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革新的戰士們 第35章 毀滅你所珍視之物（8）冥王，曉之出擊 文 / 超級Gunduck
更新時間：2012-08-09
迦樓羅尚存的兩個彈射甲板的閘門在眾多帶傷趕工的情況下總算打開，已經接近拂曉時刻的夜風夾帶著駭人的呼嘯聲還有刺骨的冷氣吹進艦內。但是坐在安克夏的駕駛艙內的捷利特對溫度和風力沒什麼感覺，而且雖說速度仍然接近超音速，但是已經感受不到減速的g力了，剩下的唯一的干擾捷利特思緒的就剩下投射器兩側狀的金屬船體的亂想：咯扎咯扎，咯達咯達。這樣的震動聲毫不間斷的傳進耳朵，煩的捷利特有點想關掉聲音採集裝置。
「還在煩心那件事哪。」瑪雅。法拉歐的聲音從一台已經趴在噴射座上的傑剛內傳來。
「有可能不煩心麼？」捷利特沒有絲毫思考的甩回去一句，雖然這在一般程度的交往上看起來是相當無理的，但是他知道瑪雅不會介意。
「那種程度下強行突破，將軍受傷也是正常的，還是擔心一下鎮壓莫爾茲比的作戰吧，那種怪物一樣的敵人。」
「是啊，再放任那傢伙亂搞，將軍醒來以後會不高興的，」捷利特點了點頭，握緊操縱桿，「而且，有提坦斯守護的大地，什麼時候輪到被人這樣亂搞！」
「就是這種氣勢了。」
「前方航道淨空，增壓彈射器ready，提坦斯01，射出準備完畢。」
通訊長的聲音響起，那是陣一絲不苟的男性聲音。那個有些嫩的通信長也成長了啊，但是自己居然使用著「提坦斯01」這樣的呼號，這讓那隻野獸會怎麼想呢，捷利特腦子裡湧起這樣的念頭，但是當他看到瑪雅。法拉歐的傑剛也準備射出的時候，腦子裡的雜念就立刻沒有了。
「瑪雅，別死了啊。」
「死不了的，倒是你，別以為自己來過莫爾茲比就大意了哦。」
壞話也算是精神安定劑之一麼？自己似乎還是比較適應互相口吐惡言的氣氛，回憶起以前所在部隊的氛圍帶來苦澀感傷，捷利特搖了搖頭：
「提坦斯01，出發！」
從oz吸取的增壓技術一瞬間將已經點燃噴射引擎的安克夏射入空中，捷利特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血流，讓機體利用彈射的加速度趁勢向下海面上空五十米的低空俯衝。迦樓羅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見，而莫爾茲比的慘狀則被捷利特納入視網膜底。獲得聯邦政府資助和大企業青睞而開始獲得繁榮的莫爾茲比，如今在捷利特看來已經成了一座巨大的焚屍爐——由殘骸碎片組成爐身，由紅蓮之火將人的靈魂都灼燒殆盡的焚屍爐。
將速度降至音速一下，捷利特駕機以大迂迴向目標接近。
「逮到你咯！！！」
比預期中的大多了！！！-這就是捷利特的第一印象，將敵機與大樓來對比的話，其全高將估計得有安克夏的兩倍多，伸出那四隻大腳爪之後的全長則有希望超過聯邦的中型作戰艦艇。閃爍於它周圍的光芒，一定就是那煩人的gn力場了，金光閃閃的，真惹眼，這算是**裸的嘲諷麼——在黎明前最漆黑的時刻這樣惹眼。捷利特正想擴大掃瞄功率，一股惡寒就竄上了他的大腦，讓他覺得似乎有電流從眉心經過。
巨大的ma微微挪動身子，並且惡狠狠的轉動了一部監視器。彷彿感覺到被惡念盯住，安克夏一瞬間變成ms形態，落在地上，借助大樓開始迴旋，巨大的ma灑出光束，卻沒有擊中已經拿大樓當做護盾的安克夏。捷利特已經事先偵查過，那些大樓都已經黑燈了，內部不應該有人，但是這種想法很快被改變了。
在地上滑行了兩百米左右才算停止，捷利特停下來觀察敵人：在重重交疊的大樓和廢墟的另一端，可以望見搖晃著尾巴的ma身影。正在掃瞄敵人期待能找到攻擊點的安克夏將頭部從建築物的死角中稍微伸出，但在探出頭後，他立刻就發現了之前被他忽略的一幢大樓裡還亮著燈。
還有人來不及逃走？怎麼可能，因為荒謬感所以無法立刻理解自己看到了什麼，捷利特凝視著擴大視窗映照出的人形，本來正要陷入胡思亂想的腦袋卻一下子被實體彈武器發射的巨響震醒。一邊衝撞著廢墟一邊後退，有架鋼坦克跌正在跌跌撞撞的後退，加農炮和飛彈噴射器裡也不停的噴吐著出彈頭。
這個蠢貨，浪費彈藥外加暴露位置！捷利特來不及阻止對方，沒經過仔細瞄準就發射的彈頭一腦袋紮在沿街的大樓上，使得爆發的火焰連續騰空。捷利特看見其中一發導彈就穿進了那有人的大樓。來不及思考「那些人沒救了」之後的問題，捷利特一下子衝到那鋼坦克身邊。
捷利特透過接觸回路朝對方發出怒吼：「你在做什麼！蠢啊！」
「肺炎被幹掉了，老貓也完了！」
「胡言亂語的傢伙！」
意識到眼前的人可能幫不上忙，捷利特的怒斥到了一半就沒再繼續了，而這時捷利特再度從背後感受到令他毛骨悚然的寒意。反射性踏下腳踏板的瞬間，暴雨般的光點將大樓打的粉碎的同時，將鋼坦克也化作碎片。儘管在已經以最快的反應脫離了爆炸中心，安克夏仍舊沒能避開爆發後的衝擊波，機體跌跌撞撞的倒到了路上。受到線形座椅的緩衝裝置所保護，捷利特得以保持住意識，他立刻利用姿勢協調噴嘴讓安克夏起身，還沒來得及詛咒這種空戰用的可變形機在地板上是如何的差勁，瓦沙克那裡釋放出的毒牙就從上方像死之雲一樣罩了過來。
「你想都別想，瑪雅！！！」雖然知道隊友不可能聽見，但是相信默契的捷利特還是吼出戰友的名字，同時駕機急速後撤。
閃避掉不是很密集的粒子炮，瑪雅。法拉歐將準星放倒安克夏的頭頂上空，同時以對微型物體的探測器掃瞄數據，聯邦因為吃了新人類的浮遊兵器的苦頭而造出的針對浮遊兵器的雷達在不到一秒內算出射擊諸元，瑪雅隨即按下發射鈕。六發擴散型火箭彈從兩肩一起奔出，傑剛同時連射強行雙持的火箭筒，破片的暴雨將gn毒牙籠罩其中。
「別小看了提坦斯啊！！！」通信回路中傳來這樣的怒喝，捷利特滿足的繼續後撤著，提坦斯在迦樓羅上殘餘的四機已經全部駕臨戰場，這就沒什麼可害怕的了。
提坦斯的部隊正在圍攻那ma，提坦斯的部隊，那老人的部隊，想到這，郭周義再次被頭部的劇痛襲擊，趔趄著又靠在病床上，同時他又感受到死者的哀嚎，這不是在旁觀看的時候，他轉身背對病室內的通信器屏幕，向門口走去。手才伸向自動門的開關，留守在病室內的維薩。維斯便問道：「你要去哪裡？」
來不及思考，郭周義湧上熱潮的身體就做出了反應：
「我要出擊，這裡應該還有ms，我的ms，我能感覺到什麼，這種死亡，不能再持續下去了！」
「這種死亡？」
維薩。維斯緩緩的對上郭周義的視線。
「死亡還有這種那種？好的死？差的死？被人記住的死和不被人記住的死？死了就是死了！什麼都沒有了！而且這是戰爭，你沒事吧你！哈，還是說你信奉的是殺一人就是殺了整個世界？啊？！」
及肩的紅色卷髮微微的顫抖著，維薩。維斯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一把將沒抽完的香煙按在手心上，彷彿要靠疼痛驅離不快的感覺，這疼痛讓她的臉扭曲起來，雙眸之中更是閃起讓郭周義無法承受的寒光。被對方強勢的眼光所徹底壓倒，郭周義一瞬間認為——會不會真的是這樣？但是跟哈曼的談話又立刻湧上心頭，跟基拉以及剎那等人的對話又湧上來，讓郭周義意識到這是一個該說「哪怕是這樣」的時刻。
甩開維薩堅毅中透出狠辣的視線，郭周義打算這次一定要走出門口，但是……
「不許去。」
不容分說的聲音傳來，一股冰冷的感觸同時吹過了郭周義的後背。轉過頭，郭周義將維薩依舊毫無動搖的眼睛，以及握在她手上的手槍槍口一起納入了視野。
「你是認真的麼？」郭周義這樣問到。
「我的婊子說了，你得呆在這，所以你呆在這，懂了？你哪也去不了。」
與在歐陽影身上感應到的一樣，一股與她的容顏以及內心都徹底不相容的剛毅由維薩眼中流露而出，那剛毅化作狂猛的風壓，讓郭周義的身體搖蕩起來，但是他也感應到，那雙眸之中，有著和歐陽影相似的情感在孕育著。
「哪怕是這樣……」
吐出這樣的話語之後，郭周義就沒法觀察維薩的眼睛了，因為紅髮的魔女轉了半圈，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他臉上，郭周義跌坐到地上，出現輕微腦震盪的腦袋耳鳴著，牽絲的鼻涕帶著血色滴在地板上。郭周義體內的熱潮減退而去，維薩也保持著伸手的姿勢呆立在原地，兩人一動不動的凝固住。
對方說的其實也沒錯，海曼將軍死了，和底下那些平民死了，其實並沒什麼區別，對於自己而言，是撕心裂肺的程度不一樣，但是對於那些死者的家人來看，也是一個道理，世界上總有人為死者去傷……或許也不一定吧，自己和眼前的女人不就是例外麼，不會有人因為「外來人」的戰死而傷心……等等，不對，哈曼是會的，那麼，眼前的女人有沒有這種人存在於世界上的哪裡呢？
或許是沒有的麼，郭周義重新抬起頭，被自我鼓動起的信心吹拂，郭周義想到了自己經歷過的戰場，感受到的死者的哀嚎，以及從哈曼那裡感受到的淹沒一起的悲哀——自己是有資格反抗的：
「哪怕是這樣……我也得去戰鬥……就像你之前不管為了誰或者什麼戰鬥一樣……」
就在郭周義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想說什麼的時候，話就已經從嘴裡說了出來。擦去臉上的血跡，郭周義抬起頭，看著已經直起身子的維薩。維斯。
「揍你自己出氣去吧！」
順著大吼的氣勢，郭周義一骨碌站起身的同時向維薩撞去。儘管維薩立刻避開了這一撞，病床旁邊的簾子桿卻砸了下來，被簾子絆到加上被桿子打到，讓維薩延遲了一下，毫無格鬥經驗的郭周義立刻轉身撲了過去，雙手胡亂打的同時，用頭給了維薩的下巴一個頭槌。
「說的好像你什麼都懂一樣！！！」
「你這個洞都沒進過的小男人！！！」清醒過來的維薩用可以媲美巨熊的腕力輕鬆的抓住郭周義，然後便一個側踹踢在郭周義的肚子上。
「你懂什麼？！你知道我什麼？！就你走過的那點殺場，算什麼！！！還哪怕是這樣，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種人存在，我才……我才……」
「你就瞭解我麼？！你知道我什麼！！！你知道她什麼！！！」
吐出一口血，郭周義用力蹬向地板，再度衝向對方。低吼到「你這混蛋！」的維薩手臂部分的作戰服瞬間被鋼鐵一般的肌肉撐起，她一把揪住郭周義的胸口，但是郭周義一拳打在維薩的胸上，這讓維薩發出一聲悶哼，身體晃了一下而鬆開了手。
「礙事的地方，回去就切了！」看著脫手的獵物，維薩如同餓狼一般的吼到。
「我要出擊，讓開。」迎接維薩的咆哮的是郭周義抓起的手槍。
「我有顆能夠體會別人悲傷的魂，這一點我不想會忘記，但是正因為如此，我也得成為能承受悲傷的人，她和總帥都這麼說，我也這麼想，而承受你這種不會帶來悲傷的消失，我一點問題都沒有，讓開！」
「哼，要是那樣的話，你早就開槍了，一開始不能決斷的軟蛋我見多了！」
「那就從今天更正你的世界觀吧，和我一起！！！」
「說什麼大……」
砰！
十五分鐘後，迦樓羅的整備官驚訝的看著一隻手捂著嘴，一隻手捂著肚子走來的郭周義。
「我不會多說什麼，但是你現在已經連機體都爬不上去了。」他擋在郭周義的面前。
「拿我的駕駛服來……」郭周義有些虛弱的說到，但是弱氣的聲音中飽含的有些東西卻讓整備官將駕駛服交到他手上。
等到郭周義將那駕駛服穿上，整備官看著那在全身多處都有「突起」的漆黑駕駛服哆嗦了一下。
「你等一下，我得請示艦橋，」整備官看著已經一瘸一拐的向機體走去的郭周義，先是向通信器跑去，但是又回頭衝著部下大喊，「給他接升降梯，幫他一把！」
「你是為此而被製造出來的，面對這樣的事情，你和我一樣有理由生氣呢……」站在愛爾摩infinity的前方，郭周義嘟囔著。
被維薩擊打的肚子那裡騰起一股瘋狂的熱潮，混雜著疼痛湧上，郭周義閉上眼睛，讓那疼痛的烈火擴散至全身，帶動靈魂瘋狂的跳動，等他睜開雙眼的時候，身邊的整備兵的眼中充滿了見鬼的驚恐——愛爾摩的駕駛艙蓋打開了。
「好孩子。」郭周義正要踏上升降梯，卻看到駕駛艙內伸出大概又十條左右的像是電纜一樣的東西，向著自己延展過來。
「這……這……」整備官不停的後退著，最終撞在牆上，果然是吉翁造出來的怪物——他的腦袋裡只剩下這個念頭了——電纜一樣，大概又兩根手指粗的連接線找到駕駛服上的接口固定住，然後就包裹住郭周義一樣將其送進駕駛艙。
蘭巴。拉魯昏迷在迦樓羅內，維薩。維斯「消散」於艦內，拉傑夫聽到「ms要出擊」的時候沒有阻攔，等到歐陽影衝到艦橋要阻止的時候，漆黑的愛爾摩已經站在彈射器上，迎著拂曉的第一縷光彎下了身軀。
「阿蘭多。巴基納，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