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百四十四章 如何抉擇 3000＋ （一更） 文 / 狐小懶

    一直到宴會結束，陌沄昔都沒有再下樓去。舒歟珧留

    她站在窗口的位置，看著沈濯言走出去，上了車。車子發動的瞬間，陌沄昔的視線才慢慢的收回。屋子裡沒有開燈，所以她一點兒也不擔心外面的人會看到自己的房間。

    就在陌沄昔站在窗前出神的時候，房門被輕輕的叩響。

    「請進，門沒鎖。」陌沄昔沒有轉身，而是背對著門口這麼輕聲說道。

    門被人從外面輕輕的推開。然後，屋子裡的燈被打開。因為燈光猛地照亮了整個房間，陌沄昔下意識地閉了閉眼睛。她微歎了口氣，輕輕的開口。「舅舅，我現在這樣，是不是讓你很失望？嬙」

    門被打開，又被輕輕的關上。墨朗白站在門口，看著陌沄昔的背影，倒是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反而是問道。「怎麼知道是我？」

    陌沄昔輕笑一聲，轉過身來。她看著墨朗白，目光柔和似水。「因為沒有一個人，會像舅舅這樣，願意等著我。」陌沄昔說著，歎了口氣。「這樣可以什麼都不說的，一直等著我。」

    墨朗白的眸光頓了頓，半晌才走過來，走到陌沄昔的身邊，最終還是只抬起手，把掌心扣在她發上。「不用想太多，一切都有我。櫓」

    陌沄昔睜開眼睛，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墨朗白。然後她抬起手，扣住墨朗白的手指，把他的手掌拉下。「舅舅，每次你這麼說，都讓我既安心又害怕。」陌沄昔抿了抿唇，唇角露出些許的笑意。「明明已經決定放棄了，可是在看見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我只是在自欺欺人罷了。這樣的我……舅舅，一定讓你很失望吧？明明就連我自己都覺得，很討厭……」

    「沄昔。」墨朗白長歎了一口氣。抬起手，把陌沄昔擁抱在自己的懷裡。「其實今天你很怕我。是麼？」

    陌沄昔的身體在墨朗白的這句話落音的時候，不經意的輕顫了一下。她緊緊地抓住了墨朗白的衣服，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墨朗白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我能感覺得到，你的心情。我知道你很高興，可是也很怕我。」墨朗白抱的陌沄昔有些緊，她沒有辦法抬起頭來去看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以怎樣的心情說出這番話的。「沄昔，你是怕我從此真的不再放開你的手，還是怕我會因為你的關係，對沈濯言做出什麼你不想見到的手段？」

    陌沄昔的指尖收緊，她把額頭抵在墨朗白的肩膀上，輕輕的喊了一聲。「舅舅……」陌沄昔在墨朗白的面前，就像是一張白紙，可以被他一覽無餘。可墨朗白對陌沄昔來說，則像是一個謎團，有時候可以讓她看的清楚，但一晃眼就又找不到頭緒。

    「我總是在想，為什麼我這麼愛你，卻始終不能得到你。」墨朗白的聲音從頭頂的上方傳來。「最初的時候，我並不甘心，沄昔，說到底，我也只是一個有私心的男人。我的欲.望並非沒有，只是暫且裝作沒有。或者說，是在你面前，權當沒有。但是後來我想通了。」墨朗白的手扶住陌沄昔的肩膀，拉開自己和她的距離，俯下身來，盯著她的眼睛。「也許沄昔突然因為我的愛而愛上我，反而會讓我非常的失望。因為，我的沄昔一向都那麼認真，這麼專情。沄昔，你愛了陸錦年八年，又愛了沈濯言兩年，甚至到現在你還愛著他。我想做你心裡的人，沄昔。從什麼時候起，你可以把心裡深藏著的人變成我。我要等待幾年，是像陸錦年那樣的八年，還是，要一直等下去？」

    墨朗白的話，讓陌沄昔的眼睛裡泛出亮晶晶的眼淚。她顫抖著嘴唇，輕輕的開口。「肖重雲說，忘記一個人的辦法，就是愛上另外一個人。我不知道這算不算一個好主意。可是，舅舅，我並不想這樣做。不是我捨不得不愛他，而是我捨不得把你當作替身。因為這樣而愛上你，我會覺得自己糟糕透了。如果我最終會愛上你，也不會想用這樣的方式。我一定會先讓自己平靜下來，用一顆誰也不會佔據的心去愛你。舅舅，就像你說的那樣，我愛了陸錦年八年，愛了沈濯言兩年，甚至現在還愛著他，可是，在我的心空下來之後，我願意用餘下的生命去愛你。不是因為感激，不是因為代替。尊重你，也同樣尊重我自己。」

    「沄昔。」墨朗白的手指，輕輕的撫摸上陌沄昔的臉頰。「我能把這當作是我的希望嗎？」

    「我不知道，舅舅。」陌沄昔的眼淚從眼眶裡落下，打濕了墨朗白的手掌。「我沒有辦法給你任何承諾，也沒有辦法給你任何回應。我的心，現在並不屬於我自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甚至，我在想，如果舅舅從此就放棄我的話……會不會對你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墨朗白輕笑一聲。「沄昔，你知道，為什麼我執意要等，卻也沒說過要放棄你嗎？」這麼說著的時候，墨朗白抬起手，擦去陌沄昔的眼淚。「因為，像我這種人，從來沒有過這麼強烈的想要得到什麼的欲.望，更沒有過這麼濃烈的愛情的歸屬感。沄昔，自從那次之後，我再沒想過逼迫你。所以，不必害怕。舅舅等你。不管是一年，兩年。還是八年，十年。只要我還活著，就等著你。等你的心裡沒有別人的位置，等你可以完整的給我一顆心的時候。」

    陌沄昔濕漉漉的睫毛眨了眨。她的嘴唇碰了碰，喃喃地喊了墨朗白一聲。

    只是，墨朗白卻收回了自己的手，目光深沉地看著陌沄昔的眼睛，半晌才再說了一句。「現在，我才終於明白，為什麼我會這麼喜歡你。沄昔，謝謝你這麼專心。也謝謝你能對我這麼坦誠。因為你的尊重，所以讓我覺得，我不是別人口中說的，高高在上的墨先生。在你這裡，我才能感覺到，在你面前，在生活面前，我也只是個平凡的男人。」

    之後，墨朗白沒再說什麼，他輕輕的吻了陌沄昔的額頭，對她輕聲道晚安。而陌沄昔則是把他送到門口，看著他走進隔壁的書房。這才慢慢地關上了房門。

    陌沄昔的額頭抵在門上，眼睛乾澀的疼著。她知道，其實她剛剛的話有些傷人。如果可以，她甚至險些脫口而出，不再讓墨朗白等下去，或者乾脆放棄她的話。可是，陌沄昔知道，她沒有資格去說這樣的話。

    每個人都有愛一個人的權利，可是卻沒有讓別人從此不再愛的權利。

    陌沄昔知道，如果她剛剛那樣說了，對於墨朗白來說，一定比她說實話，更加的傷害他。因為對於墨朗白來說，他要的並不是一紙空文。沒有什麼比付出真心之後，得到一片空話更讓人傷心的。那就好比是一場虛幻的夢，總會有破碎的一天。所以，陌沄昔不會對墨朗白說謊。

    她把自己的心意全盤托出，她把自己的感情一字不差地全部講完。然後，把選擇的權利交到墨朗白的手裡。

    陌沄昔知道，不管他做出怎樣的決定，她都會全部接受。而現在的局面，陌沄昔深吸一口氣。時間，終將會抹平一切。而命運，也會在他們所不經意的時候，把一切連結起來。

    手機短信的鈴聲響起來的時候，陌沄昔楞了一下。她摁出顯示鍵，是沈濯言發來的短訊。

    「這是一個美好的夜晚，晚安。」

    陌沄昔看了這條短信很久，最終手指滑動到了刪除鍵上。總歸到了要做決定的時候了，陌沄昔。她在心裡這麼輕輕的對自己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