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v165.葬禮 文 / 靜瓷

    顏汐渾渾噩噩不知又渡了多少天，adam一直擔憂陪在她身邊，照料細緻，卻依舊阻止不了她日漸消瘦的面龐。%&*";

    「顏汐——你還有孩子！」他扶著她的雙肩，想要將她從那場噩夢中喚醒。

    她不能再這樣消弭下去！

    「恩…」顏汐雙眸空洞，無力望著窗外，晴空一行秋雁。

    adam蹙緊雙眉，咬緊牙，似乎再也隱忍不了。

    「顏汐，其實你爸他…」

    「adam，不用在安慰我。我懂，我什麼都懂！」

    「可我就是需要一點日子來撫平心中這道傷。席端堯他給我的痛，他給我的苦，少過麼？呵…我該學著習慣才是。」

    「不，顏汐…你什麼也不懂，其實你什麼也不懂！」

    「曜辰，」顏汐水光的眸底有了一點亮色，「放心。我不會這麼倒下的…我知道，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負擔…」

    「可是你現在這樣，怎能叫我不去擔心？」

    顏汐很快證明自己所說並非虛假。

    那日過後，她便像變了一個人，似乎已經完全從生父逝世的哀傷中走了出來，開始著手料理沐展青後事。

    望著這樣大相逕庭的顏汐，白曜辰心頭一種矛盾又頓時升起。

    阮卿如自從上次隨李瑤看了沐展青最後一面後，回來，便有所異樣。

    眼尖的adam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阮卿如擔憂朝他開口，「曜辰，顏汐她…」

    「我也不知道她這樣，是好是壞？表面上看，她似乎是沒事了，然後她心中的痛心中的苦，我們又能真正地感受幾分？」

    「為什麼不將真相告訴顏汐…？」

    「伯母？」adam眉眼一挑，「您都已經知道了？」

    「呵…」阮卿如神情有些憤慨，「你跟阿堯也太過分了！竟然，竟然布了這麼大一個局？！連我也要想著瞞在谷裡？！要不是李護士將真相都告知於我，恐怕我現在，也不會比顏汐好到哪兒去！曜辰，將真相也告訴顏汐吧，她這樣…讓誰看了，都不忍心吶…」

    「伯母，」adam語調隱忍，「這一切，都是他的意思…」

    「你是說…阿堯？」

    「這未免也太胡鬧了！顏汐現在可還懷著孩子！她這樣心裡憋著苦，對孩子和她，都不好！」

    「伯母，您瞭解顏汐麼？！」

    「…什、什麼意思？」

    「呵…如果顏汐知道這件事，他的計劃恐怕就要功虧一簣了！這次，我們是賭上全部，要跟我家老頭和姐好好搏一場，現在讓顏汐絕望，就無法有明天的希望！」

    「曜辰…你這…到底、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我聽起來，是那麼嚴重？」

    「呵…不好意思啊，伯母，」adam倏爾又立刻從那副凝重的神色突然轉為釋然一笑，「您別擔心，其實我都是瞎說的，這件事，瞞著顏汐，自然…也是為她好。您安心，無論如何，我也會盡力保護好顏汐，不會讓她和孩子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唉…我不知道你們所謂的計劃…但願，你們幾個…都能安然無事。」

    「哈…一定不會有事。」

    adam口上雖然說得輕巧，可心中，卻也偷偷捏了一把汗。

    沐展青的葬禮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天氣裡舉行。

    秋日薄暖的陽光細柔打下，明明如此溫暖，卻讓這莊重的葬禮顯得格外肅穆。

    來人是沐家生前一些好友，其實有些「好友」也稱不上好友，念及當年情分的親自過來一趟，若只是生意上合作關係的，頂多也只是委託秘書送來花圈，沐氏早已大不如前，在他們商人眼中，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這個道理，顏汐清楚得很。

    所以，她對每一個到來的人都由衷地充滿謝意。

    沐展雲夫婦面露苦色，黑白肅服間，望著顏汐那單薄的身影，擔憂重重。

    沐音音眼圈紅腫。

    到底，她也只是個20出頭的小女孩，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大悲大喜，人事遷徙。

    卓演一直在她身旁安慰，音音的眼圈卻依舊更紅了。

    她不太懂，到這裡來憑弔的人，雖然臉上都是一層哀傷的氣息，可為什麼卻沒有一個人願意流下一滴眼淚，對現在的人來說，淚水，就真那麼不值錢？

    大伯這麼突然離開她傷心，她更心疼堂姐，擔心顏汐。

    沐展青是被席端堯親手害死的！這樣一個事實，顏汐該如何面對？如何接受？

    她肚子裡還懷著殺父仇人的孩子！

    現在，恐怕再也沒有人比她更痛了。

    可她依舊面不改色，擔起一切，在人群中朝一個又一個過來憑弔的人點頭致禮，強顏歡笑。她知道她心裡該有多苦！

    終於，葬禮結束，顏汐恍恍惚惚回到沐宅。才覺得一切，像是夢。

    方才親眼望著父親的棺柩下土，她才突然發覺，陰陽相隔，是那樣遙遠的距離。

    葬禮結束，他們最後一行人正打算離去之時。

    兩個不速之客忽然來到。

    是白家人。

    白母顯然是一副悲楚痛心之情。她立刻上前攬住顏汐雙手，說了一堆潛心安慰的話，顏汐有些錯愕，但她依舊朝她笑，真心實意的笑。她知道，白母對她，是真的心疼。

    哪怕她已經知道她辜負了adam，辜負了她一片好意，對她，卻依舊如此誠心。

    白子衿父女兩看起來就似乎沒有白母所表現的那般真摯關切，雖然臉上話裡也透著悲涼哀婉之意，可顏汐怎麼聽，都覺得很刺耳。有些反感。

    阮卿如擔憂顏汐看到沐展青的遺像會觸景生情，所以不准在沐宅任何地方放上沐展青的遺像。

    顏汐明白她的好意，也並沒有表示反對。

    她的平靜太過於反常，倒真的很讓人擔心。

    「adam，你不用這樣，老是這麼每天都緊跟在我身後，你難道認為我是要自殺？」顏汐坐在庭院中發呆，四周除了雛菊，一片凋零的景象，很顯寂寥。

    「沐顏汐，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簡直比自殺，更讓我擔心？！」adam的語氣聽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呵…adam，又是你想多了，放心吧，我沒事。」她朝他微微一笑，可那抹本該明亮的笑容此刻在白曜辰眼中，看起來，卻是那麼慘白無力。

    「笑不出來就別勉強，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笑起來，簡直比哭還要難看？」

    「哦，是嗎？呵呵…可是我還是覺得，笑比較好，哭得話，還要讓擦眼淚，多麻煩？」

    「顏汐…」男子將她攬到懷中，「你總是讓我擔心…」

    「嗯，真是對不起啊…曜辰，這些日子，一直是你陪在我身邊，真的很感謝你，不過…你一直這樣，也不是個辦法，畢竟白家，才是生你養你的地方，不管跟伯父跟子衿姐鬧什麼矛盾，那裡，都是你的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