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軍火商人的盛宴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有一個夢 文 / 東方勝

    金霸天本人其實是不喜歡下鄉的，因為農村苦，農民窮，農業落後。

    直隸的農村金霸天是去過的，那可是華北平原，在北方不算最好但也不是很差了。可是什麼樣子呢，自耕農家徒四壁。沒災荒的年景倒也過得去，可是每到農村還是有一種三八線以北鄰國的視覺效果。

    那就是很難見到胖子——或者說金霸天沒見到幾個真正的地主。到了夏天，那些穿著短褲敞開懷的農民金霸天都能一根根數清肋骨。

    這裡的根源金霸天多少也是知道的。要說農村窮的原因是因為糧食不夠吃，可糧食不夠吃的原因不僅僅是產量低下，現在全國人口不足五億，就算畝產低一些理論上也是夠吃的，在人口沒有增長的情況下糧食產量暴漲的話只會引起糧價的暴跌。大家種糧食餓肚子的根本原因是飲食結構問題，歐洲那麼點土地不也養活了幾億人口。國內上千年陷入了一個越種地越吃不飽的怪圈中。

    原因就在歐洲人將肉也當做主食的一種，一個人肚子裡油水多了，就用不著吃很多糧食。現在上海灘的白領每頓二兩飯吃不完，一個農民哪怕農閒的時候讓他吃飽也要半斤白米。可此時國內三十年代的養殖業並不發達，村裡人逢年過節能買些肉吃點油水就是不錯的生活了。

    天天吃肉，地主家也不敢啊——很多地主起家都是省出來的，東北農村有句話叫做窮大手，富老摳。意思就是說，一天得了錢大吃大喝花錢如流水的是窮人或者說早晚是窮人。富人則有著良好的節儉習慣，例如全家天不亮就起來幹活，衣服永遠是穿舊的補丁打補丁，實在不能再穿了也要搓成繩子用，出門走路永遠背著一個筐遇到人畜糞便就撿回來漚肥。如果不是認識的，可能認為這是乞丐。

    金霸天也說不清兩種生活態度誰對誰錯，人類嗎，原本就是很複雜的動物。又扯遠了，養殖，跟據金霸天的計算，每人每天攝入豆油或豬油2兩，豬肉或其他紅肉2兩才能減少國人對糧食的需求量。

    可這個數字看似很小但擴大到四億多人身上，就變得無限大了，按照一頭豬一年出欄兩百斤肉，全國每年需要的肉就要過億頭出欄的生豬。平均到全國每個縣的頭上，每個縣每年要有個七八萬頭生豬出欄才行。

    可事實上目前一般的中等縣每年有一萬多頭生豬出欄就不錯了，再多了一是市場消費不了，二是沒有冷藏運輸儲存技術——基本上哪的豬殺了就在本地賣或者養到過年殺了吃肉。規模化養殖看似還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

    到共和以後還好了些，至少沒有明令禁殺耕牛的條例。金霸天就想不明白了，牛本身又不是什麼不可再生的資源，殺了吃肉說明大家認為這比牛用來耕田有更大的價值，那就會有更多的人去養牛，最後經濟市場會自動平衡這一切。可是封建朝廷那群之乎者也的大老爺們卻認為殺掉一隻牛吃肉，就少了一隻牛耕田，所以一群根本不懂農業的大老爺制定出的法令就有夠瞧了。

    可勸人搞養殖金霸天也嘗試過——他自己當然是不會做的。就拿喜兒那批窮親戚來說，寧可拿了錢在人生地不熟的北平討生活，也不願意接受金霸天的安排下鄉去搞規模化的養殖業。這還是沾了喜兒的親戚都不願意接受安排，陌生人就更不必說了。

    罐頭廠需要的肉多來自察哈爾和蒙古的草原，金霸天也找不到規模化養殖的借口——若是大多的肉推向某一地的市場，不一定是好事。

    帶著心事，金霸天和梅麗亞出了村子後就開始傷風敗俗的走在一起（攬胸探兔）。

    鎮子上因為大軍的到來顯出了畸形的繁榮，也是附近十里八鄉的村民們多少年沒見過的大場面。各部隊的司務長們整只的購買各種家禽家畜，豬馬牛羊騾雞鴨鵝甚至禽蛋的市場價格半月間都提高了三成，讓鎮子上的人好生發了一筆小財。

    各種山西風味小吃也雲集鎮上，刀削面，貓耳朵，牛羊肉蒸餃，羊雜割，灌腸，羊肉泡饃，涼粉等攤位都有著大票的食客等待著，這些食客既有各地來的商旅也有請假出來的官兵，本地人的貨物多賣了幾個錢也願意叫上一份小吃給孩子解解饞。

    至於山西人養生用的老陳醋，外地人都表示還是兌水喝的好——太酸了。醋好是因為水好，酒醋同源水好酒也好，民國四年巴拿馬國際博覽會一等優勝金質獎章的汾酒，竹葉青，堡子酒。

    早就吃膩了罐頭+罐頭+罐頭組合餐的梅麗亞食指大動，兩個人買了灌腸，羊肉蒸餃在涼粉攤上吃。鎮子就這麼大，兩條街加上街道延伸的這些流動小吃攤位，一眼就能望個通透。

    面對灌腸蒸餃涼粉大快朵頤的梅麗亞含糊不清的問道：「你好像有心事？是今天累了，還是陪我不高興？」

    「沒有。」和梅麗亞沒什麼可隱瞞的金霸天說道：「我有一個夢想，讓所有人都能依靠勞動（腦力+體力）吃飽飯。可是好像很難的樣子。」

    梅麗亞向嘴裡塞了一個蒸餃說道：「嗯，肯定很難的。至少比世界和平難多了，據我所知，人們打累了世界自然就會和平了。全部吃飽飯這種事可從來都沒有過。」

    「所以說，只是夢想啦。想想就過去了。」金霸天隨手夾了一段灌腸送入口中。

    金霸天本人也不相信什麼力量越大責任越大這一套的——老子抓舉成績才一百斤，不要找我。

    這位自幼學的就是達爾文先生進化論的適者生存論。按照這套理論，不適合這個社會就會被社會淘汰，基因也會被淘汰，優秀的基因將得到延續。

    在這個過程中國家的責任是保證這個淘汰過程在相對公正的範圍內展開，其實這個裁判是很不好做的，至少金霸天沒興趣去做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