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二十八節 失控的龍威 文 / 司徒雪刃
銀龍盯著他手腕上的海蛇契約印記，將酒杯接了過去。
卡裡梭亞當時並沒有意識到當他邀請了一隻巨龍一起飲酒時意味著什麼。
等他看到他們腳下倒著的七隻空酒桶時，他驚訝的神情已經無法形容了。
「……那個，吉爾吉斯閣下，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休息吧。」不知是不是錯覺，卡裡梭亞看到放在面前的酒杯正在自己移動。
他使勁眨了眨眼睛，沒錯，不光是酒杯，他身邊的一切器皿都在微微震動著。
地震？開始他有些驚慌。
但是他很快發現帳篷中沉睡的人們並沒有發覺什麼，難道……
他將不可思意的目光投向吉爾吉斯。
一圈淡藍色的氣流環繞著他的身體，緩緩浮動。
銀龍拿著他的酒杯搖晃著走向了中央的墨綠色帳篷。
「吉爾吉斯閣下，您……」卡裡梭亞這時才真正的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你手腕上的海蛇契約印記證明你是銀月的朋友，所以我不會傷害你……不過，你也不要再來阻止我，否則我可不能保證我的耐性。」銀龍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臉上帶著可怕的狂熱神情。
卡裡梭亞感覺到大地也在他的腳下微微顫抖。
銀龍粗暴的扯開門簾，帳篷裡不多時就傳來女僕們的驚叫聲。
卡裡梭亞頭痛的呆站在原地，城防騎兵的守衛也趕來了。
「發生了什麼事？卡裡梭亞少爺？」
「你們先不要進去，我來負責就好了。」他拉開門簾，許多女僕們驚慌的跑出來。
「等下讓蘇?麗小姐去我的帳篷休息好了，我今天晚上不會回去了。」他對一個貼身女僕吩咐道。
帳篷裡不時響起器皿破碎迸裂的聲音。
「我的天啊，發生了什麼事？」蘇?麗披著外衣睡眼惺忪的被女僕扶著來到了門口。
「吉爾吉斯喝醉了。」卡裡梭亞無奈的說。
「他喝了多少？」
卡裡梭亞做了個手勢。
「七杯？」
「七桶！」
「……啊！」蘇?麗瞪大了眼睛。
「快來人啊，教訓教訓這個無理的野蠻人！」女官的聲音從帳篷裡傳來。
「快去把她拉出來，讓她閉上嘴，如果不想死的話！」卡裡梭亞快速吩咐身邊幾個女僕說。
帳篷裡所有的東西都在晃動，叮噹作響。
「這是怎麼回事，地震嗎？」
「別問了，快離開這裡！」卡裡梭亞將蘇?麗交給身後的城防騎兵守衛。
他知道這是龍威，在海蛇島的時候他就見識過它的威力。
如果吉爾吉斯肆意發洩的話這裡將會被夷為平地。這時他唯一能相信的只有銀月。
希望她會安撫住這可怕的龍。
他曾經以為銀月與吉爾吉斯是契約關係，因為他無法相信會有龍甘願為人類服務。
但是現在他知道自己猜錯了，牽絆在二人中間的不是什麼契約，而是感情。
他讓守衛們看護好蘇?麗，自己則獨自守在在帳篷外。
銀月睜開眼睛，神情略顯疲憊。
吉爾吉斯走近她的身邊，濃烈的龍威幻化成一團青色的氣旋。
他轉動著手裡的酒杯。突然杯子「啪」地炸碎。一塊碎片緊貼著銀月的臉頰飛過。
「……抱歉，只是我現在很難控制自己。」
銀月靜靜的注視著他，頃聽著從他靈魂深處發出的怒吼聲。
「我有時感覺你比我更像龍族，無情的對待自己，你已經把對我的感情收回去了嗎？」他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歪著頭看著她。
帳篷內所有的桌椅都在抖動，發出「咯咯」的聲響。
「你已經完全不在意我的靈魂了嗎？」他向前探出身體，濃重的酒氣對著銀月撲面而來。
「冷靜點好嗎？你喝醉了。這可一點不像你的作風。」
「我非常清醒。」龍不屑的回答。
「你的龍威繼續下去會摧毀這裡的一切。」
「我知道，我已經在努力控制了。」他的手顫抖著，「但是由於我的憤怒……停不下。」
「你在生我的氣？」
「不，親愛的女孩。」他的眼睛閃耀著柔和的光輝，彷彿盛滿了銀色的湖水。「我的自尊不允許這樣，但是我的心卻背叛了我自己，它是多麼渴望見到你！相信我，只有人類才是說謊的典範，龍是絕對恪守信用的種族。」
「你想說什麼？」
「別用那樣的眼神注視我，我會發瘋的。在你的心裡真的已經將我捨棄了嗎？」
「如果有一天，世俗需要你在我與你的種族之間做出選擇；如果注定會失去你，不如我們現在就分開，趁著一切都還來得及之前。龍族雖然重信譽，卻也喜怒無常不是嗎？」
「我為之前向你說過的話道歉！我不是故意傷害你的感情，只是……我妒忌的快要發瘋，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他露出一個絕望的笑容。
「如果你已經完全捨棄了我的靈魂，那麼我會將你的那份感情還給你。」他的指尖瞬間化為利刃，「我會證明給你看。」
吉爾吉斯?銀龍將尖銳的指尖指向了自己的胸口，「你一直都在我的心裡，不相信的話我可以拿出來給你看。」他猛地戳向自己的心臟。
銀月突然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
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你瘋了！」
「是的，我瘋了。」他極力想露出微笑，嘴角卻顫抖著，「放心，你我的生命是連在一起的，我會有分寸……」
「快住手！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讓你看看我的心而已。」他的狂熱神情讓銀月感到害怕。
「停下來，快停下來！」衰弱的她根本無力制止，她只能撲過去緊緊抱住他的手。
在撕扯中，銀龍坐的椅子被撞倒。
吉爾吉斯愣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他側過頭看到銀月臉朝下跌倒在地上，懷裡還緊緊摟著他的手。
「……你沒事吧？」他將手從她的身體中抽回來，但是隨著他的動作，銀月呻吟了一聲。
龍驚訝的看著自己的手指，尖銳的指甲上面沾滿了鮮血。
他驚慌的將銀月輕輕翻過來，在她的胸前清晰的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撕裂血痕。
他垂著頭，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你哭了？」銀月從短暫的昏迷中清醒過來。
「龍是沒有眼淚的。」銀色的眸子中閃爍著悲傷，「我們用憤怒來代替，流淚是懦弱與軟弱的象徵。」
「沒有這回事……」銀月努力讓自己從地上坐起來，解開衣服查看了自己的傷勢。「擦傷而已。」她安慰道，「只是我的血液已經很少了，請不要再浪費它們了好嗎？」她半開玩笑的說。
所有器皿都像在跳舞，水瓶，杯子裡的水飛濺出來，整個帳篷都彷彿處於颶風的中心。
吉爾吉斯突然粗暴的抱住她，「我不會放你走，你是屬於我的。」
「快……冷靜下來，銀龍，這裡要被你摧毀了。」
「太晚了，我已經瘋了……」
銀月伸出雙手扳過他的臉，將冰冷的嘴唇貼近他。
「不……還不夠……」吉爾吉斯喘息著，戰慄著，狠狠地在她的唇上索取著，彷彿永無止境……
一切，都恢復了寧靜。龍威被收回了他的體內。
帳篷中一片狼籍，像刮過狂亂的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