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軍火商人的盛宴 第一百零四章 袍哥人家 文 / 東方勝
張旅長是和兄弟們一起昂首挺胸從戰壕中走下一線陣地的，不算輕傷的，他的旅傷亡千多人幾乎快打回當年出川時的規模。可沒人笑話他們，因為他們的陣地前躺了數倍於此的小鬼子。
剛來北平城的時候，張旅長也納悶為什麼這附近幾十萬大軍就二十九軍和十七軍一個賽著一個的傲氣，看到這樣的部隊後張旅長經常是在他們走過後呸一聲然後用四川話對身邊的人說：「有什麼可傲氣的。」
可是現在從陣地上走下來，張旅長和手下的兄弟們也不覺間沾染了這種傲氣。咱不是敗下來的，是打鬼子打勝了換下來的。不服，去看看前面小鬼子滿地的屍體是俺們打得。
新換上來的川軍整訓師第四師範紹增的一個旅，范紹增也親自來到了第一線督陣，范紹增每走過一段就說道：「剛才一二二師怎麼打錘的大家可都看見了，老子袍哥人家是怎麼說的。」
下面齊聲說道：「咱袍哥人家絕不拉稀擺帶。」
范紹增拿槍一頂帽子，說道：「好，要的就是這句話——人在陣地在。」
范紹增部左等右等，鬼子沒等來先把師部的炊事兵等來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范師長，紅燒肉罐頭和回鍋肉罐頭，您吃哪個哩？」
「格老子的，我都吃還不行嘛。」范紹增搶過兩個打開的罐頭來，一個吃了一口。一邊廚子出身的炊事兵變戲法一樣的拿出一把辣子來撒在罐頭裡：「師長，要這樣的吃才有味道。」
北平軍政部這一月來運到承德的餅乾和罐頭有點小多的樣子，炊事班一下沒了事做改行做運輸將一到飯點將餅乾罐頭和熱水從後面運上來。
川軍士兵無辣不食，發明了用兩個餅乾夾了辣子吃的辦法。至於罐頭考慮到川軍的口味，運上來的絕大部分是川菜的罐頭。但是由於用的不是四川辣椒，大家感覺還是不過癮，還是用辣子就著罐頭吃。
前線難得安靜一會，王銘章也回到城裡看望剛剛退下來的張旅長。王銘章摘了帽子走到張旅長身邊說道：「老張，你說得對，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兄弟們。」
「軍長，你別說了。如果不是你非要我們頂住最後的五分鐘，我們旅就垮了，哪能像現在這樣……再說你不是把警衛營都給我派過來了，要是沒他們的衝鋒鎗突突突的那些衝上來的小鬼子能死得這麼快。」
王銘章右手把帽子抓的緊緊的說道：「我有罪啊，我拖欠大家的軍餉，到現在欠了最多的有十四個月了吧。平時最多也就是發一半軍餉。」
張旅長安慰說：「軍長想開點，川軍哪個是不欠餉滴。」
王銘章給自己一個嘴巴，然後說道：「老張，咱們川軍自己打自己打了二十幾年，丟人啊。你看看那些人在咱們進北平的時候怎麼看咱們滴，看鄉巴佬一樣看咱們滴啊，咱們川軍不打幾個硬仗翻不過身來啊。咱不能丟一輩子人啊，老張。」
「軍長，我明白。我老張跟了你不後悔。」
兩人說話間，城外炮聲再次響起。王銘章戴上帽子立刻趕往前敵指揮所。
王銘章到了指揮所問參謀：「鬼子上來了嗎？」
炮鏡觀察的參謀說道：「還沒有，這次鬼子火炮準備時間有點長……」
這邊話音剛落，獨立連的150毫米重迫擊炮也開始發話了。150毫米口徑的迫擊炮已經是一款防禦利器了，不論是射程還是威力，完虐小鬼子口徑一百毫米以下的所有步兵炮。
看到好不容易湊齊的一點火炮化作廢鐵，鬼子司令官柳川平助滿打滿算的步炮協同計劃又泡湯了。對面的重炮是曲射炮，又佈置在反斜，根本打不到。如果有制空權的話還可以考慮派飛機去炸掉對方的炮兵陣地，可現在制空權在北平一方的手上。
柳川平助看著化作飛灰的炮兵陣地，一陣陰笑：「以為這樣就能擋住我皇軍進攻的腳步那就錯了，炮彈不夠人彈湊，以騎兵聯隊為先導給我沖。」
這次柳川平助一次集結了三個騎兵聯隊和三個步兵聯隊一起衝鋒，騎兵聯隊的作用就是就是用人和戰馬的神馬掩護步兵聯隊，有機會的話衝亂對方的防線也是好的。
吃過虧的騎兵聯隊站位要分散的多，還沒跑到半路就抽出雪亮的馬刀開始加速。一線陣地後方的輕重迫擊炮不時落在馬群中然鬼子人仰馬翻，後方的戰馬跨過人和戰馬的屍體又衝了上來。
等騎兵進入四五百米的位置時，前線隱隱傳來萬馬奔騰的氣勢，王銘章終於沉不住氣幾乎和范紹增同時下令開槍。
范紹增部的整訓第四師受訓時間更早，戰鬥力也在一二二師之上。一時間彈雨下將鬼子人馬打翻了一片，不過騎兵衝鋒的速度委實太快，三個騎兵聯隊六七百人馬的決死衝鋒還是有一小部分騎兵衝上了陣地。
這一下范紹增部的十八般武藝就全部用出來了，有的跳上馬背把小鬼子抱下來幾個人一起弄死小鬼子。或用長短槍打人打馬，范紹增拿了一支紅纓槍刷刷兩槍就將一隻戰馬的肚子開了洞，上面小鬼子人也被挑落馬下後被范紹增一槍釘在咽喉。
等范紹增跳回戰壕炊事員說道：「漂亮，范師長英雄不減當年。」
范紹增『登』的一下將紅纓槍插在腳邊：「少屁話，鬼子又上來了。咱袍哥兄弟有一句話怎麼說？」
眾人齊聲道：「袍哥人家絕不拉稀擺帶。」
「要的，要的。」
鬼子大隊步兵冒著炮火，衝上來又被打倒後面繼續衝上來。獨立連的150毫米重迫擊炮打到炮管幾乎打紅也沒把鬼子的囂張氣焰打下去。好在150迫擊炮的鋼材質量過關，炮管打紅後也沒發生炸膛現象。
王銘章這時候也得承認，炮兵有時候也不是萬能的。
為了維持住防線范紹增將自己的整訓第四師的袍哥兄弟們一個營一個營的分批調進一線陣地上擋住鬼子瘋狂的進攻，王銘章的警衛營也早早加強了進去。雙方傷亡均大，部分防線多次易手但最後始終掌握在川軍團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