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軍火商人的盛宴 第二十一章 風滿樓 文 / 東方勝

    人牙子不負所托，在第二天午後帶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幾十口人過來。人牙子挨個給介紹，年紀最大的一個是四十出頭的門房老張，腿有些跛。

    老張以前是吳佩孚吳大帥手底下的兵，幾年前二次直奉戰爭傷了腿落了殘疾。好在吳大帥還是愛兵如子的尤其是嫡系的第三師——從不剋扣軍餉，老張從軍十載攢下的餉銀還算豐厚，找人說了媳婦在北平附近安家落戶。可有了老婆孩子坐吃山空也不是辦法，因為腳上有殘疾種地耕田都不能只能托人找一些看門的事情做。

    如果是直系執掌大權，這點事都不叫個事。不過當年如日中天執掌全國擁有二十六個師三十一個混成旅的直系軍閥早就被各個軍閥吞併的乾乾淨淨。老張也只好學人家給人牙子送去四色禮物，把自己的名字登記在案。老張的媳婦也是四個幫廚的一員，話說這時代的農村婦女能幹多了。兩個孩子一個五歲一個三歲，最早的還有一個夭了。

    粗使的僕婦是整三家人帶幾個孩子，黃包車伕的老婆是廚娘。另外一個廚娘的老公是幫廚，大丫頭也是幫廚以前一家人開過小飯店的，不過這些年兵荒馬亂的捐稅太多，本來生意不錯的小飯店硬生生被捐稅壓垮了。花匠是父子兩個，兒子的老婆也是幫廚的。

    對這樣拖家帶口的安排金霸天很滿意，有家人好啊，有家人才有顧慮，安全係數才高啊。就算有點什麼壞心思的，你也得為家人想想吧。

    牙人給這些人準備的是相當於後世的勞務合同，簽一次生效後第二年雙方無異議自動續約，合同中約定，如果主家無故辭人需要付清這一年剩下的工錢。如果是雇工要辭主家，需要把這一年已經開的工錢（包括伙食費等）還給主家。每年去留雙方在年底商定。

    簽約畫押付了牙人的中錢，金霸天對車伕說道：「祥子你那我的片子先去市上轉一圈。先讓他們送過幾千斤煤球來，看看有沒有蜂窩煤，有的話也送幾千斤來，爐子也要幾個。還有米面糧油蛋菜肉鍋碗瓢盆，都讓他們送過來。我就不一個個去挑了，先湊活著用吧。還有，成箱的駱駝香煙，雪茄，咖啡，還有上好的茶葉茶具都送過來。」

    「是。」車伕祥子接過金霸天的名片，看了看，斗大的字看不懂，不過上面燙金的字樣還是蠻威風的。

    金箔這東西比紙還薄，甚至人體能直接吸收。但用它打造出來的燙金名片就很威風了。這是昨天金霸天路過新宅附近的菜市口找金匠定制的上午剛送到，咱們就比不了蘇察哈爾燦也得差不多是吧。得讓四九城知道菜市口這邊來了一個暴發戶才是。

    旅館距離新宅也後世公交就三站地的樣子，這麼多人都坐車是不可能的，叫了兩輛黃包車，金霸天和小菊一輛喜兒和小竹一輛慢慢在前面走，後面的大隊人馬拖家帶口的跟著。因為速度慢了些，等到了家門口一個推著獨輪車的小販早就在門口等著了。車上兩大包鼓鼓的也不知道裝的什麼。

    一下車小販湊上來：「爺您到了，我是賣棉花的。看見您的隨從四處撒帖子買東西，我就問了要不要棉花。那人說了，沒說棉花，不知道要不要讓我過來等著。」

    「誰會看棉花？」

    金霸天剛問完，後面的老張站出來：「我會。」開包驗了棉花，說道：「今年的新棉，彈好的。」

    「送到屋裡去。」

    打開大門，小販樂呵呵的把棉花搬進去了。

    「多少錢？」

    「八十八元。」

    金霸天點出票子結了帳。這邊給棉花結了帳，外邊送貨的也陸陸續續都來了。手下的下人們開始驗貨盤點，然後帶到金老爺這裡來結賬。

    最後金霸天發錢都累了，把一袋票子給了明喜，讓明喜發一會。還得說十成兌付的交通銀行做的相當好，來來去去幾十家送貨的還真沒有一個拒收的。金霸天也得承認，這一百元真是買一頭牛啊。金霸天又把目光轉移到一旁的小菊身上——兩頭牛。

    這邊收拾新家，前面古北口鬼子增兵後準備一舉突破這個由中央軍十七軍二十五師的陣地。腳盆雞家的鬼子也知道二十五師這裡是塊硬骨頭，不過鬼子想得很開，如果把中央軍都都打敗了，那長城防線的地方雜牌軍閥部隊不是更怕我們了嗎。

    關征麟的二十五師這兩天和鬼子打得確實很苦幾天時間陣亡和重傷的就過了四位數——一個團沒了，以前仗著中央軍都是自己在裝備火力上欺負別人，可現在居然讓小鬼子在裝備火力上欺負了。

    二十五師不但敢打敢拚不惜命，也善於發現問題解決問題。從連排一層層的問題反應上來後，師部裡也一一拿出了解決方案。

    鬼子槍法准，關於這點的解決方案就是沒事大家都不要露頭開槍，等鬼子靠近到200米輕重機槍步槍迫擊炮一起上。這樣就能打他個措手不及。

    鬼子的火炮猛，打得也准，尤其是手炮最可恨（50擲彈筒）。每天大約還能呼叫兩次飛機支援，雖然殺傷力不大，可頭上總是膏藥旗的飛機對士氣打擊太大。本來是除了深挖戰壕避彈坑之外沒什麼辦法解決的，可北平軍政部連夜送過一批軍火來，裡面就有二十毫米雙聯高射炮，專打飛機的。不但如此，新式步槍機槍也都下了部隊。就連軍屬的炮兵團也都加強到古北口陣地上。

    十七軍軍長徐庭瑤可沒犯傻，知道握緊拳頭打人的道理。新式步槍宋部長就沒打算分開用給雜牌的是一些輕重機槍和輕型火炮，新式步槍在校長的電報關懷下全部分給了十七軍。徐庭瑤也是這個意思，全部給二十五師換裝了，軍直屬炮兵團也都加強到二十五師陣地。黃傑的第二師那邊只送過去幾十挺輕重機槍迫擊炮還是二十五師這邊換下裡的。黃傑雖然有些吃味，但是也沒辦法，很明顯鬼子要拿古北口開刀祭旗，想要新裝備好說啊，你的第二師和二十五師換防即可。

    小鬼子還是保持著謹慎的作風，總攻之前先用小隊規模的進攻進行火力偵察。五六十個小鬼子三人一組，在炮擊準備後用散兵陣線開始進攻。

    昨天忙了一晚只打掉幾十個腳盆雞鬼子關鐵拳是不甘心的，看著小鬼子蛇行鼠穿的身影下令：「記住，這次等鬼子到了三百米，每連只能用一挺捷克式十支五連發說話，五連發要給我打出漢陽造的效果來，炮兵先別動。」

    這一下相當於把大半的火力都隱藏起來。最生氣的還是炮四團的團長，以前炮團是有人無炮，好不容易等到炮了，這還不讓自己說話，要知道現代戰爭已經是炮兵唱主角了好不好。火炮是戰爭之王好不好。炮四團的團長把悶氣都撒在大炮身上，使勁擦著一零五榴彈炮的炮身。

    一陣北風吹過，鬼子的散兵陣線將將到了古北口陣地前三百米線上。關征麟一揮手在電話中喊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