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軍火商人的盛宴 第一百五十八章 怒放的子彈 文 / 東方勝
殺虎口前沿陣地。
金霸天趁著鬼子攻擊的間歇將手中的槍支分解成零件然後進行清理和保養，鬼子這幾天炮兵得了勢後囂張的緊，總預備隊也經常被拉過來救火。
上午這塊陣地上晉綏軍一營人馬在鬼子的炮火和射擊下傷亡慘重防線險些動搖，金霸天所屬的三連休整了兩天又被拉上來堵口子。
打退了這次鬼子的進攻，三連又傷亡幾十人，三連長看著幾十個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又被新的補充兵替代了，心裡很不是滋味。從海州拉到山西全連面孔換了半數，唯一能慶幸的是他們是在抗戰的戰場上犧牲和受傷的，在這裡無論是犧牲還是受傷都是一種榮譽——我們沒有打內戰。
自共和元年起，大家就開始打來打去，南征北伐，大魚吃小魚，互相傾軋搶地盤剛剛安生了幾天小鬼子又來了。要知道這些年不但是官兵打累了，百姓也被拖累的不輕——匪過如梳兵過如篦。
大約是宋部長支援的那批彈藥和補給多少起了作用，李宗仁入晉後稅警總團沒有被再次拆分使用。現在孫立人稅警總團一部佈防於平魯縣的東側，地跨平魯縣右玉縣與先前的防區聯在一起。
二十二集團軍會師後，挺進偏關縣。晉綏軍三十四軍楊愛源部停留在寧武縣神池縣一帶，被李宗仁作為準預備隊使用。六十一軍和二十一集團軍在朔州集結。看似十幾萬大軍將鬼子的三面圍住，守得風雨不透一般。
可李宗仁的初衷是想要打殲滅戰的，可勸說閻老西開個口子把鬼子放進一部分來的方案馬上被閻錫山否決了——合著打爛的不是你們家你不心疼閻老西心疼著呢。
這樣的還要想打殲滅戰，這最後一面就要有人去打阻擊打穿插。可派誰去穿插打阻擊呢，李宗仁掰著手指數了數手中的部隊似乎都不是這塊料——鋼七軍倒是有這個想法，但是鋼七軍去打阻擊穿插，正面進攻誰來？
李宗仁最後想起北平的整編十七軍，或許這個部隊拿來打穿插打阻擊是最合適的。不過這個部隊不在山西，就是在山西李宗仁也指揮不動。
金霸天不知道李宗仁在晉西北的大動作，在防炮洞中聽到外面響起尖銳的哨子聲後，給手中的步槍壓上一個彈夾拉上槍栓衝出防炮洞。在自己習慣的幾個射擊位置中找到一個，金霸天將彈藥袋放在手邊的位置，開始用瞄準鏡尋找著目標。
還沒來得及開槍，耳邊呼嘯聲傳來一股警覺湧上心頭，金霸天身體及時倒在戰壕中，人在空中空氣中就傳來炮彈爆炸的衝擊波。金霸天的身子在地上和空中顛簸了幾次，又被泥土掩埋了。
半秒鐘後，金霸天從浮土中鑽出來，吐掉嘴裡的泥土罵道：「狗日的，要是老子的炮營還在，全滅了你們。」
若是有幾百門火炮在此時的戰場上完全能逆轉形勢，可惜就是現在沒有。
發完牢騷金霸天翻出泥土中的彈藥袋，繼續趴在射擊位置上將子彈一發發送出槍膛。
小李子從另一邊溜過來問道：「班副你沒事吧。剛才我看的真，那炮彈就落在你前面五六米遠的地方。」
金霸天趁著換彈夾的功夫將身體縮回戰壕，問道：「你說啥，我？我能有事不早就抬下去了。九二步炮，彈重三點八公斤，威力小的很。」
小李子點點頭：「那班副我先走了，你不換個地方啊？」
「換什麼換？小鬼子那點家業想把兩顆炮彈打在一個落點上那得賠掉褲子。」金霸天話音剛落，一顆炮彈劃過戰壕落在後方幾十米遠的位置上，除了給兩個人的頭盔上撒了一層土好像應了金霸天的話一般。
小李子晃晃腦袋抖落泥土看到這麼神奇的景象點點頭：「好像真的是啊。」
「你沒看小鬼子進攻的時候都用這炮坑做掩體。學著點吧。」
打發走小李子，金霸天也疑惑起來鬼子打這麼多炮彈——大約是平時的兩三倍，莫不是要玩總攻把。
若是一般的部隊，遇到猛烈的炮擊就開始犯暈了，還好稅警總團擁有極大數量的老兵，在部隊中不慌不忙的將子彈一顆顆射出的老兵起了定海神針的作用。補充入部隊不久的新兵們有樣學樣，很快恢復了常態。雖然不時有子彈炮彈飛來奪走某人的性命，但這並沒有造成恐慌，陣地暫時穩住了。
金霸天被炮彈炸了一次後，怒氣值爆滿，暫時進入人槍合一的狀態中，將瞄準鏡中一個個鬼子套入其中，然後開槍換彈夾繼續瞄準。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就是最挑剔的長官此時也找不出什麼毛病。
等金霸天不知道打掉了多少子彈後，再一摸彈藥包，發現裡面空了。這時金霸天才回過神來，在防炮洞裡彈藥包裡面是滿的有六包步槍子彈，三十發一包，一百八十發子彈就這麼打沒了。
金霸天再看看地上散落的黃橙橙的一地彈殼，好像自己真的打掉了一百八十發的樣子——金霸天回憶起剛才的狀態，命中率百分之五十還是有的，這麼說自己這一會打中了近百個鬼子（打中頭還是打中腳就不一定了）。這也沒什麼，可是那鬼子到底派了多少人進攻，金霸天掃了一眼現在對面鬼子的人數可是一點都不見少啊。
還好金霸天記得留一手的故事，腰間一個彈藥包一直沒用過，此時打開腰間的彈藥包拿出一個彈夾裝上後沒有急於開槍，看了看身邊最近的戰友問道：「虎子，你那還多少子彈？」
虎子聞言收了槍低頭溜過來說道：「老大，我打了兩包子彈，還剩兩包子彈。」
原來是自己打得太快了。這速度，趕上機槍點射了吧。金霸天說道：「先放我這，你去我那窩裡拿點子彈來。」
「哎。」虎子應了一聲留下兩包子彈下去了。
這防炮洞有大有小，金霸天為了舒適一點，將其中一個小的單人防炮洞擴展了一些，變成了一個中型的防炮洞，但還是一個人住——金霸天在哪都不會虧待自己的。虎子進去後一看裡面令郎滿目的罐頭，彈藥包，手榴彈包，水壺，急救包，香煙，水果那是應有盡有。
虎子自言自語的說道：「老大就是老大，這洞裡整的比排長的都闊氣。」
當然如果有長官問起來，金霸天一定會說：「這是前任晉綏軍留下的。」其實類似這樣的防炮洞金霸天已經給晉綏軍或稅警總團的友軍部隊留下了好幾個了——不過大部分被改成排指揮所。
虎子和金霸天也不客氣，拆開包裝點上一支哈德門煙，想了想整包煙都收了起來。從地上拎起兩個彈藥袋，給班副送過去。等出洞口前，虎子狠狠的抽了兩口煙然後將這根哈德門煙掐滅扔掉。
虎子這麼少少的磨蹭了一下，金霸天的槍膛裡又送出去三十幾發子彈，虎子留下的最後一個彈藥包也打開了。
虎子拿著子彈袋回來後，吃了一驚：「老大，您這打得也忒快點了。」
虎子沒敢說這稅警總團本來就外號吃彈藥的，老大也是不落人後啊。
「那是今天鬼子太多了點。」金霸天說著又將一個彈夾打空。
虎子也深有同感點點頭：「今天鬼子是有點邪門。」