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百三十七章 共度一生 3000＋ （二更） 文 / 狐小懶

    沈濯言的話落音的時候，陌沄昔的瞳仁猛然一縮。舒歟珧留

    然後，她慢慢地閉上眼睛。

    陌沄昔想起，在那個夜幕降臨的夜晚，四周霓虹燈閃爍的都市，十字路口的紅燈閃起的街道，隔絕了週遭嘈雜和車輛煩囂地車廂狹小的空間裡，她聽到的沈濯言對她的承諾。

    他說，「我要把你打造成lkk的傳奇。」

    而現在，人人都說她已經成為了傳奇，像蘇白大神那樣的傳奇，可是，沈濯言卻已經食言了嬪。

    不過，「沒關係。」陌沄昔在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向沈濯言，目光一瞬不眨。她的眼神很深邃，彷彿是在回憶，也似乎是在悼念，然後，沈濯言聽到陌沄昔輕的不能再輕的聲音。「沒關係，反正，我要為你做的事情也沒有實現。我也食言了。所以，我們各不相欠，一筆勾銷。」

    這輕輕揚揚地八個字敲在沈濯言的心上，卻如同是一把大錘，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耳廓，在一瞬間，沈濯言的耳中嗡鳴一片。只是，不管他怎樣看，陌沄昔始終都還是如先前的那副模樣，讓他看不出是何心情。到底還是變了，就連他也看不懂她的心裡在想什麼了。沈濯言默然一笑，不禁覺得垂在身側的手有些無力。

    果然，當初放開她的手，到底還是錯了吧？沈濯言的手指微微動了動，有些失落的想著，現在即使他想重新伸出手去握住，都不會再有機會了嗎？那個可以被他擁抱在懷中，肆意親吻的沄昔……已經被他親手推開了嗎窿？

    在沈濯言沉默著的時候，陌沄昔後退了兩步，拉開跟沈濯言之間的距離。「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陌沄昔輕輕的歎了口氣。在沈濯言的眸中的光彩慢慢地重新燃起的時候，陌沄昔抿著唇角再次開口。「你的電影我已經準備接下來了。至於檔期的安排，我會讓重雲整理出時間發在你的工作郵箱裡的。具體的行程你可以跟重雲去商量。至於片酬問題，lkk今非昔比，就暫時先不談了。我是lkk培養出來的，所以，就算是無償拍攝，我也會參演。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

    只是，隨著陌沄昔的話，沈濯言眸中的光彩重新暗了下去。最後他扯出一個苦笑，點了點頭。「謝謝你，沄昔。」可是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我在這兒等你，只是想見你一面，並不是因為我想問你這件事。可是，再看看陌沄昔側過去的頭，沈濯言知道，她不會再給自己機會說什麼了。索性，沈濯言讓出一條路來。「另外還有事的話，就走吧，沄昔。其餘的事情，我會和肖重雲聯繫的。」

    陌沄昔看著沈濯言點點頭，沒什麼表示，然後就邁開步子朝前走。

    在跟沈濯言擦肩而過的時候，沈濯言突然出聲。「沄昔。」陌沄昔的腳步應聲停下。她沒有回頭，而是背對著沈濯言問了一句。「還有事嗎？」

    「沄昔，我只是想告訴你。當初我說要讓你成為lkk的傳奇，是認真的。」沈濯言看見陌沄昔的背影幾不可見地輕輕顫了顫。然後聽到陌沄昔從喉嚨裡壓迫出來的聲音，似歎息，又似呢喃。「我知道。」

    沈濯言輕輕的勾起了唇角，無聲地笑起來。「你知道，可你卻不相信，我說我愛你，也是認真的。」然後，沈濯言手指在他的口袋裡似乎是勾出了什麼東西，慢慢地舉了起來，等全部顯現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在他的兩指間捏著的，是一枚戒指。「沄昔，我不瞞你，曾經我真的有認真的想過，跟你共度一生。」

    陌沄昔的眼睫顫了顫，然後，她慢慢地轉過身去。看到的時候，沈濯言正把戒指舉在身前，臉上是來不及收回的失落和溫柔。內嵌著九顆細鑽的精緻的鉑金戒指，幽亮的光芒耀痛了陌沄昔的眼眸。她靜靜地看著沈濯言，沒有動，卻也沒有說話。

    沈濯言看不出那眼神裡蘊含著的是什麼情緒，卻忽然想起在陌沄昔答應做他情人的那一個夜晚，她也是這樣的眼神，幽深的黑暗，像沉澱了幾千年的古井，靜止停滯的把一切都包容消逝。那時的陌沄昔以這樣的姿態，緩緩抬起她的雙手緊緊地覆上她心臟的位置，說著最虔誠的話。沈濯言想起陌沄昔在凱旋門前的凝視，想起他們之間的擁抱，想起冰度那個讓她幾乎崩潰的夜晚，想起她為童安遲放飛孔明燈時的脆弱，更想起他們在分別時，他強行擁抱她之後，她蜷著身子說「痛」的模樣……又一次看到陌沄昔變得幽黑的眸子，沈濯言沒來由地覺得驚慌。

    沈濯言的嘴唇動了動。「沄昔。」他喃喃地出聲。

    陌沄昔還是那樣凝視著，不動，也不說話。過了很久，她終於是慢慢地開了口，只是聲音卻出乎意料的低啞。「這算什麼？沈濯言。」那枚戒指的光芒，刺痛了陌沄昔的眼睛，也刺痛了她的心。「是你新的遊戲？還是你在遊戲結束之後無聊的挽回？」陌沄昔這麼說著，無聲的輕笑一聲，笑容裡卻帶著無盡的苦澀。「你把我當成什麼？閒時逗弄的消遣，還是你重振lkk的手段？你是算準了我還愛著你，所以就這麼來糟蹋我的愛情，是麼？」陌沄昔的肩膀微微的顫動著，她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才低吼著說完最後這句話。「沈濯言，這樣就夠了吧？明明你已經說過結束了，到底要到什麼程度你才肯滿意？你就是仗著我還愛你，所以才這麼作踐我的感情是吧？」

    這算什麼啊。陌沄昔抬起手來，無力的摀住自己的眼睛。這究竟算什麼啊？這個男人，明明已經跟別人結婚，明明已經跟她恨得要死的那個女人結婚，現在又拿著這樣一個戒指出現在她的面前，告訴她，他其實想跟她共度一生？這究竟是多大的諷刺？！

    愛一個人，真的很愛一個人，掏心掏肺的去愛一個人，可以愛到什麼程度？陌沄昔不知道。她只是知道，在她明白了她愛上沈濯言的時候，哪怕他說他注定要結婚，跟她只是玩玩而已，她也沒有退縮，也沒有放棄。而在她終於接受了，妥協了，放棄了，結束了這段所謂的遊戲，努力的隱藏，想要收回自己心意的時候，他又以這樣一種身份，拿著戒指出現在她面前。

    這究竟算什麼啊？陌沄昔不知道，沈濯言究竟是以一種怎樣的心態，才能對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所以，你就是仗著我還愛你，才這麼作踐我的感情是吧？」當所有的痛苦和憤怒，染上了自己的無助和絕望之後，最終隱忍不下，脫口而出的就只有這一句。可每一個字都壓抑著她幾乎快要決堤的悲傷。

    陌沄昔不明白，為什麼她曾掏心掏肺，傾盡全力去愛著的沈濯言，會對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隨即，在沈濯言的話還沒出口之前，陌沄昔放下了手。她沒有哭，而事實上，她早已經哭不出來。「沈先生，以後，請不要再隨便開這種玩笑了。今天的事，我會當作沒有發生過。請你，好自為之。」

    然後，陌沄昔再不看他一眼，逕自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沈濯言舉著戒指的手，最終無力地垂下，手指鬆開的剎那，戒指掉落在地上，轉了幾圈之後，最終停了下來。「沄昔……」

    陌沄昔從來沒有主動說過她愛他。可是沈濯言知道，在她說出口的剎那，就代表她要離開了。沈濯言慢慢地蹲下身去，把戒指從地上拾起。冰冷的溫度在他的指尖，被他牢牢地抓住。他隱忍地呢喃著陌沄昔的名字，只是已經離開的陌沄昔卻再聽不見。

    其實，在陌沄昔轉過身的剎那，沈濯言就知道，他再一次把事情搞砸了。可是，卻怨不得別人。

    沄昔，總有一天我會重新站在你面前，告訴你我對你是認真的，這一次真的沒有騙你。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我自始至終都只是一個人，而我的心裡，除了你以外，也再沒有別人。

    沈濯言把那枚戒指湊到唇邊，落下一個輕吻，然後重新站起身來。悲傷沒有在他的臉上駐足很久，因為在他的生命力，還有一場更為艱難的戰役需要去打。

    只有最後能夠贏的人，才能有資格去說愛。對他愛的人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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