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搶床 文 / 璞玥
好不容易取下了那個假肚子,冷嫦曦這才鬆了一口氣,抬頭朝著陳少煊望去,只見他一抹俊逸的背影挺直地站在牆邊,一動不動,仿若在仔細地瞧著什麼似的。舒骺豞曶
好奇之下,冷嫦曦悄然朝他靠近,只聽他口中唸唸有詞,再一上前,卻見他雙眼緊閉。
閉眼,唸唸有詞,冷嫦曦想到了香港電影,尤其是鬼片中某種鬼和人之間的媒介一般存在的人物。
頓然,三個大字飄過她的腦海——中邪了!
冷嫦曦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卻依舊不見他移動身形。
這娃真的中邪了!這是冷嫦曦最終得出的答案。
轉身躺回榻上,冷嫦曦閉著眼,徐徐進入夢鄉,至於某個一直在唸唸有詞的人,則堅挺地站在牆邊,面壁思過。
一晚趕路,若說不疲乏那是騙人的,剛沾了枕頭,冷嫦曦便進入了夢鄉。這一睡便是一整日,當再次睜開眼時,已經是日落西山了。
冷嫦曦被肚子陣陣的叫喚所鬧醒,還未睜開雙眼,便感覺身邊似乎有個什麼東西,暖暖的,舒服的得她想要再靠近些。
意識迷糊之下,她果然毫不猶豫地向前靠去,而那暖暖東西,似乎會動,將她更加緊的包裹了起來。冷嫦曦舒服了,正要安撫肚子的不斷上訴,滿足一下睡眠的需要,手卻不自覺地伸出,搭在了那暖暖的東西上面。
冷嫦曦的手上下撫摸了一把,那暖暖的東西在她懷中變得有些僵硬起來,一根小棍子不輕不重地抵著她的小肚皮,頓時,如同一把利劍的震懾力一般強悍——肚子不鬧了!
因為,某人已經徹底清醒了,卻不敢真開眼睛。裝死地繼續裝睡,而那雙犯了罪的小手正在悄然地往回退去。
誰想,逃至一半,便被抓了個正著:「小寶兒,你把我清白毀了。」
聞言,冷嫦曦也顧不上什麼裝不裝的,急忙睜開了眼,狠狠地瞪著眼前妖媚的笑顏:「陳少煊,你可還有清白留著給我毀?」
他丫丫的,一個開青樓的老闆居然叫囂自己還有清白,真是同那做了婊子立牌坊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小寶兒……你不僅毀了我清白,還詆毀了我的人格!」陳少煊的聲音中略微有些沙啞,一雙控訴的眼睛望著冷嫦曦,嘴角卻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
冷嫦曦眼角微抽,突然覺得自己前段時間對陳少煊的認識果然是不夠深刻的,若是深刻,定然發現此人是連人格也沒有的。
僵硬著身子,冷嫦曦退出了那個暖暖的懷抱,狠狠地瞪著陳少煊:「你為何不睡地板?」
「小寶兒這是生氣了?」陳少煊支手撐頭,望著冷嫦曦道。
而冷嫦曦卻只給了他一聲冷哼。
「好吧,我錯了,下次我會記得睡地板的。雖然小二說沒有多餘的被褥給我,雖然現在是深秋,雖然第二天一定會風寒,但我謹記,下次一定睡地板。」陳少煊將那深埋骨子裡的大尾巴狼精神再次發揮出來了,一臉可憐的模樣瞧著冷嫦曦,突然讓她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這麼想著,冷嫦曦微微有些自責,於是,她的眼睛瞥向了外廳中的軟榻上:「其實,你可以睡軟榻的,被子也可以從馬車中拿。」
而陳少煊的眼底一抹精光閃過,眉峰輕佻,隨即,雙眼含情脈脈,望著冷嫦曦:「那軟榻太小,還是睡地板的好。」
「那,我睡軟榻吧……」這是冷嫦曦最後的讓步了,她瞥了瞥那短小的軟榻,再次心底感慨,偷工減料原來不是現代的專利啊。
陳少煊聞言,不動聲色,但手卻悄然移至背後,一個彈指的小動作之後,那軟榻突然發出「轟——」一聲巨響,壞了個徹底。
冷嫦曦頓時傻眼了,不明就裡的她愣愣地望著那軟榻,在心中補了一句,這偷工減連原來不止長度問題。
「小寶兒,幸好你沒睡,這軟榻也太不結實了。」某個罪魁禍首此時正一臉的慶幸望著冷嫦曦。
俗話說,臉皮厚有肉吃。以前他是顧及冷嫦曦的心思都在趙瑗身上,只想看著她幸福就好,但現在,既然趙瑗給不了她幸福,那就別怪他陳少煊出手了!
小綿羊一向都不是大尾巴狼的對手,而冷嫦曦連陳少煊的動作都沒發現,又哪會知道他的那點小心思。全當是意外了,也跟著慶幸了一把。
「那小寶兒,你看……」陳少煊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變成廢材的軟榻,在看了一眼地板,最後可憐地望向冷嫦曦。
冷嫦曦打了一個寒顫,最後頭皮發麻,深吸一口氣,徐徐說道:「那就睡床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睡一次也是睡,睡兩次也是睡,實在不能怪她沒有節操,那節操早就被陳少煊暗中給毀了。
睡覺的問題解決之後,冷嫦曦利落地起身,坐到桌邊,逕自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上一口,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少煊,你那芙蓉暖春不是普通的青樓吧?」
其實,關於這個問題,冷嫦曦早就有所懷疑,只是那時的她心繫趙瑗,怕同陳少煊牽涉過深,會令他傷得更痛,所以這才一直忍著沒探聽。
而此刻,她卻極其需要陳少煊的幫忙。
陳少煊對冷嫦曦一向沒有什麼隱瞞,既然她想知道,他當然樂意讓她對自己瞭解更深,好過她不聞不問,把他隔離在她的世界之外。
「是!芙蓉暖春卻是不是一般的青樓。那是我在臨安組建的一個據點,方便為師父們收集消息,也方便交換信息的。」陳少煊如實地說道。
冷嫦曦聞言皺了眉頭,其實她到現在也依舊猜不出陳少煊的身份,他只說了師門出叛徒之事,卻並未說他究竟在暗地中做了什麼事。
暗自猶疑半響,冷嫦曦這才徐徐抬頭深深地望進陳少煊那黝黑的鳳眸之中:「少煊,你的師門究竟是什麼門派,而你又在做什麼?為何會同金人扯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