上人,您不擔心元無華?這可是太大的恥辱呢!居然要進行身體檢驗?太可恨了!」

    西陵燕是憤憤不平的,她站著看向端坐不動的中年男子,焦急的說著。

    「稍安勿躁,你就這麼不相信我那小徒弟?這種事她能處理好,我相信她,秦侯的行為只能算得上跳樑小丑行徑。」

    青霄上人非常淡定,和西陵燕的皺眉形成鮮明對比,他招呼西陵燕坐下,慢慢道:「你該信任元無華,她做事你還不清楚?遭殃的絕不會是她。」

    西陵燕聞言,心裡微微平靜下來,元無華身為男兒身卻有流言說她是女兒身,這不是變相說她不男不女?

    這份誣蔑不是誰都能忍受的,何況元無華的個性他們明白得很,非常難纏,還非常記仇,等她度過此事帶來的麻煩,估計就輪到秦侯和青冥宗倒霉,畢竟她沒有節操的,搞不好什麼陰險手段都會招呼上去。

    「不過,秦侯這次真的太過了,還有背後支持他的青冥宗,怎麼可以這般往人頭上潑髒水?」

    不知曉事實的西陵燕自然是為元無華打抱不平的,在場唯一的知情者青霄上人忍不住暗自腹誹道,這丫頭還真是女兒身,你被她欺騙了。

    但這話他不會說出來,怎麼說都是自己的徒弟,作為師父怎麼能拆台呢?他還是保留一個善意的謊言吧!

    最近朱雀國國都沸沸揚揚的,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帝要選妃了,知曉的卻是因著元世子事件。

    很多人估計在年老之後都會在某一天,坐在椅子上,曬著太陽,癟著沒剩幾顆牙的嘴和自家孫子輩說起那日的情形,相當的驚天動地,驚世駭俗,相當的不一般。

    大概,沒有幾個人可以大著膽子公然在城樓上脫衣公然顯示自己的好身材,哦不,是顯示自己絕非女子。

    這是個前無古人,後有來者的壯舉,轟動了天下,連白虎國老皇帝駕崩的事情都得靠邊站,人死了也就那樣。

    可元無華不同,人家那身份,那能力,先是從廢柴變成武道高手,又是從紈褲二世祖變成當世第一高手的愛徒,最後深陷性別門,為大家展示了一場何為閃瞎他們狗眼的驗身,久久難以忘懷。

    再後來,無數少年模仿元無華的行為,最後竟是變成了一場朱雀國獨有的裸奔秀,並且被一直延續下去,開始發揚光大起來,久盛不衰。

    當然,從當事人角度來看,元無華覺得澄清自己性別很重要,你藏著掖著反而更讓人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有問題,所以為了展示自己的坦蕩胸懷,以及不畏懼惡勢力的強大勇氣,她選擇在眾目睽睽下驗身。

    轟動是轟動,但不少女子是衝著元無華的好臉皮來的,近距離接觸啊,說不定還要脫掉外衫呢?畢竟都是一十六七歲的少年,身姿挺拔,加上平日裡見到她的容貌,承襲自定遠王夫婦的,自是不會差。

    有這麼個好機會?豈能錯過?

    秦侯疑惑了,難道那個姚娘是騙人的?元無華真的是男子?否則她怎麼願意當眾驗身?甚至還提出脫掉全身的衣服來證明她確是男子無疑。

    如果真的是女子,這樣一來,不就聲名盡失了?尤其這陣子,據說定遠王妃很是熱衷為她挑選世子妃,一介女流還能娶其他女子不成?

    嘶,別是他偷雞不成蝕把米吧?到時候來自定遠王和帝皇的發難,絕不是他能承受的,即使他背後有青冥宗。

    然而事實就是令他如此的絕望,他栽了個大跟頭!

    他還記得那一天風輕雲淡,陽光明媚,自己的心也跟陽光似的明媚,因為他可以揭穿元無華的真實身份,把定遠王一網打盡,想到這裡他早上都是笑著醒來的。

    秦侯父子倆是得意,驗身又怎麼樣?到時候讓元無華公然脫掉衣服,他就不不信了,那時候還不會被拆穿?

    「爹,咱們絕對要元無華脫掉衣服驗身,否則不讓她太平。」

    秦壽生恨得牙癢癢,元無華處處與他作對,足足有十年的時間,兩人已經到了誓不罷休,水火不容的地步,這回定要她大失面子,就算不是女兒身又如何?當眾脫衣,依照她的身份,那是極大的羞辱!

    元無華越是受到羞辱,他就越開心!

    「嗯,的確是,隔著衣服能造假,脫掉衣服未必。」

    元無華選擇的是城樓,這個地方可以招來基本上整個國都的人,待到這兩父子來到城門口,發現那裡已然是裡三層外三層,其中不乏青春少艾的未出閣姑娘,還有些年輕俊俏的小媳婦,全部眼巴巴的看著城樓。

    秦侯抬頭,赫然發現元無華站在那裡,她身邊的人穿著禁宮的內侍服侍,他一眼就瞧出,正是鳳無梓身邊的內侍總管。

    內侍總管表示壓力不是一般的大,應該算是亞歷山大了,他活了這麼久,自己的命根子沒有這麼多年,想不到有朝一日還要摸另一人的命根子?而且那人還是皇親國戚出身,哎呦媽呀,陛下您咋就找了這麼個差事給他?

    「世子,您這是……」他顫抖著嗓音,示意性的問道。

    「總管哪,你就儘管做,不要顧及什麼,有你做見證人,本世子和父王母后都放心得很。」

    你們放心,我擔心啊!內侍總管默默的吐槽,萬一以後找個什麼理由把他給做了該怎麼辦?他活了很久,以後也想安安穩穩的活下去。

    唉,吐槽歸吐槽,任務交給他,即使自己再如何壓力大,還是得硬著頭皮上啊?不然他等不到以後了,回去陛下就會收拾他的。

    「元世子,老奴冒犯了。」內侍總管非常緊張,摸別人的命根子,或許在古往今來的內侍裡,他絕對是獨一份啊!

    他暗自罵著秦侯,真是吃飽了沒事幹,硬說元世子是女兒身,也不看看元世子那模樣,有可能是男子嗎?頭腦簡單說的就是他!

    他終於摸上了元無華腿間凸起的地方,下一刻瞪大了眼睛,嘴巴張的很大,在下頭圍觀的雲不由得低頭,她家樓主太有氣場了,這勇氣,尼瑪一般人不會有啊?

    內侍總管心裡只有一個反應,好大!

    元世子吃什麼長大的?才十六七歲那物事便如此雄偉?要是等到二十歲哪還了得?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元世子十歲就會逛青樓楚館了,實在是……天賦異稟啊!

    好吧,他可以百分百肯定,元世子絕對是男人!男人中的極品!極品中的戰鬥機!他不用等成年了,現在已經成年了!

    「總怪,如何?」元無華這是明知故問,對著她的笑容,內侍總管嘴角扯出一抹僵滯的笑:「您,確實是男子,是位偉男子。」

    他這話說得很大聲,一瞬間幾乎城樓下的人都可以聽到,眾人的表情大多是預料到的模樣,相比之下秦侯父子就相當難看,不過還有一人是仰望天的,雲覺得自家主子越來越邪惡了,這偉男子的意思,她很明白,絕不是普通的意思。

    「應該讓她脫衣!誰知道她是不是造假呢?」秦侯用眼神命令一個自己找來的男人開口。

    呃?不少百姓覺得這事有點做過頭了,哪能要求別人當眾脫衣的?雖然說他們想看看元世子的身材,可也不至於這麼缺德啊?

    不少女子更是激動至極,這種事百年難得一遇!

    「該不會是元世子不敢?」男子繼續說道,一瞬間惹來不少百姓的嫌惡,這人是不是故意的?哪裡來的托子?砸場子的不是?

    元無華嘴角微微翹起,她一眼就看到秦侯父子倆,不要以為你們躲進人群中,本世子瞧不見你們那猥瑣中帶著鄉巴佬的氣息,既然你們想看,本世子給你們看!

    於是她猛然轉身,進入身後的屋子,眾人正在疑惑,莫非元世子覺得受辱了?不願意脫衣服?也是,換了他們,難道也會願意?又不是變態。

    然而,下一刻發生的情景再度刷新了他們一直以來的認知,原來他們太小看元世子,他們過去弱爆了!

    光天化日下的裸男有木有?直接對著他們的沉甸甸小鳥有木有?暴露在空氣中的遛鳥有木有?簡直是強烈的視覺衝擊!

    大姑娘小媳婦們甚至忘記遮住眼睛,就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小鳥有木有?雖然遠了點,但有聊勝無!

    好奔放!這是圍觀群眾腦中齊齊冒出的想法。

    可憐的孩子!這是雲的念頭,被樓主抓壯丁的那位,估計面具下的那張臉早就是通紅通紅的堪比辣椒吧?因為,不是誰都有勇氣在別人面前遛鳥的!尤其還是那麼多人!

    樓主,我該說你什麼好?你這個風格,實在是我等楷模。

    秦侯父子最鬱悶,頓時被打個措手不及,他們指望元無華的女兒身被揭穿,可按照現在的情形來看,她的確是男子無疑。

    「喂,是哪個混蛋亂說元世子是女子的?她那作風,會是女人嗎?」

    「就是,這個流言太扯了吧?簡直是謊報!做人怎麼能這麼缺德?還讓我們興奮了好一陣,原來是場鬧劇!」

    「就是欺騙我們感情嘛!騙人騙到這個程度了,還真不害臊!」

    秦侯父子默默聽著週遭國都百姓憤憤不平的議論,默默的離開,他們不想被群起而攻之。

    雲輕笑著望向城樓上遛鳥的裸男,笑的花枝亂顫,自家樓主果然強大,很有一套啊!

    雖說今日之事有驚無險,定遠王夫婦也鬆了口氣,但思及自己看到的情形,鳳錦宛立刻惡狠狠的瞪著丈夫,道:「全是你害的!當初為何要隱瞞華兒的身份?現在她居然……居然都能假造男人身份了?」

    她還不明白,內侍總管摸到的凸起是啥東西?這丫頭竟是把這東西都給做出來,膽子太大了,以後誰還敢娶她?

    躺著也中槍的定遠王表示很無辜。

    當初華兒和慕容家的那小子到處亂逛,經常上青樓楚館的時候,甚至和其他紈褲子弟爭奪神馬花魁,神馬佳人的時候,你不全是用陛下的威懾壓下了那群人的不滿,才養成了華兒這性格,能怪我嗎?

    然而寵妻無度的定遠王自然不會把這話說出來,他安撫性的說著:「誰說的?不是還有人願意嗎?九方月隱不算?」

    「這倒是。」

    華兒是男子,九方樂毅自然諸般不是,但如今她是女兒身,偏偏又要扮成男子,撐起整個定遠王府,她生下華兒之後身體欠佳,多年來無所出。

    幸好傲離對自己愛意不減,不曾像其他世家廣納美妾,因此也就華兒這麼個孩子,亦沒有後院起火的事情,然而她始終是女子,莫非真要讓她娶妻?恐怕還會毀了另一個姑娘的大好人生。

    所以,九方月隱是個好選擇,據說他似乎是孤兒出身,被星雲宗宗主收養之後成為少主,現在他被逐出星雲宗,也就沒了任何依仗,定遠王府不正是個好選擇?何況他對華兒有意,想必是願意的吧?

    「爹娘,你們太無聊了?居然在談這種事?」

    擺平了外面的風風雨雨,元無華一來就聽到兩人的議論,沉下臉質問。

    「華兒回來了?你今天做的很好,娘看到秦侯父子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

    鳳錦宛趕緊轉移話題,他們私下裡議論華兒的事情,的確有些不對。

    「哼,母妃認為這麼放過他們就可以了?豈不是讓別人看我們的笑話?說我們畏懼秦侯?」

    既然招惹了她,就不要妄想全身而退!以為有些事是這麼輕而易舉的解決的?

    「說的是,秦侯父子太囂張,總要他們付出點代價才是!」

    說到有仇必報,心胸狹隘這母女倆是如出一轍,元傲離卻是不以為意,只覺得母女倆就是他的寶貝。

    果真是應了一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勤政殿。

    「秦侯,你誣陷定遠王,可知罪?」

    經過昨日一事,天下皆知所謂的元無華是女兒身不過是謠傳,甚至還傳出了她是偉男子的消息,這個所謂的偉男子自然是大家心照不宣,笑的賊賊的,看來將來定遠王不用擔心香火斷絕了。

    驗身的就是鳳無梓身邊的內侍總管,他在回宮的第一時間就把事實告之帝王,雖然他知曉元無華應該是男子,聽到內侍的回復還是鬆了口氣,俗話說無風不起浪,否則無緣無故怎會弄出這些事?

    現在,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斥責秦侯。

    「微臣知罪!實在是那姚娘口口聲聲說元世子是女兒身,說的一板一眼,微臣這才相信了希望陛下明察,從未想過要誣陷定遠王啊?」

    這個時候,必須得認錯,否則他會淪為帝王的怒火下的犧牲品,他還想活的長久些。

    「那姚娘何在?」皇帝再生氣,還是得顧忌他背後的青冥宗,等什麼時候青冥宗被連根拔起了,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除去秦侯,哪用得著收拾些小嘍囉?

    看來,他得和蕭太子商量一番,怎麼對付青冥宗!聽說,那位太子殿下想動青冥宗很久了。

    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全是利益作祟而已。

    「姚娘已經自盡了,沒有活口。」

    這回他沒有說謊,從姚娘口中逼出想要的答案,那婆子就咬舌自盡了,否則他哪敢推個死人出來?

    「呵呵。」帝王冷笑著,眼眸銳利的望向秦侯,道:「秦侯,既然人死了,你也知錯了,朕不會多為難你,看在青冥宗的份上,朕不會動你,這些日子你就在你那別莊好好閉門思過吧,這朝堂也不要來了。」

    聞言,秦侯終於鬆了口氣,閉門思過,還不算嚴重,這回太倒霉了,他已經笑都笑不出來了。

    元傲離看看秦侯,眸色冰冷,這個秦侯,越來越可惡了。

    他和皇位上的帝王交換了一眼,眼底皆是一模一樣的殺意。

    是夜。

    「準備好了?」

    「是的,樓主。」

    秦侯果然帶著人去別莊了,幾乎家中的妻妾和子女全部帶過去,正中元無華的下懷。

    「真是個殺人的好日子。」

    元無華帶著暗香樓的人踹開秦侯家別莊大門的時候,秦侯正摟著愛妾睡得正香,尚未反應過來,就和他的愛妾雙雙去地府繼續相親相愛去了。

    「你們是誰?竟敢闖入秦侯的別莊?」

    秦壽生亦是披散著頭髮,外衣也是匆匆忙忙披上的,見到莊子裡血色一片,頓時渾身發抖,硬著頭皮大吼道。

    「我們是誰?有人要你們死,你們不得不死!」

    元無華故意改變了自己的嗓音,變得非常沙啞,黑色蒙面巾下是殘忍的笑意,把他們除了,才好高枕無憂。

    「是定遠王嗎?」秦壽生頭一個想到的是元傲離。

    「是與不是,又有什麼區別?反正你也要死了!你爹已經上路了,正在路上等你呢。」

    秦壽生心底微微一驚,立刻轉身奔走,下一刻卻鮮血橫流的倒在地上,眼看著就沒了氣。

    「樓主。」

    「把這裡燒了!不要留下任何證據!要裝成強盜入室搶劫的模樣!」

    「是。」

    元無華轉頭望著身後的大火,沖天火光照亮了半邊天,嗯,心情很不錯。

    第二天,秦侯一家在別莊被強盜入室搶劫並且整個莊子付之一炬的消息傳入帝王耳中,鳳無梓雖不知此事是誰幹的,心中倒很是喜悅,終於拔除了這顆毒瘤,他不用和青龍國合作了。

    強盜入室搶劫?騙誰呢?估計只能騙騙那些百姓罷了。

    可他很滿意,不管是什麼人做的,總是為他除去了一個大隱患,秦侯一黨自然土崩瓦解,不復存在。

    元無華收到青冥宗的請柬有點意外,這次秘寶大會還真的輪到她了?

    「樓主,你怎麼打算?」雲揚了揚手裡的請柬,問道。

    「去,為什麼不去?否則別人還以為我暗香樓咋地了,你要不要一起?」

    「嗯?樓主,你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哪。」

    「雲你這話錯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才是!」

    「哼!」雲輕輕哼了一聲,道:「那你應該把玄給叫回來。」

    「我本就有這個打算,不如讓他給我們當車伕如何?不需要太多人,四個人夠了。」

    「會不會太少了?一般秘寶大會這種場合六大宗門和兩宮肯定會派出不少人,我們不該排場拉風嗎?」

    「什麼叫精髓?你不懂?我只要用氣勢壓過他們就行了。」

    啊?雲不解,當她看到元無華極少用那輛足以閃瞎人眼睛的馬車時,終於明白了那句話的意思。

    「這幾日我會和父王母妃說要到佛寺去去晦氣,到時候我們就出發去青龍國。」

    「是,雲知道了。」

    「嗯,把玄叫回來,你再挑個伶俐些的女孩子,手腳麻利,足夠忠心的。」

    她自己另外安排了一名暗衛,畢竟玄時不時的要出任務,她自然需要另外的暗衛,正好五人,輕裝上陣,她沒有君無意那麼拉風的排場,不是誰都能消受的。

    說起來,君無意倒是沒讓她失望,前兩天白虎國老皇帝終於熬不過去,感應上天的召喚離開了,現在能繼承大統的加上君無意統共三個,其他兩個掏鼓下成不了大器,君無意這個皇位想必會很安穩。

    可前提是,半路上蕭月朔不要殺出來,否則事情會更加麻煩。

    她得多多上心,白虎國落在蕭月朔手裡不算好事,君無意儘管騷包了點,至少沒那麼大的野心。

    繼元無華是男是女事件的落幕,青冥宗的秘寶大會又開始獨領風騷。

    冰蓮呢,蓮花見過不少,有見過像冰雪那般晶瑩剔透的蓮花嗎?肯定沒有,所以這是個稀罕物呀。

    可惜的是,青冥宗請的人哪會是普通人,平民百姓只能聽消息過過癮了。

    出乎意料的是,各大宗門和玄冰宮來的皆是年青一代,除了幽水宮是宮主本人,幾乎長老或者宗主都沒來,而是選擇將此事交給自己的晚輩。

    玄冰宮來的是墨清然和西陵燕,星雲宗來的自然不是九方少主,而是言悠,他暫時沒有得到少主之位,基本上也等同於少主,玄元宗來的是駱少淵,天機門便是西陵岳,反倒是翎羽宗和萬法宗以宗門事務繁雜,並未派人來,風擎天並不在乎,因為他的目標也不在他們身上。

    過了幾日,一人的到來卻令他有些措手不及,因為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青龍國太子蕭月朔。

    「怎麼?風宗主不歡迎孤?」

    「蕭太子能來青冥宗,實在是蓬蓽生輝。」

    得到消息等候在門口的風擎天聽到轎子裡傳來的沉穩男聲,面色沒有改變,依舊是微笑著說道。

    「風宗主說笑了,聽聞青冥宗出了秘寶,孤很是好奇,想來一見其真面目,想必風宗主不會介意吧?」

    轎簾被掀開,蕭月朔一身黑色華服,上面繡著四爪蟠龍,呼嘯雲間,騰飛而出,雖然青龍國老皇帝體弱不能處理朝政,全是由這位監國太子代為打理的,即使有真正的皇帝權力,但他一日未踏上皇位,一日無法用五爪金龍,否則就是意圖篡位。

    一頭烏髮用銀冠束起,耳邊垂下兩根明黃色的絛帶,襯得他氣韻尊貴,西陵燕與他在玄冰宮相處不少時間,自然是不陌生的,這個男人看似很簡單,實則能輕易地坐穩皇位,不可小覷。

    蕭月朔的面容只能稱得上清秀,是很容易被忽略的那種,然而因著他那一身的高貴氣勢竟是不可忽視,懾人至極,為他普通的容貌增色不少,一眼望過去便難以讓人忘記。

    「這是自然,我青冥宗本就在青龍國境內,舉行秘寶大會又怎能不請太子殿下?否則不是太失禮了?」

    話音剛落,一陣不輕不重的馬蹄聲從遠處響起,滴滴答答,像是踏在每個人心頭。

    不由得抬眸看過去,不少人先是怔住了,隨後倒抽一口涼氣。

    只見寬闊的官道上遠遠駛來一輛馬車,隔老遠看,只能看到垂下的穗絡搖晃在馬車四周鋪陳的深紫錦緞下,陽光照射下,飄蕩的穗絡倒映出黃金的色澤,顯然這些裝飾都是由金沙挑染的。

    車頂的四個角上各自懸掛著兩個琉璃鈴鐺,在陽光的暈染下,折射出七彩的炫目,馬車行走間微風吹過,鈴鐺相互之間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再看拉著馬車的那兩匹馬,皆是通體雪白,除了四個蹄子是火紅色的,猶如熊熊燃燒的烈火,威風凜凜,眼尖的人一下子瞧出了這兩匹馬的來歷,立刻驚呼「血烏」。

    血烏乃是難得一見的寶馬,就算是四國皇帝也未必能擁有一匹,而眼前的馬車竟然用血烏來拉車?這該是多讓人憤恨的浪費啊?

    風擎天的臉色終於變了,他怎麼都想不起來者何人,這排場甚至遠遠超過了身為一國太子的蕭月朔,究竟是何方神聖?

    無論是前方套著的兩頭名為「血烏」的駿馬,還是那隔得老遠就能晃得人眼睛發暈的奢華佈置,足以證明對方的身份絕不簡單,西陵燕和駱少淵對視一眼,經過比鬥大會,她基本上和玄元宗的幾個年輕弟子比較熟,而恰巧駱少淵正站在她的身邊。

    墨清然依舊是出塵的白衣,猶如謫仙般的清傲,身邊卻是一身紅衣的西陵岳,後面是玄色錦袍的君無意。

    馬車恰好在門停下,他們這才看清駕馬車的是個極為年輕的男子,大約二十出頭,一身勁服,眉目英挺,體態勻稱,臉上的肅穆看起來極為豪邁和堅毅,他下馬車站立著,同時躬下了身,像是在等候什麼人一般。

    玄階中期!空氣中能感受到對方的武道波動,這麼個趕馬車的男子就有如此修為,那馬車裡的人豈不是……

    「我說,你馬車怎麼就這麼停下了?我都還沒把東西整理好呢。」裡面傳來的聲音清脆婉轉,帶著一股嬌憨的颯爽,讓人一聽便心情舒爽。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深色的車簾被掀開,一個梳著折扇長髻的女子從裡面走了出來,淺綠百褶的長裙穿在她身上有一種伶俐的活力,眉目間的英武一看便颯爽不羈。

    她施施然的從車上走下,瞥了面前人一眼,同樣恭敬的站在男子身邊,似乎在等待著人從馬車中出來。

    隨後,一雙纖纖素手掀開了簾布,又見一名身著水藍色襦裙的女子從馬車中走出,層層疊繞下來的裙擺隨風飛揚,看上去姿態雍容,濃黑的烏髮挽成優美的髮髻,髮髻中斜斜插著金色牡丹髮簪,華貴異常。

    絕代佳人!這是在場很多人同時湧起的念頭,他們為何從未見到過如此出眾的女子?簡直是難以形容啊!太美了。

    「敢問姑娘是……」風擎天看著藍裙女子,疑惑的問道,他似乎從沒見過這名女子?她是什麼人?自己難道有邀請她?

    「怎麼?風宗主邀請敝主人,自己都忘了?」

    柳嘴角彎起一道極淺的弧度,帶著幾分嘲諷,然而看著更像是輕笑,風擎天愣住了,他沒有忽視對方口中的敝主人,敢情這個女子還不是正主?

    「敢問,姑娘的主人是?」

    原來不是正主?有這樣的隨從,那她的主人又該是如斯模樣?

    「暗香樓。」

    此話一出,四周寂靜,只有輕輕的呼吸聲,居然是暗香樓?

    暗香樓,數年前無聲無息出現的神秘組織,經過發展絲毫不遜色於六大宗門和兩宮,而且這個組織最可怕的地方在於他們擅長搜集情報和暗殺,可以說暗香樓基本上手裡握著他們不少的把柄,上至宗門宗主、皇帝下至平民百姓,誰沒有秘密?可這些秘密都被暗香樓緊握著,這也是不少人忌憚他們的緣故。

    沒想到今日居然能見到暗香樓樓主?既然是秘寶大會,斷不可能來的是樓中的普通頭目,定是暗香樓樓主親臨,這回秘寶大會可是驚喜不斷。

    風擎天怎麼都沒想到暗香樓樓主真的來了,聽聞暗香樓樓主不輕易示人,幾乎無人見過這位樓主的容貌,因此對她的傳言亦是喧囂塵上,有說她長相奇醜無比的,也有說她美得驚人,更有人說她說七老八十的老者,也或者是精明的中年男子。

    總之是眾說紛紜,卻不見這位樓主出來,這次的秘寶大會竟會引來這位神秘的暗香樓樓主,看來這秘寶絕對是好東西。

    「樓主。」柳回過神微微欠身,上前拉起車簾,就見走出來的人一身極深的深紫曲裾深衣,大寬大合的衣擺間繡著曲折的金線就如一副神秘逶迤的古畫,有一種古老而端莊的凝重感。

    她走得極慢,蔓紋湘繡的黑色步履有著與生俱來的貴氣和儀態,頸後的黑髮直直的傾斜在身後,頭上只餘一玉簪淺淺挽著,一眼望去,閒散風韻又優雅到極致,她身上的玉珮隨著主人慢走而輕輕晃動發出清脆的聲音,震醒了被驚住的眾人。

    他們下意識的朝對方臉上望去,只是那薄薄的紗布下,讓人無法窺得其中的光景,但那雙眼睛中淺露的那種黝黑至極的深沉卻讓人無法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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