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手並肩 196章:她不甘心 文 / 清商一曲夢霓裳
一路打開車簾都能聞到舒爽的清冽空氣,墨姝心裡的郁氣稍稍散了些,但很快又變本加厲地回籠了起來!
去採脂齋要經過王都的主街道,可是今日馬車行進到主街道道口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車伕的聲音傳進來:「二夫人,二小姐,好像前面有迎親的隊伍把路給堵死了,現在很多人都改道兒走了。舒榒駑襻」
在國公府裡,下人們都習慣了叫王姨娘為二夫人,她也十分滿意於這個稱呼,但是今日她卻得意不起來。
「什麼人成親要把整條主街道都給堵了?」
國公府的馬車都印有府上的標記,在平時就算他們橫著走都沒問題,王姨娘蠻橫慣了,別說娶親的隊伍,就算是奔喪的也得給她讓出道來!
可是她問完卻聽車伕遲疑的聲音響起:「好像……好像是皇室的標記!」
皇室?
王姨娘和墨姝對視一眼,彼此心裡都忍不住咯登了一聲!皇室的娶親隊伍意味著什麼?
當今皇帝有了皇后,納妃子不會有迎親隊伍,而他只有兩個兒子,都娶了正妃,也沒聽說昭王爺要納側妃什麼的,那剩下的豈不是……
墨姝一下子想起她回娘家那一日聽到的風言風語,登時一躍而起,顧不上姑娘不能在大庭廣眾下露臉,一把掀開車簾子探頭望了出去!
「姝兒你幹什麼?」王姨娘驚呼一聲,自己女兒雖然名聲壞了,但還是個大家千金,王府正妃,豈能把容貌暴露在老百姓面前!
「哎呀二小姐,你快點回去!」
車伕也跟著勸道,可是墨姝的一雙眼直勾勾黏在那打頭騎著白馬的人身上。那個人她認得,是容凌身邊的心腹!
容凌容凌!你竟然敢這樣騙我!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娘!今日你自己去逛吧,我沒心情!」
墨姝咬牙切齒地一字字說道,她感覺自己渾身都在燃燒,尖利的指甲已經掐進了掌心!
隨著那白色的高頭大馬一步一步踏在地上,她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地踐踏,被無情地蹂躪著!
她一片癡心嫁給他,新婚之日被人凌辱卻得不到他的體諒和關懷,他的不信任,不愛護讓她一度心死如灰!
可是那個人的出現讓她重新看到了希望,她不惜幫他去盜取自家的兵符,可到頭來她在國公府擔驚受怕擔心承受爹的怒火時,他卻派了他的心腹來親自迎娶別的女人?
「姝兒!姝兒!」
王姨娘還沒反應過來,墨姝已經飛快地跳下馬車,一路擠開人堆朝著反方向跑了!她心裡預感不好,眼見著她怎麼呼喊都沒用,只得扭頭沖車伕命令:「快掉頭!掉頭追上去!」
馬車跌跌撞撞,一路被圍觀的人群阻攔住,竟是追不上一個奔跑的女子,王姨娘眼睜睜看著墨姝越跑越遠,直到她拐進一條小巷子消失了身影!
「停下停下!」她連忙勒令車伕停車,不待車子停穩便跳了下去,帶著慣性的馬車險些把她摔個狗啃泥!
「姝兒你停下!你要去幹什麼!快停下!」
眼見著拐進小巷終於看見了墨姝的身影,王姨娘顧不得儀態大喊大叫,第一次嫌這華麗的衣裙礙手礙腳!
「娘你別追著我!」墨姝頭也不回地吼道:「我要回王府!你快回去!」
「姝兒!」王姨娘狠了狠心,提著一口氣拚命追上了墨姝,堪堪扯住她的衣袖,氣都沒喘勻,劈頭就問:「你要回王府幹什麼?」
墨姝白著一張小臉,竟是不知何時眼睛通紅,嘴唇都被她咬出了兩個血洞!她看著王姨娘,突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驚得王姨娘什麼都顧不上問,連忙抱住她一迭聲地安慰上了。
「娘!娘……他……王爺答應我不會娶那個女人的!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墨姝抽噎著控訴著容凌的行為,聽在王姨娘耳裡彷彿一個晴天霹靂!
「你說什麼?什麼娶那個女人?王爺什麼時候又娶親了?」
「滿城都知道了!就女兒還被蒙在鼓裡!娘!我不甘心!我好不容易嫁進王府,就算要我守著一個空殼子我也不願意和別的女人分享王爺!」
王姨娘敏銳地捕捉到「全城都知道」這一點,她瞇起眼,耳邊還能聽到一街之隔的街道上傳來的鼓樂聲!
「你是說,方纔那個娶親的隊伍,是宣王府的?」
墨姝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王姨娘頓時明白了,她就說怎麼會有哪家娶親這麼囂張,連王都的主街道都整個兒霸佔上了,原來是皇家的隊伍!
「那你說他答應了你又是怎麼回事?姝兒,不是娘說你,男人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你看你爹不就是個例子麼?你這樣只會把王爺越推越遠!」
王姨娘是過來人,雖然她十分厭惡鎮國公的幾房妾室,甚至想方設法要將正室都趕出府區!
可那都是暗地裡做的齷齪事,現在即便是她當家,這鎮國公要納妾的時候她可從來不敢說一個不字的!
這是三從四德,以夫為綱!
「姝兒,就算你不願意他納妾納側妃,你若是想做就得在暗處做,不能明著來,尤其是當著男人的面要他聽你的話!更何況,你的夫君是一朝王爺!」
墨姝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她費盡心機從墨夭手裡把王妃的位置搶到手,高傲如她又怎麼願意和別的女人分享呢?
「娘……我……」
就在她有些動搖的時候,遠遠傳來一聲尖利的嗩吶聲,好似一根利刺準確地,深深扎進了墨姝的心頭!
又好似一把火,瞬間點燃了墨姝滿身的怒氣和怨氣!
王姨娘一看她神色就知道不好,還想勸說卻聽她語調急轉直下,幾乎是帶著她從未見過的森冷:「娘!你回去!今日我一定要向他要個說法!」
還有一點她不能說,因為她為了這個男人偷了爹的兵符!她不甘心,她頂著這麼大的風險,冒著這麼大的罪為他做這件事,到頭來得到的結果決不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