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夜宿 文 / 璞玥
怕路上耽擱時間太多節外生枝,一路上陳少煊沒敢過多的停留,只顧著一路狂奔,終於在天色微微暗淡下來之時看到了一個小鎮。舒蝤梟裻
「吁——」陳少煊勒住馬頭,黑煞在原地跺了一圈腳之後穩穩地停了下來。
「五師弟,我們今晚要在這打尖嗎?」楊戩也跟著陳少煊停了馬。
「五師兄,就在著住一晚吧,再往前我們就要露宿山野了!」李雪煙苦著一張小臉,滿身都是怨氣。她本以為可以和冷嫦曦共乘一騎,在馬背上培養培養感情,誰想陳少煊「橫刀奪愛」,結果就是她在三師兄的馬背上顛簸了半日多,骨頭架都要散了。
聽聞露宿山野,陳少煊不覺輕輕蹙了蹙眉頭,低頭瞥了一眼冷嫦曦,只見她滿臉都是隱忍的倦色,心疼不已,當即點頭同意:「行,今晚就在這鎮子打尖!」
「小寶兒,你在忍耐一會,晚上好好休息休息。」陳少煊低頭輕聲在冷嫦曦耳邊說了一句。
即便是真皮軟座的跑車,坐久了都會腰酸背疼,更何況是騎馬,雖說冷嫦曦這馬背上的功夫不弱,但顛簸了一日,她還是感到腰酸麻不已,兩腿之間被磨得火辣辣的疼。
畢竟是性命攸關的趕路時刻,她也是有分寸的,因此即便再難受她也強咬著牙挺了過來,聽陳少煊這麼一說,也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駕——」陳少煊一手甩著韁繩,一手摟住冷嫦曦,將她固定在懷中,免她強烈顛簸之苦。
在難受的時候,冷嫦曦也顧不了什麼男女有別之說了,順從地半躺在他懷中。
天色漸漸暗沉,風也帶著些許涼意,徐徐吹過這個有些荒涼的小鎮。
小鎮的鎮門上刻著兩個大字——朱家鎮。古時,這個樣的鎮子很多,都是幾十個同姓的人家住在一起,成了李家鎮,王家鎮等等。
這個鎮子的規模很小,整個鎮上也就只有一家客棧。當天上了墨色之後,街道上便少有人走動了。
四人騎著馬緩緩在城中穿梭,那路是泥灰路,晴天一走都是灰,雨天一走都是泥。最終馬匹在一家小小的客棧門口停了下來,那客棧的小二一見有客人,急忙從客棧中跑出,為陳少煊他們牽著馬匹。
陳少煊率先從馬背上翻下,轉身就要扶著冷嫦曦下馬之際,冷嫦曦卻輕輕地搖搖頭,逕自從馬背上翻下。但由於長時間騎馬的緣故,腿都變得有些不像自己的了,剛站在地面,冷嫦曦便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腳下一軟,便往後倒去。
一旁的陳少煊,眼疾手快,急忙接住她落下的身子,輕皺了眉頭,有些後悔自己因為趕路而沒顧及道冷嫦曦:「還好吧?」
「沒事,第一次騎馬狂奔這麼久,難免會累,休息休息,習慣就好。」冷嫦曦從他懷中起身,輕輕笑了一下,那笑容中有著掩不去的倦色。
「幾位住宿嗎?」小二牽著他們的馬,一臉慇勤地詢問著。這偏遠的小鎮一年到頭沒有幾個客人,甚是荒涼,直到臨安定都之後,這靠近臨安的朱家鎮才沾點光,人氣才漸漸地多了起來。
「給我四間房。給馬上些口糧。」陳少煊一邊交代著,一邊帶著冷嫦曦就往客棧裡走去。
「客官,這個……」小二一聽他說要四間房,頓時有些為難起來:「最近人有些多,我們這裡只剩下三間房了,您看……」
「三間?」楊戩一聽這話,便皺起了俊秀的眉峰,他瞧了一眼冷嫦曦和陳少煊,心想,若是只有三間房的話,也只能是自己和五師弟同住一間了。
「也罷,三間就三間吧,小二,你去收拾一下。」陳少煊聽說只剩三間房,沒過多為難小二,便做了安排:「雪煙住一間,三師兄住一間,我和小寶兒住一間。」
僅剩三間房也好,他可以同冷嫦曦一間屋子,萬一要是有個什麼意外的話,他還能護住她的安全。
可他心思純良,不代表別人的心思也純良。李雪煙是不知情的人,自然覺得這樣的安排沒有什麼不妥之處,但楊戩卻在聽聞這話時心生了一股興味。
只見楊戩微挑俊秀的眉峰,瞥了一眼冷嫦曦,一臉怪異地瞧著陳少煊問道:「你同冷公子一間房?」
陳少煊瞧他這幅模樣便知他定然是想偏了,但有不便多加解釋什麼,於是掄起拳頭,警告性地輕輕敲在楊戩的肩膀上。
但楊戩的眼神卻因為陳少煊這個動作而變得更加的戲謔,他當是陳少煊被自己猜中了什麼而變得惱羞成怒,因此他曖昧地瞥了一眼冷嫦曦,對陳少煊說:「五師弟,你可要悠著點啊,我瞧人家冷兄細胳膊細腿的,這一路下來都夠折騰的了。」
「三師兄!」陳少煊微窘,出聲警告。
一旁的冷嫦曦一直不知楊戩早將自己的女兒身看破,還當他是關心自己,於是接口道:「多謝楊兄關心,我沒事,我跟少煊同住也習慣了,再說了,這點路程還折騰不了我,只是剛剛開始趕路多少有些不習慣罷了。」
話畢,楊戩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戲謔地拍著陳少煊的肩膀,而陳少煊的臉上則是黑裡透著紅。
「客官,房間收拾好了,請隨我來。」那小二及時的插話,頓時解了圍,陳少煊二話不說拉著冷嫦曦就跟了上去。
那楊戩的笑聲一直不息,還不忘在他背後補了一句:「五師弟,別性急,慢慢來啊!」
畢竟是小鎮上的客棧,那飯菜的口味自然不能同金玉滿堂這樣的大館子攀比,菜色也都是極其簡單的家常小炒。
出門在外多有不便,冷嫦曦懂事地不置一言,反倒是李雪煙,一個勁地用筷子戳著盤中的菜,嚷嚷著:「這個難吃!這個沒有味道!這個炒得過火了!……」
李雪煙的抱怨在楊戩一句:「不好吃就趕緊回山上去!」的話下,全都吞入了肚子中。
四人在大堂中草草地吃過晚膳,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直到他們都關了門,在二樓的一處房間這才悄然地拉開了一絲縫隙,裡面的人瞇著眼睛盯著他們的那個屋子,眼神中閃爍著嗜血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