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一章 感謝給予的勇敢 文 / 納蘭海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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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怎麼了.怪怪的.」
童麥見霍亦澤今天好像臉上始終是帶著笑笑的神色.覺得很不可思議.照理說霍亦澤明知道她的情況壞透了.他不應該現在還笑得出來.可是……現在他……
霍亦澤的眸光裡有真真切切閃爍著的喜悅.且他勾了勾唇角.就是不告訴童麥.好似就讓她猜.
一開始.童麥還沒有想到會跟日記本有關係.可是在片刻之後.她猛的震驚了.
「你……你不會是看了我的日記吧.」
在趁著她昏倒的時候.他竟然……偷看她的日記……
伴隨著霍亦澤眼神的越來越明朗.即使不用他回答.童麥也算是心中有數了.他果然是看了.「你……你太過分了……」
霎時間童麥面紅耳燥的.一個枕頭扔過去狠狠的砸向了霍亦澤的頭頂.「解釋.我需要一個解釋.」
「你有什麼東西不可以給我看的.連身體每一處都看過了還在乎這一點嗎.」邊說著.邊還有一點耍流氓的在她唇瓣處印刻出一道道痕跡.
「我跟你說正經事呢.你不要跟我迴避.」童麥現在萬分的焦急.
「我沒迴避.我是談談白白的承認我看過了.而且.看過之後.我很開心.也很幸運.發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幸運的男人.」
霍亦澤一本正經的道.言辭之中沒有一點點的邪氣.且對於童麥寫過的日記.幾乎是看了好幾遍.她是猶如謎一樣般的女人.從開始認識到現在.她總是會給他意外.驚喜.完全的出乎意料.
就好比這一本日記本……能更加清楚的解讀出童麥的內心.也能更加瞭解她.
「既然你是最幸運的男人.那麼以後……我也要成為最幸運的女人.」純粹只是一句不經意的話語.但說完之後.很輕易的勾發出了童麥的心事.
她會幸運嗎.
會幸運的活下來嗎.
這種心情也許比霍亦澤那時頻臨死亡更難受.更複雜.
不過.說這些似乎有點不切實際.童麥現在只想在自己還能有思想.還能有記憶的時候能做多一點的事情.
實際上.霍亦澤知道陳玉華和尹雨琪兩個人來找過她.找她無非是想要借洛洛作為要挾.或者尹雨琪想要回到他身邊……
她不說.霍亦澤也不提.他想要確定看看.她究竟會做出如何決定.其實.他應該要信任童麥應該會給他一個滿意的決定.
「我……想去看看我爸……」
叫「爸」她不習慣.可是.如今尹父很快就要不久於人世了.而且她自己本身也不知道究竟還能撐多久.所以.趁著自己能清醒的時候.她要去見見尹父.
只是在見到尹父的時候.童麥再次失望了.
尹父雖然是被病魔折磨的快要不成人形了.但他說出的話語.卻令童麥寒心.即便他對童麥確實有虧欠之心.但始終尹雨琪在他的心中.依然是他最心愛.最疼愛的女兒.
尤其是當陳玉華和尹雨琪向他示好.懇求他勸說童麥時.他又再次有點心軟了……
「小麥.爸能不能請求你一件事.」
尹父乾瘦到只剩下一層皮的手奮力的緊握住童麥.灰白的眼眸底下分明就是藏掩了濃郁的渴求.活似童麥不答應他.他會相當的失望.而對於即將快要離開人世的人.若是不答應他的懇求.似乎也說不過去.但始終童麥還是有所防備的.似乎她可以完全意識到尹父會說什麼.
果然.如她預料之中.「小麥……請你幫幫雨琪……」
說到這個問題.童麥會本能的反感.「如果你要說尹雨琪的事情.那麼我和你無話可說.你身為父親.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不管你偏袒任何一方.都是你的失職.你本來對我就已經足夠殘忍了.現在好不容易我能稍許原諒你了.最好還是不要破壞了這一層關係.今天我能來看你.不代表我下次還有機會.也許……」
也許她比他先離開也說不定.
「也許什麼.」尹父不知道童麥現在的身體狀況.「其實.小麥.我不是讓你幫雨琪其他.我也很清楚你和霍亦澤的感情.你們已經到了誰也不能把你們分開的地步.我若是還拆散你們.不僅僅是自討沒趣.也如你所說我對你真的很殘忍.」
尹父在說這席話時.氣息不穩.大口大口的喘氣.但卻竭盡所能的想要將自己的思想表達清楚……
「過去是我對不起你和你媽.所以.我遭到報應了.現在……我只想你能幫幫雨琪好起來.恢復到以前的尹雨琪.而不是現在這樣爭鬥算計.內心充滿了陰暗的一面.她活得累.也活得苦.她從小就被我和她媽寵著.後來找到霍亦澤這個男朋友.一直以來就沒有受到什麼苦.然而現在.她沒有了家.也沒有了疼愛她的人.會變得越來越離譜.也可以理解.你們始終是姐妹.姐妹之間沒有隔夜仇.小麥.你是善良好心的.原諒雨琪.爸多麼希望見到你們姐妹兩個能像其他姐妹一樣.親親密密.互相幫助.這是我臨死之前.唯一想要看到的.」
只是不知道他是否還能看到.
尹父猛然的咳嗽.咳得「卡卡」作響.那樣劇烈的咳嗽聲.彷彿要將肺部也一併咳出來.
童麥遞給他一杯水.舉止間依然還是會有不捨.甚至.她不太清楚這一份不捨得.是出自於身體裡血緣關係的本能.還是.她真的已經不計前嫌了.
畢竟.對於一個將死之人……她還有什麼可以怨恨的.
而且.關於尹父的要求.其實他所說的不無道理.不管尹雨琪究竟做了什麼.其實她本質是不壞的.她被逼走到這一步.也是她和霍亦澤造成的……
「我會盡力.」
她也只能說是盡力.尹雨琪願意與否一切都是未知數.且若是她親手將霍亦澤讓給尹雨琪.這當真不像是她的作風.她也做不到……
「小麥.請你一定要幫幫她.過去的仇恨.過去的怨恨.是爸對不起你.爸爸請你能解開心中的仇恨.開開心心的生活.」
無論她以後還可不可以開開心心的活著.但現在這一刻她是答應他了……
童麥的心情是異常的沉重.沒有了恨意.卻有不捨和難受在心頭凝聚.「不管怎樣.努力活下去.能多活一天便是福氣.」
她是有點擔心尹父的.所以還是叮囑他不要想不開……
童麥對他的寬恕.尹父已經是發自內心深處的感激.「謝謝你.小麥……」
這一道感謝很沉.不僅僅是沉.令童麥的雙眸濕潤了.最終還是在猶豫許久之後.緊緊的擁了擁尹父.
只是尹父始終沒能挨過多少天.似乎是他所有的願望都已經了卻.雖然他不能再替童麥做些什麼.但她態度的好轉.就足以讓尹父可以放放心心的去了……
童麥在祭拜尹父之後.去了母親的墓前.好長一段時間.她沒有跟母親傾訴心裡話了……
「媽……你現在應該也不會再恨他了吧.」
對於一個死去的人.不管他過去做過什麼.都是應該被原諒的.她想著.現在母親的心情應該也和她一樣.沒辦法再繼續恨父親.
童麥一想到過去.她便會不由自主的雙眸沾滿了淚珠.
從未享受過父母親同時給予的愛.即便是母親.因為生病的原因也沒能陪她多長時間.至於父親……更不用說了.他根本就是視她如猛獸.毒物.
她的童年.她的家庭……一直就是童麥心底一道刻骨的疼痛.直到現在提起.依然還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這股痛.
只是.在片刻之後.童麥努力不讓淚水流下來.「媽.雖然過去經歷了太多的風風雨雨.但是現在都過去了.謝謝媽把我生得這麼勇敢.」
無論這一份勇敢和堅強究竟是不是媽媽天生給她的.她必須感謝母親.
儘管她的一出生.從一開始並不是幸福.幸運的.但所幸的是.現在的一切都還好.
縱使她最終會離開……
童麥依然是慶幸現在所有的一切.
「媽……我也會好好照顧她.不讓她再有任何的委屈.」不知何時.霍亦澤已然站在了童麥的身後.雙臂護在她的肩膀上.語聲裡全是認真.
童麥對於霍亦澤突然之間冒出來.有點驚愕.不是說了讓他避開一下.給她和母親一個單獨相處的時間嗎.他怎麼越來越不規矩了.
先是偷看她的日記.刻意的窺探她的心事.現在又說話不算數的折回來偷聽她和母親講話.
可是.現在霍亦澤果然是不顧她生氣.發怒.毅然決然的緊握住她的掌心.「我答應過媽.不僅僅照顧好你.也會疼你愛你一輩子.其實.尹雨琪和陳玉華來找你.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不會給你機會離開我.明天我們回拉斯維加斯.於博士的研究有很大進展了.不過會有一定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