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v99.哥...孩子沒了... 文 / 靜瓷

    待她反應過來之時，小腹已源源不斷傳來一陣陣劇烈的絞痛感，眼前凌亂一片，冷汗不斷從腦門湧出，緊咬住唇瓣，可小腹那種巨痛之感來得愈發猛烈，一陣一陣，一陣比一陣更加強烈。|疼得幾乎睜不開眼，隱約之中，她只能能感覺到下身一陣濕滑流出。

    密集而嘈雜的車聲人聲就在耳畔，她感覺自己彷彿跌入一片混亂的深淵中，完全找不到出路。

    心幾乎跳到嗓子眼。

    孩子…孩子…她緊緊摀住小腹，可身下那陣濕滑依舊不受控制地不斷流出。

    眼前已而模糊，意識抽離的最後一刻，她似乎看到馬路中央的那輛停住的麵包車，以及躺在車旁血泊中的人，她斂了斂眸，即便週遭已有許多人圍了過來，但她依舊看清血泊中的人影。

    睜大了雙眸，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那人…那人…那人、竟然是白子衿？！

    這麼看來，剛剛將她推開的人，難道是她？

    已來不及再多做思考，渾身上下已再無多餘氣力，耳畔嘈雜的人聲忽然消失，巨大的黑暗頓時席捲而來。像一個黑暗的夢魘，如此可怕.

    此刻，正在醫院裡陪著寧芸的席端堯心頭忽然一陣猛然地抽痛，他鬆開靠在他懷裡的寧芸，眉心微微顫了顫。

    女子看出他神色不對，不禁開口，「怎麼了？阿堯？」

    「沒事。」嘴上雖是這麼淡淡說著，可心頭那陣不安卻愈發強烈了。

    這兩天只顧著安撫寧芸這邊，似乎都有些忽略她了，不知道現在她又在何處，在幹些什麼？是不是在心底又在偷偷埋怨著他這幾日對她的冷落？

    寧芸瞧見男子眼底一閃而逝的那抹柔軟，忽然有些心慌，她拉了拉他的臂膀，嬌嗔著，「阿堯——」

    男子從失神中轉回，望著她，淺聲低吟，「嗯？」

    「那件事你到底要不要替我做主？！白子衿她、她就這樣害死了我的孩子，還差點讓我身敗名裂，你就當真能一點不顧不管？」

    今天一早來到醫院探望寧芸，她便直接栽倒在他懷裡放聲大哭，求他還她一個公道，他不過是沿著早就預設好的套路在她面前演戲，而誰又能想到，這本該只讓寧芸一人瞧見的場景卻無意間讓顏汐看見。|

    上天戲人。

    往往就是這一眼的翩然擦拭，往往就是這簡單而無聲的一幕，改變的，便是整個人生軌跡。

    顏汐醒的時候，陽光燦爛得刺眼。

    眼前，沐音音靠在卓演懷裡還在小聲哽咽，一雙眼睛腫得像兩隻高掛的小燈籠，卓演蹙緊雙眉，輕輕撫著她的背。

    二人看到顏汐醒來，目光瞬間不約而同像顏汐望去，眼底閃過一絲亮光。

    「姐，你醒了？」音音口氣中隱約還有啜泣聲。

    顏汐艱難朝她點頭，剛一開口，卻發現自己嗓音是如此瘖啞，「音音，我沒事。」

    她的雙手已緩緩覆上自己小腹，那裡，再也無前幾日心心相息的感應，再無那種生命一次一次跳動的氣息。

    空空如也。

    眼角不受控制地閃爍淚花，孩子…孩子…沒了。

    「姐…」音音望著顏汐眼角的淚，自己剛剛克制住的淚水又再次不受控制地奔湧出來，「都怪我…我該陪著你的…要是我不出去…」

    「音音，不怪你…」

    「姐…對不起…」

    顏汐搖搖頭，閉緊雙眼，不讓淚水流出。

    「嫂子…你先好好休息…你昏迷的這些日子，音音一直都沒合眼，我先送她回家休息…」

    顏汐點點頭，卻依舊沒有睜眼。

    「我不要回去…我要在這兒陪我姐…」

    卓演朝她使了個眼色，「顏汐現在身子還很弱，你在這兒也妨礙她休息，不如先回去…」他目光移到病房外，沐音音順著他眼色望去，心領神會。

    「姐…你先好好休息…我一會兒就過來…」

    二人走到病房外，走廊一側長椅上，男子一口一口不斷吞吐煙圈，他的腳下早已堆起如一座小山般的煙尾。

    他的左手手掌緊緊握著那枚「diamond—snow」，緊緊握著，鋒利的幾何切口幾乎要沈津血肉裡，可他卻毫不在意，依舊握得很緊。

    滿臉頹圮，低著頭，髮絲遮住他眼眸的光，下顎處泛出星星點點的胡茬，在陽光下反射出絲絲頹廢的光芒。

    「咳咳咳咳咳——」忽然大力咳嗽起來，竟顯得如此狼狽。

    卓演立刻上前，奪去他手中那支快要燃盡的猩紅，踩到腳下，「席端堯你瘋了是不是？！剛剛才抽了那麼多血，你竟然還敢這麼吸煙？」

    男子沒有抬頭，而是依舊垂眸。

    「席端堯，你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是做給誰看？！現在知道後悔了？當時顏汐被車撞的時候，你又在哪裡，幹些什麼？！」

    「卓演…別說了…」沐音音忽然在一旁止住他，她輕輕朝著一身頹廢的男子望了一眼，「席堂哥，我姐醒了…是在這裡繼續頹廢還是進去看她，你自己選擇吧…」

    此時，原本毫無反應的男子才微微有了幾分動容。

    他身子怔了怔，忽然起身，眼底是一抹幽怨而綿延的波光，輕輕滑過。

    走到病房前，他卻忽然沒有勇氣推門。

    明明心裡最想念的她就在裡面，此刻的他，卻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正在他兩難躊躇之時，病房的門忽然從裡面拉開。

    毫無預兆的，二人的目光在一瞬間交匯。

    她的眼底閃著淚花，慘白好無血色的臉頰透著絲絲病態，單薄的身子在寬大的病服中顯得愈發嬌小，似乎一陣風就能吹倒。

    濃濃心疼滑過心頭。

    她的目光沒有料想地撞到他。

    那抹晶亮的瞳仁中，泛著霧氣，水光瀲灩。

    帶著詫異，帶著委屈，帶著嗔怪，帶著愧疚…帶著太多矛盾的情感望著他，此時，窗外的陽光照耀到二人身上。明明彼此是那麼近的距離，但誰都沒有說話，誰都沒有動作，誰都沒有跨過這道鴻溝…

    「哥…」她口氣裡藏著濃烈的悲傷。

    尾音卻在還未結束之時已感到自己瞬間跌入一個重重懷抱中。

    他將她抱得很緊，頭深深埋在她脖頸間。雖不說話，她卻能強烈感覺到他沉重的氣息鋪灑在她的耳畔，懷著沉沉的悲愴與不忍。

    「——哥…」顏汐隱忍著哭聲，「孩子沒了…」

    p.s這章寫得我好心疼喔~~我可憐的顏汐的寶寶。

    真是逆天啊，網絡差，更新沒有及時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