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67章 受辱 文 / 樓枯
晴兒這兩天一直忙著籌辦伍章和朱蘭的婚事。自從伍章在軍械司新工廠的池塘裡救下了朱蘭,兩個人就結成了一對歡喜冤家,鬧來鬧去,終於在一個月圓之夜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半個月後朱蘭謊稱自己懷孕,要伍章娶她過門,伍章慌了手腳,竟躲著不敢見人。朱蘭心痛欲碎,這一次她沒選擇投湖,而是堅定地堵在門口等伍章出來。
晴兒很快知道了這件事,她把朱蘭叫到面前問明了情況,就讓人把伍章帶了過來。她當面問伍章:「朱蘭說你奸騙了她,是真是假?」伍章情知事情已經暴露,忙叩頭認罪。晴兒拍案喝道:「來人,把這個畜生拖去交軍法司論罪。」
伍章垂頭喪氣,一語不發。屏風後的朱蘭沉不住氣了,她衝出來「撲通」一聲跪在晴兒面前,矢口否認是伍章誘騙了她,獻身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她流著淚懇求晴兒不要懲處伍章。晴兒故意板起臉說:「你不要怕他,凡事有我給你做主。」又喝問侍從:「愣著做什麼,還不拖走?」兩邊侍從押著伍章要走。
朱蘭急了眼,拖著伍章的手臂不肯放:「夫人要殺伍章,請將朱蘭也一起殺了吧。我們在人間不能成夫妻,就到陰間做鬼夫妻吧。」伍章聽了這話甚是感動,含著淚道:「是我辜負了你,夫人殺我我無怨言,你好好活著忘了我吧。」朱蘭劈手扇了伍章一巴掌,怒斥道:「懦弱之言!死有什麼好怕的?人沒了所愛,活著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伍章羞慚地低下了頭,只剩哭的份了。金鈴看的眼圈紅紅的,忙來勸伍章和朱蘭:「你們兩個若是心裡都掛念著對方,何不請夫人做主結為夫妻?夫人是個菩薩心腸,你們真心求求她,她一定會成全你們的。」
二人這才緩過神來,忙跪求晴兒為自己主婚。
晴兒見目的已經達到,心中一喜,卻又故作為難道:「我可以為你們主婚。不過醜話說道前頭,日後你們鬧不和可不許埋怨我。」二人喜極而泣,忙叩頭稱謝。
伍章父母雙亡,相依為伴的只有一個瞎了眼的姑姑,朱蘭有舅父,但因表哥的那一樁事,也不想再見面。晴兒便做主在豐安為他倆操辦了婚禮。婚禮一切準備停當後,楊昊才得知消息,一時又驚又恨,把伍章逮到罵了一頓,責他不該瞞著自己。
又譏笑晴兒道:「你再這麼下去,就要成豐安頭號媒婆了。我問你,這兩年你撮合成了幾對?」晴兒扳著手指算了一遍,人太多,已經算不清了,歎了一口氣笑道:「成人之美,乃積德之善事,多做幾件又何妨?這也是為你消災祈福啊。」
楊昊笑道:「是是是,天下賢能無過於吾妻。聽說你最近在忙著籌辦一場水路道場,是真的麼?」晴兒笑道:「是真是假,你真不知道麼?朔方一戰死了那麼多人,不為他們超度怎麼行呢。你屆時也去一趟,不管心誠與否,也在佛祖面前混個臉熟嘛。」
楊昊道:「實話跟你說,上面大總管信道恨佛,你說我還能去佛爺那兒露這個臉嗎?」晴兒吃了一驚,忙道:「那,我也不去了,咱們該信道家吧?」楊昊想了想道:「那就不必了,多拜一家何錯之有呢,畢竟當今天子也信佛嘛。」
晴兒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麼:「我記得永豐城西有座德清宮,據說原先很繁盛,這兩年破敗了不少,要不捨他一座殿宇,也顯得咱們心誠嘛。」楊昊嘻嘻一笑,在晴兒粉嫩的臉蛋上捏了一把,讚道:「到底還是夫人想的周道,悄悄地去幹,不要鬧的雞飛狗跳。」
晴兒忙推開楊昊的手,臉騰地就紅了,嬌嗔道:「你好不尊重人。」
楊昊故意大聲說道:「我在自己家裡調戲老妻管別人何事啊?」晴兒聽了心慌,忙來扯楊昊的手臂。楊昊哈哈大笑,忽見庭院中剪花枝的金鈴抿嘴在笑,便問她:「你笑什麼,我礙著你了嗎?」金鈴笑道:「若說沒礙著,那是我睜眼說瞎話。可是老爺您一向我行我素,礙著我了,咱又能說什麼呢。」
楊昊對晴兒說道:「你看這丫頭好不伶牙俐齒,她今年多大了?是不是要給她配個人了。」不想這一戲謔之言,卻讓金鈴陡然變了臉色,淚珠在眼眶中直打轉。晴兒急了,忙扯了楊昊一把,問道:「我看你今天好閒,怎麼就一點公事也沒有嗎?」
楊昊見她正向自己使眼色,又見金鈴雙肩微微顫抖似乎在抽泣,明白這裡定有緣故,於是托詞說道:「我確實還有事,你們忙,我先走了。」
晴兒安撫金鈴道:「別難過了,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一高興嘴上就沒個把門的。」金鈴抽泣道:「老爺愛戲謔,我自然知道,怎會怨恨他呢?是我太沒計較,怎能在老爺面前使性子呢?我去給老爺陪個不是吧。」晴兒挽住她的手,說道:「我知道你放心不下他,那就去小長安看看他吧。我這邊讓朱蘭來幫襯幾天好了。」
一行清淚從金鈴的臉頰上滾落下來,她跪拜道:「夫人大恩大德,金鈴沒齒難忘。」晴兒扶住她道:「這是幹什麼,只是出去兩天,難道就不回來了嗎。」話說到這,晴兒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一種不祥的預感充斥在心頭。
小長安到豐安最難走的一段路叫胡柳溝,方圓百十里都是戈壁沙漠,因為運送給養困難,從南到北八十餘里只設了一座驛館。驛館分成兩部分,後面是公驛,用以招待過往的郵傳信使,前面稱作私驛,是對外營業的旅舍。
雖然是晴兒身邊的大紅人,金鈴卻沒有任何官職,在胡柳溝驛館,她只能住在私驛。物以稀為貴,私驛的條件十分一般,但房價卻高的咂舌。
金鈴沒有多少錢,但她卻不是一個肯委屈自己的人,她拿出自己一半的盤纏,要了一間上房。為行路方便,她身上穿的是男裝,雖然眼尖的跑堂一眼就看破了她的身份,但沒有閒心去點破她。開門做生意嘛,誰跟銀子過不去呢?
大熱的天,走了一天的路,滿身是汗,黏答答的十分難受。因此雖然洗澡水貴的離譜,金鈴還是讓驛館往自己房間裡送了一桶,泡了個熱水澡,洗去了一路的疲乏。太陽一下山,天氣就變的涼爽起來。
金鈴早早上床睡下,去夢中會她相識三年的情郎了。這是初春的草原,天藍雲白。他們騎在一匹馬上,金鈴依靠在他的懷裡,馳騁在碧草如茵的草原上。白馬帶著他們來到一條彎彎曲曲的溪流邊,兩岸的草地上開滿了黃色和白色的小花,蝴蝶就在花草間翩翩起舞。他吹響牧笛,用清亮的嗓音唱道:
天藍藍的草原,水彎彎的溪流
蝴蝶和蟲兒們在花草間歌舞,
白雲追著清風,花香追著清流,
他們徜徉、歌唱、沉醉
有兩個人兒啊,
並肩坐在天藍下,依偎在綠草間幸福地歌唱啊,
……
這是金鈴剛認識他時聽他唱的一曲牧歌,只聽了兩遍就學會了,可是她還是纏著他教了十來遍,一切都是從那時開始的,朦朦朧朧的如同夢境一般。
「有兩個人兒啊,並肩坐在天藍下,依偎在綠草間幸福地歌唱啊,……」
有人在唱歌,是你嗎?
金鈴一躍而起,卻頓時如墜冰窟一般,她被眼前的情形嚇壞了。黑暗中,在蚊帳的外面有個人正站在床邊衝著自己傻笑。他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健美的身材,白皙英俊的面容,但他卻不是他。
「啊,你是什麼人?你怎麼進來的?」
金鈴下意識地蜷縮到了床頭,一股嗆人的酒氣襲來,白臉年輕人似乎醉的很厲害,他目光呆滯只顧著傻笑。金鈴定了定神,悄悄地拉開蚊帳往床下溜,因為心慌意亂,下床的時候不小心被蚊帳的掛鉤掛住了衣裳,她心裡一驚「哎喲」一聲驚叫起來。
那年輕人打了個酒嗝伸手來扶她,金鈴心慌意亂,手腳並用連踢帶打。
醉酒青年招架不住,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忙亂中陰襠又被金鈴踢了一腳,他痛苦地蹲在地上呻吟起來。金鈴趁機衝到了門外,不想她剛一出門就一頭撞進了一人的懷裡,那人一個趔趄「撲通」摔倒在地。
他身後的三個醉鬼卻攔住了金鈴的去路,一個身材高大的濃眉青年醉的不算太狠,看到嬌俏嫵媚的金鈴,頓生淫心。他伸手攔住了意圖逃走的金鈴,大手摸向她的胸部。
「你住手!」金鈴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聲音也因恐懼而變了調。
「放手?!撞倒了人還想走?」
濃眉青年粗暴地拉住金鈴的手不放,金鈴情急之下抱住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不想金鈴的反抗卻讓那青年愈加興奮,他把金鈴推向了自己的同伴,同伴又把她推了回來,四個人就像貓逗老鼠一樣,把金鈴折騰的昏頭昏腦苦不堪言。
末了,濃眉青年一彎身把金鈴扛上了肩,大步闖進金鈴的房間。把她往床上一扔,解開褲腰帶就撲了上去。金鈴一邊拚死反抗,一邊大呼救命。濃眉青年忙來捂她的嘴,卻反被她咬住了手掌,疼的冷汗直淋。
這時,先前被金鈴踢中陰襠蹲在地上呻吟的青年,扶床站了起來,他對濃眉青年吼道:「廢物!滾開!」
金鈴的拚死掙扎已讓濃眉青年騎虎難下,進不得,退又覺得失了面子。進退兩難之際聽到這話,忙就坡下驢丟手退了下來。金鈴趁機一躍而起,就往外跑。白臉青年攔腰將她抱住,不等金鈴動手廝打,便當胸給了她兩拳。
金鈴悶哼一聲,痛苦地蹲了下去。白臉少年扯著她的頭髮把她扔到床上,扯開她的衣裙壓了上去。金鈴仍不肯屈服,她還在微弱地抵抗著。白臉少年暴怒起來,結結實實給了她兩記重拳。金鈴雙眼青腫,鼻血長流。
濃眉青年看的膽寒心驚,扯了扯白臉青年道:「三哥,算了……」白臉少年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濃眉青年魂飛魄散再不敢言語。
這時外面三個醉酒青年也趕了進來,見此情形一個個面面相覷,誰也不敢開口規勸。白臉青年發洩完**,渾身水洗的一般。指著濃眉青年:「老七,你上。」濃眉青年哭喪著臉,哀求道:「三哥,算了。」
「啪!」地一聲脆響,濃眉青年臉上重重地挨了一巴掌。白臉青年目露凶光,惡狠狠地指著眾人道:「今晚誰要是敢跑,我就弄死誰。」眾人一個個垂頭低眉,不敢言語。濃眉青年抗不過他,只得哭喪著臉戰戰兢兢地爬上了床。
金鈴就躺在那一動不動,再沒有反抗的意思,但雙眸中透出的怨毒目光卻讓人不寒而慄,濃眉青年避開她的目光,趴在她身上草草了事。下床時手腳皆軟,走不兩步,雙膝一軟竟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