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節 海邊小城 文 / 司徒雪刃
初夏的陽光照射下來，在海面上形成一片金色的光暈。
吉爾吉斯帶著銀月飛越過海洋，重新回到了奇蘭亞大陸。
「好想念大家啊……」銀月從巨龍的脊背上望下去，帶著微微鹹味的海風從她的髮絲間拂過。
吉爾吉斯專注的揮動著他的翅膀，默默的遙望著遠處的地平線。
自從紅龍告訴了銀龍關於龍族的秘密，雖然吉爾吉斯表面上還跟以前一樣高傲與自負，但他的內心深處也產生了彷徨與迷茫。
原來龍族只是上古時代人類的玩物……
即使想忘記，但這個念頭還是不時的跳出來。
他略顯煩躁的晃動著腦袋，險些將銀月從他的背上甩出去。
「……我走神了……」他敷衍道，「沒事吧？」
「只是嚇了一跳而已。」銀月笑道，「你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他仍然望著前方。
地平線離他們越來越近，已經可以清楚的看到大陸的形狀與人類城市的所在。
「那是什麼？」銀月遙望著不遠處那片厚重的黑雲，籠罩在一處人類城市的上空，久久不散。
「不像是天氣造成的，倒有些像魔法……」吉爾吉斯說道。「需要我離近些嗎？」
「小心點。」銀月提醒道。
銀龍不屑的笑了，龍翼輕展，隨著氣流飛向那片烏雲的所在。
陽光的溫度驟然下降，彷彿他們正在向另一個季節靠近。
邪惡的氣息浮動在空氣中，令人作嘔。人類的城市籠罩在這片死氣之中。
吉爾吉斯·銀龍降低高度，從城市的邊緣飛過。
「沒有生命的城市……」他低聲說。
「這是……怎麼回事？」銀月驚詫的看著從他們身邊劃過漸漸被甩在後面的城市。
吉爾吉斯接連拍打了兩下翅膀，提升了高度。
當他們衝出那片烏雲後，陽光再一次接納了他們，溫暖的籠罩著他們，驅散了剛才身上攜帶的寒意。
「真可怕……」銀月喃喃的說道。
他們沿著海岸線繼續向北部飛去。
「看那裡。」吉爾吉斯從森林上空掠過，龍的氣息並沒有驚起任何飛禽。整個森林靜悄悄的，了無聲息。
「森林……也失去了生命……」銀月攏住自己的長髮，向下俯視著。
所有的樹木都枯死了，大地露出乾枯的黑褐色。湖泊停止了流動，散發著惡臭，黏稠的好像沼澤……
地上隨處可見動物的屍體，人類的村莊都已廢棄，乾枯的屍骨暴露在陽光下……
「怎麼會這樣……」銀月驚呆了。
他們遇到的每個城市都有著類似的情況。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死靈之氣。」吉爾吉斯冷冷的說，「這氣息我再熟悉不過了，那該死的老傢伙……」
「是……國王？」
「哼，統治了奇蘭亞五百年的人類國王，現在已經變成了活亡靈，依靠著別人的詛咒與厭惡才能存在。」
「他在擴大他的地盤？」
「還有他的死靈臣民……用那黑色的火煙燒盡他們的靈魂，成為只忠誠於他的僕從。」
「這些城市都被他吞噬了？皇室的那些人倒底在做什麼？」銀月憤怒看著從他們腳下掠過的充滿著死氣的大地。
「我們其實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吉爾吉斯用彷彿已經洞察了一切的聲調說道。
「……你說的對，所以我才會將所有重要的朋友全部留在月亮湖，而且魔獸森林與金幣小鎮也有你加持過的結界，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月亮湖絕對沒問題，除非，他想成為真的死靈，主動破壞契約。」
吉爾吉斯突然開始再次下降高度。
「前面有結界，」他解釋道，「應該有人類重要的城市存在。」
他降落在一處荒無人煙的平原上，幻化成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
「走吧，肚子餓了。」他向著遠處的人類城市走去。
雲層清晰的漂浮在城市的上空。
結界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美輪美奐的金色光芒。
城市內所有的建築都著有厚重的紅色磚牆，三角形的尖頂，以及白色的窗戶、柵欄。
濃重的色彩無不顯示著這座城市的古老，與之相襯的是城市中的寧靜，雖然過往的人流與馬車不時的穿過街道，但這喧鬧也掩蓋不了城市本身的和諧氛圍。
他們選中街邊的一家酒館。
酒館門外耀眼的紅色遮陽棚下擺放著金屬製成的桌椅。
「想吃點什麼。」銀月興致非常高的樣子，如此輕鬆的在陽光下享受美食，她也不禁露出女孩單純的一面。
吉爾吉斯坐在她的對面，身子斜靠在椅背上，正望著別的方向。
銀月不得不在他的眼前揮了揮手。
「啊？什麼？」他回過神來。
「你到底在想什麼？不能告訴我嗎？」
「我沒想什麼……」
「一路上你有十九次險些將我甩到海裡……你還說沒想什麼？」銀月瞪著眼睛。
「……哦？」
銀月無奈的將他的那份午餐推到他的眼前，「我們要在這裡停留多長時間？你一路上應該很累了。」
「如果你累了我們今天晚上就住在這裡。」
「好啊！終於能睡在真正的床上了。」
路邊這時跑過來很多孩子，熙攘著向海邊的方向奔去。
「快點！已經開始了！」
「快點，快點！」
很多居民都向著那個方向跑去。
「是什麼？」銀月也朝著那個方向望去，遠遠的隱約只能看到靠海邊的廣場上聚集了很多的人。
在付完了飯錢之後他們也跟隨著人群來到海邊的廣場上。
背靠著海岸線的長方形廣場上豎立著數個高高的木架，上面纏繞著銹跡斑斑的鐵鏈。
吉爾吉斯·銀龍突然一把抓住了銀月的肩膀。
「我們走！」他用無須質疑的口氣說道。
「可我們才剛剛走過來……」
「沒什麼好看的。」他不耐煩的說道。
「你知道他們在做什麼？」銀月驚奇的問道。
「當然。」他瞥了一眼高高的木架，「他們準備對犯人施行，人類的惡趣味……這裡不適合你看。」他拉著銀月的胳膊企圖將她拉出人群。
廣場的一側綁縛著五名犯人，他們的臉上被蒙著黑布，衣服都已破碎不堪，全身都是被鞭打過的傷痕。
有行刑者過來先是宣佈這些犯人的罪行，然後便向大家展示了這座城市的管理者賦予他們的權力象徵。
巨大的木質車輪被放倒在地面上，犯人們被強行按到在地上，將四肢綁縛在木車輪上。
木質輻條對應著他們的手腕、腳裸、膝蓋、肩膀等主要關節處。
人群中發出熱烈的歡呼聲，他們彷彿是在觀看節日的精彩節目，興高彩烈。
「愚蠢的人類……」銀龍不屑的拉著銀月擠出人群。
「死刑！死刑！」
「盜竊者，死刑！強盜，死刑！」人們高聲叫道。
銀月仍然好奇的向回望著。
這時行刑台上傳來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
行刑者開始用鐵具打擊犯人的四肢，直到它們的骨頭變成碎末與血肉混合在一起……
「走吧。」吉爾吉斯說，「他們過後會被掛在這裡，展示好多天……如果他們能現在死去的話，那將是件再幸福不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