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50 文 / 靜瓷

    「你一直在裝睡？」顏汐想起身，不料腰身被他大力禁錮住，剛微微撐起手臂，卻又突地倒下，重重撞在男子胸膛，下巴被磕得生疼。|

    男子輕柔的撫上女子柔順的髮絲，寵溺笑道，「我只不過在賭你一定會出來。」

    「你贏了，那又怎樣？你自己現在身體恐怕也不好受吧？」顏汐反唇相譏。

    「至少現在我心裡好受。生一場病，換你一次心疼，值。」

    良久的沉默。

    顏汐心中一股莫名矛盾蕩漾開，她喜歡這樣的感覺，可又強迫著自己反抗這樣的心情。父親那張猙獰痛苦的表情還在腦海中迴盪，沐氏岌岌可危的破產危機就近在眼前，阮卿如和白子衿尖銳帶刺的話還聲聲在耳邊，一切一切，都意在告訴她，不能沉淪，不能接受這樣的感情。

    「席端堯，你愛不愛我？」

    這樣安靜的夜裡，這樣美輪的月光，顏汐的話如同一根針，刺在男子心尖。|

    輕輕閉上眼，他腦海中，滿是她的身影，記憶如同倒帶般，一次次流轉不息。

    顏汐預料之中，他不會回答。這樣的沉默，反倒讓她平靜起來。

    抬眸，男子絕美的臉龐近在咫尺，他眉頭微蹙，似乎很疲憊的模樣。在她望著他的瞬間，他忽然睜眼，抱著她，起身，朝她的臥室走去。

    顏汐本能環住他的脖子，一臉茫然。

    他將她輕輕放到床上，從身後緊緊環住她。

    輕聲道，「很冷。」

    冰冷的身子緊貼住她的，閉著眼，在她耳畔呢喃，「你很暖。」

    此刻的席端堯像個在冰雪中煎熬過的孩子，忽得到溫暖得懷抱，珍惜得模樣令人心疼。

    不知是誰先溫暖的誰，也不知是誰先睡著，月光映襯在二人恬靜的面龐，也算，良辰美景。

    感覺像是在雲端，漂浮不定。睜開眼，顏汐才發現已經到家，席端堯正抱著她一步一步走上樓梯。

    又回到三年前。

    頭疼得厲害，眼皮很重，身後忽然靠上柔軟的大床，整個人陷進大床中，疲倦之意更深。

    「顏汐，顏汐…」席端堯的聲音就在耳畔，此刻聽起來，格外溫柔，「先吃了藥再睡。」

    顏汐想要起身，卻使不上一點力氣，勉強被席端堯扶起，眼神迷迷糊糊只看到男子的偉岸輪廓緩緩靠近，唇瓣一張一合，說什麼她聽不清。

    舌尖突然嘗到一絲苦澀，接著便有溫熱的牛奶灌入口中。猝不及防，還是有一股水柱沿著她嘴角流出。

    他輕輕用指腹輕輕拭過，放在唇邊，甜味裡有苦澀。

    待顏汐再次醒來時，天已完全黑了，窗外露出一絲暮色。今夜的月光被突然而至的烏雲遮住，月華失色。

    口乾she.zao，顏汐下意識用she尖舔舔chun瓣，渾身汗濕，額上溫度也減，看來是燒退了。

    按亮床頭的檯燈，才驚覺原來自己呆的是席端堯的房間。柔軟的床褥，熟悉卻陌生的氣息，難怪即使連在睡夢中，鼻尖都是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青草清香。

    翻身下床，床頭只有一個空杯和一盒退燒藥。

    拿起玻璃杯，顏汐此刻只想喝水。她一步一步走下樓梯，客廳的燈火便越發明亮，沐展青和阮卿茹的聲音漸漸入耳。

    那是三年前顏汐得知的第一個令她震驚的消息，她永遠也忘不掉當時心中的冰冷。而小小的她，卻不知，這只是席端堯給她的第一個「驚喜」，他一步步引誘著她跳進他設的圈套，粉身碎骨，體無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