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十一章 虎口奪食 文 / 顧盼瓊依
席上，米婭很容易就把話題轉到了s市一中新的校址上，趙茵心眼多，沒有明確表示，崔棠是個直心眼：「你問s市一中的新校址啊，嘿，我當多大的事，局裡……」
趙茵在桌下用腳踩了崔棠一下，崔棠的話被打斷，然後就不說了。舒殘顎副
吃到一半，米婭不動聲色的把兩隻錦盒塞過去：「我在北京看到有兩條手鏈不錯，配你倆挺合適的，反正也不值什麼錢就買下了。」
女人哪能抵抗得了珠寶首飾的誘惑，崔棠先伸的手，一打開就看到一條非常漂亮的手鏈，趙茵識貨看出這可不是什麼不值錢的玩意，相反值的錢大著呢。
「好漂亮。」崔棠迫不及待往手腕上一戴，左右照了起來，越看越喜歡，「姐，你看，這手鏈真好看，你皮膚白，肯定戴的比我好看。辶」
趙茵還在猶豫，米婭笑著說：「趙姐，你不要多想，這就是個小玩意。我們年紀差不多，妹妹送點小禮物給姐姐這算人之常情吧？再說了，我今天問的問題你不說，我不說，有誰知道。」
崔棠手上的手鏈閃的人眼花，趙茵早就心動了，終於伸出了手，米婭看著，心中長鬆一口氣，等走的時候她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消息，s市一中的確有在三個月後建新校址的規劃，地點正是在錢氏開發的樓盤附近。
有了可靠的消息，米婭對錢氏新開發的樓盤益發持完全看好的觀點，昨天和錢氏商議的分成她還有所保留，只要再和錢氏談，放鬆一個點，她還是能完成軍令狀上的利潤擦。
赫賽橫插一腳倒是她沒想到的，一旦這個樓盤成為學區房，將會有更多的投資公司聞著味搶蛋糕，她不能讓其它的公司捷足先登。
米婭洗完澡躺在床上，撥通了司徒政的電話，這是她三年來第一次撥他的電話。
「婭婭。」司徒政的聲音和白天比起來溫柔太多，含著常人難以讀懂的深情，聽在米婭耳朵裡卻是一個激靈。
「你在等我的電話。」她用的是肯定口氣。
司徒政磁性的嗓音在話筒裡笑著：「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麼聰明。」
米婭沒閒心和他敘舊，問道：「錢氏獨挑中程氏是不是你的意思？」
司徒政避重就輕，滿含深意的說：「只要你願意，錢氏只和程氏合作。」
米婭微嗤：「你的意思是打算讓我用私人的關係，或者讓我上你的床？」
「婭婭！」司徒政霍然喝著：「別輕賤你自己。」
「怎麼，這就受不了了？」米婭優雅微笑，彷彿剛才難聽的話是出自他人之口，「我不過是把你心中所想說出來而已，司徒政，我以為三年你該死心了，沒想到你變本加厲，你能不能放過我？你三十好幾的男人了，難道這世上就沒有女人了嗎？你非盯著我這樣有意思嗎？」
司徒政無奈：「我放過你，你能放過我？」
「我什麼時候抓著你了？」
「你抓著我的心，你讓我這些年只想你一個人，你還說你沒抓著我？」
米婭氣的牙齒打顫，連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語氣平下來：「司徒政，你不要一根筋好不好？我已經不是以前的米婭，我即將改姓程，我是程池的女兒，我有男朋友，以後我還會結婚，和你真的不可能。你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又能得到什麼呢？」
「你一天不結婚，我就一天有機會。」司徒政語氣強硬無比。
頭腦快炸了，米婭撫著額頭靜默半晌，無力道：「算了，不提這些了，我給你打這通電話不是想私下裡和你套近乎什麼的，我只是以程氏負責人的身份和你商量，明天有沒有時間繼續昨天沒談成的合作案？程氏是非常有誠意的。」
「婭婭，你何必說的這麼官方化，我說過只要你願意，錢氏只和程氏合作。」司徒政表現出他深情的一面。
米婭徹底無語了，司徒政完全把私人感情帶在工作中，緩了緩道：「我聽說赫賽的人今天去了錢氏，有沒有這回事？」
司徒政沒有否認：「有，秦桑巖對錢氏開發的這個樓盤極有興趣，他們開出的條件極豐厚，但是我心中的選擇還是向著程氏。」
「行了，我知道了，那明天見。」她不等他再說什麼，搶先掛了電話，這還不算，又拔掉電池，長吐一口氣平躺在床上，司徒政還是沒變，對她還沒死心，她就知道這次錢氏第一個選上程氏還是有他的私心的。
偏偏她還不能回掉，股東們都在等著看她出成績，如果在這第一個項目上砸了，她以後的威信就真的很難建立了，因此還是那句話，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因為她輸不起。
翌日下午，談判地點改在錢氏，臨出發前米婭還在辦公室與項目經理商議具體細節。
「家長為使孩子不輸在起跑線上，不惜花重金購置一切屬於教育質量好的學區房產，一般來說好的學區房高出普通房源的20％，儘管價格不菲，往往最受歡迎，供不應求，而且每年呈上升趨勢，以北京為例，每年學區房的上漲程度在兩千塊以上。所以，如果談成這一筆合作案，程氏穩賺不賠。」
聽完項目經理最新的調查報告，米婭更加堅定了信心，放下手中的文件說：「時間差不多了，通知下去準備出發吧。」
米婭帶著自己的團隊如約的確錢氏大樓，在一樓意外遇到了另外一支團隊，為首的正是秦桑巖。
撞進一雙清冷如水的黑眸裡，米婭的心跟著一撞，她擠出公式化的笑：「秦總，這麼巧？」
兩隊人馬都在等電梯，縱使身後站了一幫團隊，秦桑巖仍顯的鶴立雞群，臉上的表情冷漠的如同寒冬清晨下的霜霧，打了聲招呼：「程小姐。」說完便不再出聲，盯著電梯，在電梯門口開後率先進去，站在電梯最前方，他的下屬們極有默契的一一進去簇擁在他的身後。
人太多，米婭不想擠上去，等下一撥，盯著電梯旁的數字心中卻像聚了一口氣，怎麼吐都吐不出去。
見米婭神色有異，郭秘書湊過來：「程小姐，看來赫賽要搶在我們前頭下手。」
「嗯。」米婭不慌不忙的頜首，慌也沒有用，靜觀其變。
等電梯的過程無聊而漫長，好容易等來一部，米婭和團隊走進去，她不像秦桑巖當了多年的老闆，自成一派的氣質，她隨意往角落裡一站，前面是一干下屬，郭秘書擠在她的身邊。
看著前面無數只腦袋，米婭又想起了秦桑巖剛才那冷漠如霜的眼神，他不記得她了，卻記的手裡有個赫賽，卻記的怎麼樣做生意，這可真是諷刺。
今天在錢氏看到他，看來是來者不善，他想要搶走這個合作案，沒門，她努力了這麼久，前期做了大量工作，豈容他人虎口奪食。
會議室——
在司徒政秘書的帶領下米婭帶著團隊進去，一眼望見會議室的一側坐滿了赫賽的人，秦桑巖赫然其中，這次他只淡淡點頭，便低頭喝咖啡，完全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當然要冷冰冰的，他們今天可是競爭對手，米婭冷笑，在另一邊坐下來，翻看起手中的資料，做最後的準備。
「司徒政來這一手倒真出乎意料，弄個赫賽來打擂台，這也太過分了。」項目經理氣憤的湊過來嘀咕。
米婭抿唇，沒有說話，悄悄往對面看了一眼，與他們的緊張對待不同，秦桑巖那隊人馬完全像來喝茶聊天的，沒一人看文件或是做準備，輕輕鬆鬆的備戰，更顯胸有成竹。
「程小姐，與錢氏商量好的時間還有五分鐘。」郭秘書在旁邊提醒。
米婭點頭，低聲對郭秘書吩咐：「叫大家丟了資料和文件，放輕鬆點，不管今天失敗還是成功，我們要拿出點精神氣來，贏要贏的光彩，輸要輸的有風度。」
「是。」
會議室空曠，人一多就顯的擁擠了，秦桑巖窩在沙發裡閉目養神，看到在樓下遇到的程氏人馬進來，倒也沒有驚訝。
赫賽得到消息的時候晚於程氏，但不代表赫賽沒有機會，他不顧醫生和家人的反對，硬是提前出院，就是想拿下這個合作案。
醫生說他失了五年的記憶，他看的挺開，並不想找回來，人生那麼長，為什麼非要往回看，重要的是現在和以後。就如同投資，要的就是長遠眼光，放眼未來才是根本。
他習慣了做事前先瞭解對手，在此之前他已經把競爭對手的資料調查過了，程氏負責這個項目的是個年輕的女人，比他還小五歲，在此之前從未做過風險投資方面的事，按道理來說他不該把這個女人放在眼中，他失了五年的記憶，一併把赫賽創立到現在的記憶全忘了，不過這些不能阻礙他對投資業的感興趣，這是他的老本行，運用起來完全是游刃有餘，完全不需要去回憶什麼。
然而，當他看到這個女人的資料時還是愣了一下，有點眼熟，好像是那天闖到他病房的女人，他印象最深的是那雙複雜的水眸和滿含諷刺的口吻，像個渾身長滿刺的刺蝟。
想到此，他微微瞇起眸，掃向對面的身影，對面的女人同樣也看過來，目光中噙著一絲他看不懂的情緒。
今天來的目的是談合作案，他沒那麼閒，去猜測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的一個無關緊要的情緒，很快就把目光轉開。
米婭總感覺有道目光若有似無的盯著自己，四周看了看沒什麼異常，最後注意到了秦桑巖，直直看過來的目光中除了打量還是打量，這是陌生人之間才有的眼神，他真的把她忘的一乾二淨。
郭秘書進來叫了兩遍，米婭才恍然回過神來，壓下心中說不上來的情緒，問：「什麼？」
「司徒總讓我們到隔壁會議室去。」
「哦，好。」米婭站起來，走了出去，赫賽的人馬留在了裡面，她倒弄不懂司徒政到底要做什麼，談判的時候便有點走神。
「程小姐，你的臉色不好，要不要暫停一下？」司徒政坐在會議桌對面，問的挺有禮貌。
米婭搖頭：「不用了，謝謝司徒總的關心，繼續吧。」
項目經理是談判的好手，米婭一直交其與錢氏交涉，自己只需要坐在一旁聽即可，有了米婭今早放寬的分成，項目經理談起來也是得心應手，最後終於談定下來。
能用半天時間談成達到大家滿意的結果，所有人都長鬆了口氣。米婭更覺納悶，錢氏即有意願和程氏合作，為什麼還要讓赫賽過來。
簽完合同，米婭與司徒政握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司徒政接著又說：「程氏能注資給錢氏，等於是救了錢氏，今晚在下請客，請在座的務必賞光。」
在商場上應酬是不可避免的，何況手下的團隊跟著自己也熬了幾個通宵，米婭自然也想好好犒勞他們，便說：「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夜宴是s市新興的奢侈場所，米婭在教育局的時候沒少跟著孫局往這種地方跑，進去一看就知道光這兒的一碗陽春麵條怎麼也得成百，司徒政在這裡請客，倒真是捨的花錢。
一行十幾個人進了包間，司徒政和米婭挨著坐，紳士的遞上了菜單：「女士優先。」
米婭也不推辭，點了兩瓶好酒，菜是司徒政點的，眾人開始喝起來。
她先敬的是司徒政，「司徒總，敬你一杯，以後大家多溝通，通力合作。」
「該是我敬程小姐才對。」司徒政舉起了紅酒杯，笑容中沉著亮光，「感謝程小姐能給錢氏一個機會，要不是有程氏的注資幫錢氏度過這一次難關，恐怕錢氏的資金鏈要斷了。」
米婭深知商場互捧的道理，並沒有飄飄然，與之碰杯後笑的謙虛：「司徒總過獎了，錢氏開發的這個樓盤前景非常好，你們又主打學區房，只要學校開始動工，消息放出去，價格買上去沒問題。說不定到時候我個人還要找司徒總幫忙，賣一套房給自己留著呢。」
「我想起來了程小姐有個兒子，不過離上高中還早著呢，要程小姐真有意願，送你一套又有何妨。」司徒政大方無比。
這可不行。」米婭擺擺手，「在商言商，公歸公，私歸私，我只買，不收。」
司徒政倒也沒有強求，對著眾人道：「程小姐真是女中豪傑，來，我們大家再敬她一杯。」
所有人都舉起了酒杯，氣氛進入高/潮，大家推杯換盞，喝的熱熱鬧鬧。
飯局結束的時候米婭面不改色，「對不起了，各位，我家裡還有個孩子，我得先回去了，你們繼續玩。」
其實下面的節目都是男人愛的，什麼桑拿、喝k之類的，米婭不便去。
出了夜宴米婭被風一吹，胃裡的酒氣一股腦冒上來，快走幾步，她跑到一顆樹下對著花池吐起來。
吐完了舒服多了，她慢慢蹲下去，按住胸口讓噁心勁過去，感覺好一些的時候站起來，時間還早，她不能開車，還可以打車回家，去看看閱閱。
一個趔趄險些跌倒，身後一隻胳膊扶住她，她才站住了腳步，一看來人，扭著胳膊甩開：「多謝司徒總。」
司徒政看她喝的多，這才跟出來，「已經散場了，我送你回去。」
米婭皺眉看著司徒政，與之前的談判和飯局上的禮貌不同，她此時的態度稍顯冷漠，雖吐的一塌糊塗，出口的話卻毫無醉意：「司徒總怎麼送？別忘了，你也喝了酒，難不成你想酒駕？」
「我有司機。」
米婭看著司徒政搖頭直笑，司徒政問：「笑什麼？」
「赫賽今天去錢氏是怎麼回事？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司徒政看著她嘴角的污漬，遞上了手帕，「人是我外公請過去的，他們到了我才知道，如果我有心讓你們競爭，我就不會和你談，然後馬上簽約，我只會繼續以此為籌碼，逼程氏做出分成的讓步。」
n﹏nn﹏nn﹏n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